下午的事就这么结束，林曦因为不能时刻陪在卫尘婉旁边，就叮嘱了她好几遍一定要注意安全。
饭后卫尘婉主动找到了瞿沛白。
“你来干什么？”瞿沛白没什么好脸色。
“加训。”
“我今天可没让你加训。”
“但是我今天的游泳项目还是没达标。”
“你不用假惺惺地到我这里讨好处，你每个项目都不达标这是不争的事实。”
“瞿教官，我只是想听从你的命令行事，你说过要是游泳不达标也要加训，我替你记着，我可能不太会游，但是我可以用跑步代替，这是我的态度。我不知道我哪里招惹到了你，我似乎一直被特殊对待，但是军训不就是这样么，我忍了。”
“在我这儿没什么忍不忍的，你要愿意你就加训，你要是不乐意你也可以回去休息，反正军训成绩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你就只要把剩下的两天混完就可以了，跟你上班一样。”
呵，瞿沛白是真把她当成那种有背景的富家女了呀。
卫尘婉对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的不重，在她的生活中这种事情还少吗？
今天男队被带出去拉练了，要明天早上才回来，所以晚上的加训没有林曦陪她，也好几天了，似乎五公里也已经习惯了。
她气喘吁吁跑完，瞿沛白也没个好脸色给她，转身就走了。
卫尘婉也烦了她，这次早早去洗完了澡躺回寝室。
艾芒刚跟儿子通完电话就回头来找卫尘婉说话：“小婉，你的腿还好吗？是不是昨天晚上有些着凉了才引起了抽筋。”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热身没做开吧。”
“下次要注意，水里抽筋可是要命的事，万一教官再没注意到，那可不就麻烦了。”
卫尘婉点点头。
林曦说的话其实她们都听见了，料想林曦也不是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的，所以有些事情她们不知情才一脸疑惑。
而杨佩漫就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直接开口。
“小婉，我认真的问你个事，你跟教官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我从第一天开始就觉得她有些针对你，不知道是我多虑了还是确有此事。”
她们俩已经无数次问这个问题了，
卫尘婉坐在床上抱着腿，看着自己的脚趾，也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林曦的现女友？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是金墨轩跟我说林曦在部队的时候有个女朋友……”
接下来的话没说完，杨佩漫和艾芒一起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瞿沛白是林曦前女友？”
“难道瞿沛白是因为感情上的事来为难你？”
卫尘婉很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我确实身体素质不太行，她一个当兵的挺看不起我的。”
“可别这么说，你跟我们本来工作环境就有很大的不同，没人要求人人都是实打实的好体质。”
“你们知道，可她不知道啊。”
啊，说的也是瞿沛白，她以为他们都是警察，以为卫尘婉也是，自然就没法一视同仁了。
“要是你在我们这儿一直做顾问的话，明年可别来了，你被训我们都看不下去。”
卫尘婉笑了，有人关心她就是好事。
“不过，墨轩这家伙也真是的，知道其中的细节也不提醒林曦点，看把我们小婉折腾的。”
“你们也别跟林曦说，不然就他这个脾气还有部队这关系，还不得弄出些什么事来。”
她们想了想也是。
不过这不妨碍三个女人在一个寝室把金墨轩里里外外都吐了个遍，金墨轩还在拉练途中，连打三个喷嚏，身上一个哆嗦。
吸了吸鼻子，怎么回事？感冒了？
晚上林曦没有给卫尘婉发消息，不过三个女生在嘻嘻哈哈间也等来了熄灯号。
女生这里还是照常军训，早上一大早就起床了，而男生那里正稀稀拉拉往回带队。
在他们眼里半夜拉练也没多难，背起东西跑个几公里路，然后在外留宿，有方拓这么一个见风使舵的小子在，他们倒也不怕强度高，不过就是速食有些吃不太惯。
“老大，我好饿啊。”金墨轩脚步都有些拖沓了。
“忍着，马上就回去了，还怕吃不上东西？”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只要回到小食堂那就管饱。
金墨轩趁机想拉着林曦一块儿走，刚靠近林曦一点点，林曦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直直往前走，金墨轩拉了个空，倒是差点把自己绊倒了。
林曦也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没看见，因为有心事。
这几天的事他也有所目睹，照道理这几年来军训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虽说有些东西是走个过场，有些东西是必考项目，但都没把人弄的这么憔悴，他男队这里自然不用说，有林曦在的这一批总是有特殊待遇，但是女生这里是不是有些太严格了，再怎么说军警还是有别。
走了几公里的路，队伍在早上被拉扯了回来，坐进小食堂吃饭。
女队已经开始早上的军训课程了。
金墨轩嘴里咬着包子不禁感叹：“手工打造有温度的食物就是要比速食来的舒服。”
说着就靠在林曦身上，林曦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倚差点把手里的豆浆都打翻了。
“坐好，食不言懂不懂啊。”
金墨轩赶紧起身，咬了口包子摇了摇头，老大难得这么正经。
他们男队因为大晚上出去拉练过了，允许减免上午的军训课程，林曦快速吃完早饭，问过了方拓女生今天的项目，就准备偷偷去观摩。
“诶老大，你等等我，我也想去。”
金墨轩赶紧把餐具还到收餐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林曦身边，手里还有颗白煮蛋。
“平时看你干啥啥不行，偷闲第一名，怎么今天不赶紧回到寝室睡大觉还陪我出去？”
金墨轩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老大，你说这话是真伤我心，我怎么就干啥啥不行了，我难道不是你的左膀右臂，不是你得力的小助手吗？”
林曦差点呕出隔夜饭：“你这萌卖得跟天桥要饭似的。”
金墨轩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确实一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不太合适。
林曦对这里熟，听方拓说的话也约莫知道她们在哪里训了。
不过射击场不是人人都能去的，所以他要等方拓一起，得有个领路人。
警察在射击这一环节也是必不可少的，再加上部队的条件这么好，当然要在军训课程中加上这一档。
“老大，尘婉射击怎么样？你教过她么？”
林曦摇摇头，不是在否认教没教过她这件事，而是真心对她的射击表示摇头。
林曦早上听说这个就少许为卫尘婉感到有些担心，上次她在湿地公园那射击馆里“优秀”的表现他也是领教过了，可能是天赋不够导致，他怕卫尘婉再有不达标又要加训。
方拓道：“没事儿，瞿上尉射击能力过关，指导她也妥妥的。”
本来这么说是想要林曦放心，林曦听了这话反而有些不放心了，不知道这两个人能不能好好相处。
这一担心卫尘婉心里也明白，今天上午是射击训练，她差点就要打退堂鼓，要知道上次的射击真实让她秀了自己的下限，要是被瞿沛白知道还不得被她念叨死。
当然卫尘婉这一想法也果真得到了应验。
第二发脱靶的时候卫尘婉就感觉到瞿沛白就站在她的身后，至于表情也一定是觉得可笑吧。
卧姿射击，瞿沛白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的卫尘婉，同时又看了看她的成绩。
“我一直在等你能做出一番令我刮目相看的事，很可惜，你并没有做到，老天爷都不赏饭吃你就别强求自己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卫尘婉将她的话当作耳旁风，顺手打出了个三环。
瞿沛白嗤笑了一下：“林曦到底喜欢你哪一点，是喜欢你笨手笨脚的样子呢，还是觉得你家有钱啊？”
卫尘婉转过身。
“瞿沛白，你别太过分了，我从来不反驳你不是因为心里认可你说的这些话，而是我觉得你没弄清是非就没必要去计较这些话，但是你的狂妄自大是不是有些过了。”
瞿沛白有些愣住了，这是这只小绵羊第一次反抗她。
其实本来卫尘婉真的无所谓她说了什么，反正她也不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只不过她开口说林曦是因为钱才和她在一起的这就很不能忍，林曦是什么样子的人她很清楚，但是作为林曦同期入伍的人，瞿沛白也应该很清楚，可她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卫尘婉为林曦有这样的前女友感到不值。
卫尘婉是在这一排射击的人里排在最后的，她们说的话未必能被人听见，可卫尘婉现在不怕，倒是瞿沛白怕丢脸，在部队她最不喜欢有人让她失了面子，之前是林曦出言不逊也就算了，她那人没办法，可现在是眼前这只小绵羊。
“我说错了？可能说你家有钱这一点是有些过了，我不该揪着你的背景不放，但是你这样的人能给林曦带去什么，什么都做不好。”
“呵，瞿沛白，你是真不懂林曦，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给他带去什么好处，而且人总有自己擅长或不擅长的事，我有一大把你根本做不到的事，我拿来炫耀了吗？”
“这里是部队。”
“对，这里是部队，我会的这些在这里可能不值一提，但是你起到一个教官该有的责任了吗？你确定你有好好指导？”
这番话把瞿沛白说的哑口无言，卫尘婉也不跟她多啰嗦，把剩下的几枪都打完，也不顾成绩如何，甩下枪就走。
其实她旁边的杨佩漫早就发觉这两个人说话有些不对劲了，昨天晚上刚问过卫尘婉是不是和瞿沛白有过节，今天这火药味就已经这么重呢，难道真跟林老师有关？
如果涉及到私事，那外人就没法开口了。
卫尘婉站在那里静默，等前面的人跟她互换。
方拓带着林曦和金墨轩走进射击馆，从后方进去她们看不见。
“我们男生这里下午也要来，现在也算是给你们打个样。”方拓介绍。
林曦一眼就看见站在那里背对着他还在静静等着的卫尘婉了。
怕是他的小姑娘又受挫了吧。
很快又重新轮到卫尘婉，她往地上的垫子一趴，口袋里一个小圆环顺势滚了出来。
这就是上次林曦跟她买的情侣戒指，她在闲的时候会带在手上，军训开始的时候就放在裤子口袋里。
戒指顺着垫子的边缘滚动到了地上，卫尘婉听见声音就回头去看。
瞿沛白也眼尖，也像是跟卫尘婉杠上了一样：“军训还带这种东西，你这心思也够飘的呀。”说完就伸出脚。
“别！”
卫尘婉赶忙伸手要去捡回来，而瞿沛白是想把戒指踢开，也就这样同时，卫尘婉摸到戒指的时候瞿沛白的脚也硬生生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
瞿沛白也被吓到了，赶紧缩脚，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踩到卫尘婉的手。
作训鞋的鞋底有些硬，这一记踩得卫尘婉生疼，快疼出眼泪了。
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卫尘婉握着自己的右手。
“矫情什么，女孩子家家的至于这么弱不禁风么。”瞿沛白皱着眉。
卫尘婉心里暗道：是不至于，可谁扛得住你这么一脚。
“小婉，你还好吗？”
杨佩漫走过去蹲下身查看：“你指甲劈了。”
指甲不仅是劈了，还有些血丝嵌在指甲缝里了。
“我看看。”
瞿沛白这才想起来要替她看看伤情。
刚蹲下，就感觉有个人像一阵风一样的跑来，抢在了她之前查看了卫尘婉的手，随后一脸怒气看着她。
“瞿沛白，她不是我们警察编制的，连军训也都是她自愿参加的，可她是我们局里请来的画像顾问，这双手要是受伤了，你拿什么赔！”
林曦刚才站在后面，把这一整套动作都看了个全，尤其是瞿沛白在卫尘婉受伤之后还依然漠不关心的样子。
“林曦，我……”
“你不用再说了，你自己现在考虑一下是不是还有能力和责任担任教官一职，不然我会和瞿首长亲自提出来。”
林曦扶起卫尘婉，一旁的金墨轩和方拓也来了。
“方拓，我带她去下医务室。”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