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还在用手指勾那个东西的时候，他所在的卧室突然被扔进了一样东西，冒出了浓浓白烟。
林曦余光瞥到有个人影把房门关上了。
就几秒钟的时间，林曦的眼睛就快睁不开了，是催泪瓦斯。
林曦捂住了口鼻，眯着眼睛，把房间里的窗户大开，一枚催泪瓦斯的使用范围有几十平方米，现在在这一个卧室里简直就是对人体有极大危害的。
林曦的喉咙已经开始发痛了，用那床被子把地上这颗催泪瓦斯裹了个严实，但是这点时间的浓烟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伤害。
林曦伸手去开门，但是房门已经没锁住了。
一定是被人盯上了。
被子没法堵住浓烟太久，林曦需要在身体恢复的时候想办法开门。
他脖子这里的皮肤特别疼，眼睛已经通红了还不停流着眼泪，林曦用衣服去擦，一边拧着门把。
还去拎了凳子砸门，门把手是给砸掉了，但是门锁依然打不开，林曦只能用全身的力气去撞门。
他庆幸，房门是木质的，他有破门经验所以几分钟的时间直接把门框也踹了下来。
破门而出之后直奔卫生间，用水冲眼睛，清水带走了很多附着在皮肤上的疼痛，没缓过来每两秒，刚那个人影走了过来直接掐住了林曦的脖子。
林曦反击能力很强，在部队里学的格斗非常适合于实战，抬腿向后踹去直接拉开距离，顺手摸到一样东西作为防身武器。
当然来者也不是等闲之人，很快又对林曦下手了。
林曦的眼睛还在微微发痛，受了对方几脚，手里拿的衣架也被人一脚踢断，他伸手一拽旁边的毛巾，沾了刚才洗脸的水甩了过去，对方一挡，见这个空隙林曦硬生生的拳头砸了过去。
那人戴着黑色的棒球帽，还有个口罩，一身劲装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林曦发问。
那人当然不给予理睬，继续跟林曦僵持，趁林曦身体还没恢复到最好的状态，基本都是下狠手。
他抓住林曦的头发把人按在大理石台面上。
妈的。
“扯头发这种女人撒泼用的不上台面的招数也使得出来，靠。”林曦骂出来。
那人的手一直在林曦裤兜这里摸索着，林曦一猜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找刚刚被他找出来的那只录音笔，看来这些人盯着这里很久了。
林曦用膝盖顶开他，又伸手到下方，顺着那人裤缝来到裤裆这里一个用力。
确实也是下三滥的方法。
也终于是听到那人闷哼了一声，捂着身体向下滑去。
林曦踢开人，直接往外跑，一定要保住这支录音笔。
跑到门外踢开安全通道的门就往下跑，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由于这么一个危险的人在小区里，林曦不能太声张以免引起恐慌。
在狭窄的楼道里不停躲开各种攻击，从周禹良的十二楼一直往下，拳拳到肉，拳风不断。
一直到楼下的时候，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滚下了楼梯，这摔得林曦背脊巨疼。
他口袋里的录音笔也因此弹了出来，两个人都是一愣，随后立马扑上去抢，录音笔离那人更近，林曦没能抢过他。
“靠！”林曦骂了一句，起身追过去。
那人对于这个小区很是熟悉，穿草丛，翻墙一些列动作都很利索，林曦跟在他一路追，即使抄了近道也略显吃力。
跑出小区之后，林曦本想拉过路边的自行车追人的，谁知那人一跑到马路边就上了路边的一辆轿车。
这哪是自行车能追的上的。
林曦边跑边摸口袋，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下联系自己队里的人也不行了。
路边一组交警在执勤，林曦掏着警证边跑边说：“不好意思，征用你的摩托车。”
又喊了两声“报警”，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听见。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林曦就跳上路边的摩托车开走了。
他没有头盔，刚刚受刺激的眼睛在风中吹着更是雪上加霜，都来不及去擦眼角流出来的生理泪水，喉咙也在隐隐发痛，刚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是一层粉红色。
林曦侧头看了眼反光镜，他脸上的皮肤也是这个颜色。
追了两条马路才追上刚才那辆黑色的车。
林曦拧了拧右手的油门，又快速加档追上去，开在他的侧面，按了两下警车上穿透力极强的喇叭。
“停车！”
对方当他不存在一样，也踩了油门加速。
林曦啧了一声，就这么追下去不是事啊，尤其是上了立交之后都没能追上。
路上这一段速度与激情也被不少人看到，大家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眨眼就看不见这两辆车了。
林曦骑得是摩托车，车身单薄，身边又有这么多普通车辆，他没法强制让他停车，但是他也想看看对方准备跑到什么地方为止。
可能也是没想到林曦能追得这么执着，下了立交之后，黑色轿车立马一个拐弯，林曦差一点没跟上就要侧翻了，还好他控制住了压弯。
林曦看着前面的轿车把车窗放下来，从车窗里伸出一个黑色圆柱状的东西，他作为警察一眼就认出这是什么了，赶紧避让。
噗得好几声，摩托车左侧的反光镜被打掉了。
他们有枪？
林曦现在没有任何防具，在对方有枪的情况下他不能再跟得这么紧了。
沿着小路一直开，来到一个河浜上的小桥时，林曦看到那支录音笔从车内呈一抛物线得被扔进了桥下的河浜里。
林曦的大脑都来不及反应，直接一个急刹车，后轮都快飘到前面去了。
他现在就一个人，没法做到既追人又去找录音笔，路上还有监控，还能在后期继续跟踪，所以他只能放弃追人了。
林曦把车停在一边，从桥下下去，直接才在河浜里找录音笔。
原本这里是条小河流，但是因为河流当中被截断了，渐渐成了半死水，里面的水越来越少，最深处也就到人的大腿根。
林曦什么都没管直接下水，至少要在天完全黑下去之前找到。
……
卫尘婉在校门口又站了十多分钟，手机上来了电话，她以为是林曦，结果手机上的电话来自艾芒。
“喂，艾姐。”
那一头却传出了林曦的声音：“婉儿，不好意思啊，我手头有些重要的事情，咳咳……你要自己回家了。”
“哦哦好的，那你手机怎么了？”
“我手机，出了点问题，只好先拿艾姐的给你打电话了。”
“那行，你赶紧去忙，我回家了。”
“不用等我，今天事情很多。”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咳咳……你快回家去吧。”
卫尘婉“嗯”了一声，林曦就把电话挂断了。
此时的林曦其实身在医院，艾芒陪他去的，为了防止卫尘婉听到医院里急诊的提示音，他还躲到厕所去打了电话。
林曦把手机还给艾芒，为了不让卫尘婉听出来，他还压着嗓子说话，先喉咙疼得都不能咽口水。
艾芒看到他这个样子，只能摇头。
几个小时前，林曦一身湿着的衣服回到分局，手里攥着那只已经湿透了的录音笔，保安室的张师傅看他这样都惊呆了。
因为手机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只能借陌生人的手机给局里打电话。
就在他在这条河里摸到录音笔的时候，有人来接应他了，看到他浑身湿透的站在水里还没搞清楚什么事。
林曦进办公室时正好和金墨轩撞上：“老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今天去周禹良家了，碰上了事，手机不知道丢哪了，没能直接联系上你们，我也真是拐着弯想办法了。”
林曦把手里的录音笔拿给他。
“这是……？”
“我在周禹良家里找到的，我总怀疑有东西我们没找到，今天特地去了一趟，果然在非常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一支录音笔，但是掉水里了。”林曦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找技术科问问吧，这样的录音笔还能不能修复里面的东西。”
金墨轩拿到录音笔立马照办。
林曦在办公室里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现在连咽口水都疼。
林曦去更衣室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回到办公室就跟同事们开会。
“不好意思，我今天其实是自作主张去了周禹良家，但是我们是被盯上了，从我在周禹良家发现了录音笔一直到有人来攻击我，时间大概之隔了五分钟，说明这并不是巧合，是这个环境一直处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林曦把摩托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拿了过来。
“我感觉对方就是在周禹良家没有发现他们想要的，但是又找不到关键的东西在哪儿，就准备躲在暗处，他们就赌我们警方会替他们找到，果然……”
“他们有很多人吗？”
“我就遇上一个，并且他有枪，但我怀疑不止他一个人，不可能所有的事都他一个人完成。”
高隽想到了什么：“那就意味着周禹良这个地方一直被人监视着，小区周围都要查，尤其是能够直接获得周禹良家视角的地方。”
“你说得对。”
“老大，我总觉得这件事，我们就跟被人安排了一样，一切都在别人的计划中。”
林曦又喝了一大杯水道：“我今天就是为了脱离别人的掌控才想到自己先去的，我们每走一步他们都有应对的措施，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必须比他们走更多步，让他们无法应对才能查到更深的东西。”
“那我这里先去安排周边派出所一起先去排查周禹良这里的小区和周边小区。”
“好。”林曦点头，“咳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咳得他一时半会儿都停不下来。
大家才发现林曦身上有一点点红色的斑点，眼睛里也都是血丝。
“林曦，你怎么了？”
林曦咳得说不出话，连桌上的水杯都拿不住了。
林曦这个样子真是把大家都吓到了，等他被同事灌了水下去才说：“刚刚我在周禹良家遇上那人的时候他扔了个催泪瓦斯。”
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被伤到了。
所以艾芒就陪着林曦去医院挂急诊去了。
急诊的医生也很有意思，林曦坐进去，还没说话就一副肺痨晚期的样子拼命咳。
“晚上出去喝酒了，酒精过敏？”
林曦直摆手。
旁边的艾芒说：“催泪瓦斯。”
那医生非常惊讶的表情瞪大了眼睛，边给林曦检查喉咙边说：“你不会碰到什么事然后被警察镇压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自己就是警察。”
医生更震惊了：“你们警察现在对自己人也用催泪瓦斯，下手也太狠了吧。”
“……”这下艾芒都无法解释了。
林曦做了全身检查再来复诊，等了好久的报告，当中顺便还给卫尘婉打了个电话。
医生对他的印象太深了尤其是刚林曦出去做检查的时候，同科室的实习生就偷偷跟急诊医生说他好像是之前微博上很火的那个林警官。
这下就对他更加刮目相看了。
医生拿着报告有模有样地说：“那个，小伙子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没有骨折的地方，你胸口还有背部这里属于轻微内伤，这段时间消停点，好好休养，皮外伤的话我开点药给你，问题不是很大，就是气管受到刺激了，开点消炎的药给你，这两天少说话，以免引起喉咙二次发炎导致声带受损。”
医生非常认真地跟他说着细节，林曦的余光就瞥到旁边的实习医生偷偷拿着手机，不敢直视他。
结局就是林曦拎着一袋药，回去。
这医生不让说话怎么办啊？
以前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就算医生跟他说不准吃饭也没关系，但是现在身边有女朋友，不说话还怎么过啊？
他不愿意把自己受伤的事告诉卫尘婉，但是不说话这种事不就是要露馅么。
难道这几天都要留在局里了？
但是他现在是停职的状态。
他真是要炸毛了，艾芒开车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如何瞒着卫尘婉。
艾芒可能看出他的忧虑了：“别想着这种事情瞒着身边的人，你自己坦白好过被她自己发现。”
林曦因为不太好说话，只能叹了口气。
“我作为过来人还是想跟你说的，以后过日子也是两个人的事，互相瞒着这怎么能叫过日子，你以为你把这事情告诉小婉会怎么样，她会骂你吗？你是因公受伤，她会理解的。”
林曦还是纠结。
“我老公之前也是，年底忙的不行，有次过度疲劳昏倒了，本还想瞒着我，可瞒着我只会让我更加担心，反而告诉我之后我还能好好照顾他，你说对吧。”
林曦心里有些忐忑，艾芒直接把林曦送回了家，表示剩下的工作交给他们。
林曦用手机打了“谢谢”两个字，这操作看得艾芒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