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个刑侦科的办公室气氛都很低迷，林曦开了视频通话，跟江琏两个人关于这个案子进行讨论。
江琏抬头看了眼视频另一端的林曦道：“林曦，下周来市局开会，这个案子估计会提一提。”
“邢局都通报上去了，我就怕我们这里制定不出完整的计划。”
零碎的东西太多，要靠他们在短时间内挖掘出来确实有难度。
技术部门这里倒是来消息了，说胡玉柱最后一次有过身份验证是在四年前，在t市买了前往a市的火车票，有他姑妈的陪同，而后就没有信息显示他是否离开过a市。
林曦接过资料道：“我要找到胡玉柱在a市的具体位置，或者实在不行，找到他姑妈的联系方式也行。”
当天晚上，林曦把突破口罗列在了黑板上。
在会议室里，用电脑开了视频会议模式，市局的一众人也都坐在那里，林曦把黑板拉了过来。
“我先说下这两个人，一个是胡玉柱，他虽然有精神病，但是很显然他对于这个福寿草这幅图是非常熟悉的，我们来来回回对比了好几次，确认了下来，如果一旦找到人我们可以让专业医生配合我们。”
林曦又指了指另一个还未知的人。
“这是我们上次寻找的那家纹身店老板的表哥，但经过后来的再次访问，其实对方并没有亲戚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哥哥，她说她表哥画了图纸，那我们暂时判断这个人也是知道福寿草的图案的。”
现在他们手里的这幅图，是林曦特地叫卫尘婉临摹下来的。
“还有就是这张福寿草的图，现在只要碰到这个图的人就必须留下来，有这个图的案子就都单独拎出来。”
林曦看着桌上这些东西，觉得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必定还漏掉了许多重要信息，以前没有注意，但是从现在开始必须留心。
卫尘婉今天下课晚，来不及去林曦那里，林曦让她直接回家就好了。
前两天林曦又是值班又是通宵，卫尘婉感觉一斤好久没见他了，回到家之后苏卿倒是来电话了。
听她说话的语气好像最近身体还不错。
“嫂嫂，找我什么事啊？”
“婉婉，我就偷偷来问问你，你哥公司最近是林曦安排来的人么？”
“啊？什么意思啊？”
“你不知道啊？就是卫氏现在在自查，我看你哥这两天配合着也是早出晚归的，想来问问你的。”
“我不知道诶，林曦和哥哥都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那没事，因为子昂觉得我怀孕太辛苦了，就不把公司的事跟我说，我实在好奇他最近在忙什么才来问你的。”
卫尘婉也是刚知道这件事：“那等林曦回来，我去问问她，我要是知道了我就跟你说一声，不过嫂子你不用着急，我哥办事有分寸，如果事情结束了也会跟你说的。”
也不知道林曦今天回不回家，卫尘婉觉得一个人无聊，也就早早躺在了床上，谁知刚有点睡意就听到门口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林曦回来了？
卫尘婉等了足足有一分钟，还是没听到把打开的声音。
林曦怎么回事啊，在外面磨磨蹭蹭。
卫尘婉穿上拖鞋从房间往外走，越来越清晰的钥匙开锁声，卫尘婉站在门前突然停住了，这么久时间开不出门这不像是林曦。
她倾着上身从防盗门的猫眼里看见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正在一门心思开锁，她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
这什么情况？
卫尘婉赶紧跑回房间拿手机给林曦打电话，电话里每一声响起的嘟声都让她呼吸变得急促。
还好林曦向来不把手机调静音，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了婉儿？”
“有人闯到家里来了，我不认识他，他在开门。”
就在卫尘婉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听到了门口的一声巨响，林曦也通过手机听到了，卫尘婉吓得一声尖叫。
“婉儿，你先躲起来，我马上到家，别挂断电话。”
卫尘婉听到外面的声音，门没有被开成功，但是对方开不出门就开始搞破坏了。
不知道这扇防盗门还可以坚持多久，卫尘婉先冲出去拖过一把椅子倾斜过来抵住门把，再去次卧，把林曦几个哑铃排成排抵在门边，回到卧室把房门锁了起来，整个人深深埋入了衣柜里。
抱着膝盖，她真的害怕，他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来的，要是只是入室盗窃就算了，但是这么坚定地想打开防盗门感觉就不正常。
而晚上的大马路上，林曦的车飞驰在路上，快速在车流中变道，手机免提中还传来卫尘婉浅浅的呼吸声。
卫尘婉闭着眼把自己的声音降到最低，随着门外又传来了一声巨响她喉咙都抑制不住尖叫。
“林曦……”
她嘴里喊着林曦的名字，额头都出了汗。
林曦嘴里骂了句“操”，又猛踩了油门下去，肉眼可见路口的监控摄像头对他拍了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外面发出的任何声音都在卫尘婉耳边放的很大，原本安静了会儿又开始发出声音了。
也可能是紧张，卫尘婉碰了一下手机，林曦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卫尘婉还想再打过去，可是手机脱手，不知道滑到哪里去了，而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躲在衣柜里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只能用手捂住嘴巴。
她的耳边都产生了耳鸣，安静的环境内产生了很大的蜂鸣声，这可能是她的恐惧带来的负面影响
房门被打开了……
衣柜外的的脚步声很急促。
要完了。
衣柜门突然被拉开。
“婉儿。”
林曦的声音真切的传来，卫尘婉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眼角的眼泪瞬间落下。
林曦伸手去把人抱出来，卫尘婉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林曦手臂用力把人抱在身上，卫尘婉就像个树袋熊一样的挂在林曦身上。
“别怕，我回来了。”
艾芒和金墨轩赶到，小区的保安也跑了过来，看到林曦抱着卫尘婉正在安抚。
林曦用口型跟两个人说了句“稍等”，他现在放不下的就是卫尘婉。
艾芒和金墨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林曦家的门，上面有两个孔，明显是弹孔。
“什么人能直接找到老大家里啊，这有点过分了吧，这明显就是带着杀人灭口的心来的。”
“我们先去调监控吧，让林曦先陪陪小婉。”
两个人非常熟练且懂事地办事去了，把旁边的保安也拎走了。
林曦坐在沙发上，卫尘婉坐在他身上，脑袋一直靠在他肩膀这边，一抽一抽的还是在哭。
“我刚刚……真的害怕。”
林曦拍拍她的后背道：“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不用怕了，我在。”
“林曦……怎么办，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我来解决，你别怕。”
卫尘婉是想不出来林曦要如何解决了，足足在他身上又哭了十分钟，把刚才那种紧张的情绪都放下来了才好。
“婉儿，我准备去查这件事了，我先把你送去你哥哥这里好不好。”
卫尘婉盯着他的眼睛，立马否决：“不好，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这里也不安全，在我没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事之前你有别人照顾我比较放心。”
“不好不好，我不想走，我现在不怕了。”
林曦也不忍，但是刚才那个样子实在太危险了，他实在不想在经历一次：“乖，听话啊，你看你一个人在家就遇到这样的事了，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
“那我就跟着你。”
“婉儿，你怎么不听话呢，现在这个案子往我不可控的方向走了，你在的话我会分心的。”
“那，我们一起走，我哥还有其他房子的，我们一起好不好。”卫尘婉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能找到我这里说明在某种程度上我被盯上了，我跟你一起的话还是会把危险引过去的，你不用担心我，我什么本事你是知道的。”
现在这事个什么情况卫尘婉知道，可林曦是警察，这时候也应该听他的，自己确实就像个拖油瓶。
林曦看卫尘婉有些犹豫了，立马走到一边给卫子昂打电话了。
大晚上听到这样的消息，卫子昂也被惊到了，非常同意林曦的意见。
林曦帮卫尘婉整理了一些东西，卫尘婉坐在沙发上还在难受，他默默走过去。
“宝贝，等我这件事解决了，我就接你回来，很快的。”
“我会经常到局里去的，但是你也要快点接我回去。”
“嗯。”
林曦温柔地揉了揉卫尘婉的头，牵着她的手准备送她走。
走出门的时候林曦还回头看了眼自己家的门，弹孔还好打在门锁上，要是打在她身上，那自己怕是要疯了。
林曦跟卫子昂说好了，让卫子昂到他们分局门口来接人，卫尘婉远远就看到卫子昂的车停在那里了。
她坐在车里，两只手勾在一起。
直到林曦把车停下，卫尘婉才回过神，两个人下了车，林曦帮她把东西拿了下来，牵着她走到卫子昂那儿。
卫子昂很顺手地接过自己妹妹的东西，回头看到林曦低下身，跟卫尘婉说着些什么。
“去你哥哥那里也要听话，而且我们也不是见不到面，只是暂时去那里能有人照顾一下，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们这里人多。”
“嗯。”
“这个案子已经上报上去了，只要在有点线索就能往下走，很快的。”
“知道了。”
林曦用指腹摸了摸她的脸，又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去吧。”
卫尘婉坐进了卫子昂那辆顶配奢华版低调型大众，车外林曦又跟卫子昂说了两句。
“卫大哥，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一个人在家我太担心了，所以这段时间有劳你照顾一下了，麻烦了。”
“言重了，她小的时候也是我一手养大的，不麻烦。”
“现在这案子的情况我也不便于一直带着她，也别让她乱跑，这些天伽莱也别去了，以防万一。”
“嗯，林曦，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林曦抿了下嘴点头：“还有公司的事，目前还在暗中进行，你放心，我的同事们手脚都很快。”
“好，这倒是辛苦你们了。”
卫尘婉看着反光镜，两个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卫子昂坐进了驾驶室，林曦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车子慢慢开走。
路上卫尘婉也没有说什么，卫子昂姑且认为她是受到了惊吓不愿意说话。
因为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苏卿已经睡下了，兄妹两个人都轻手轻脚的，卫子昂提着她的东西来到了一间卧室门口。
“太晚了，赶紧休息吧，不必要的东西明天再收拾。”
“好。”
因为卫子昂接到电话的时候苏卿还没睡，在他身边也听到了电话里说的话，尤其是听说要把卫尘婉接过来她特别同意。
卫子昂出门之后，苏卿就让家里的阿姨把另一间卧室收拾了一下，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套。
所以卫尘婉不用再收拾，直接休息就好了。
躺到床上之前，卫尘婉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和林曦现在手里的案子，但是人一沾床，或许是放松下了神经，她立马就睡着了。
只是一整晚都是噩梦缠身。
早上也很早被惊醒了，她坐起了身，不知道是因为做了一夜噩梦让她难以入睡还是太过于焦虑无法安神。
而对于林曦来说，这一晚也是不眠夜，跟同事查了半天，从监控一直到他来到路线被查的清清楚楚，所以就顺利地抓到了人。
并且最有意思的是，进小区的时候他说他来找林曦的，还在楼下保安那里做了登记，正大光明上了楼。
林曦坐在讯问室里，看着眼前这个人，跟在监控里的样子一样。
“钱多多？本名是叫这个？”林曦抬高一边的眉毛问，这人登记的名字就跟闹着玩儿一样。
这人还嬉皮笑脸：“个人愿望给予个人姓名。”
林曦把手里的东西砰得一下扔在讯问室里的桌子上，正上方就是被抓到嫌疑人的个人基本信息，姓名是：秦力杰。
“我跟你开玩笑呢？好好交代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私闯民宅，想干嘛！”
看他坐在那里的样子，林曦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好好交代的，但是没关系，不过就是多花些精力罢了。
好一顿折腾，秦力杰就说是看上这家人的女主人了，盯了有一个月了，趁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偷偷摸上去的。
虽然林曦感觉他是在满嘴湖绉，但是听到他说是因为觊觎卫尘婉才闯入他家的，林曦就忍不住想把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