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光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却见她微笑着看向走进来的姜怀信,“姜先生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呢?”
“殿下早些前要属下查得事情,属下并没有查到眉目……。”姜怀信目光掠过谢瑶光呷笑的面容,沉声道:“但是经过薛二公子一事属下猜想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是不是太子的有意布局目的便是为了引您上钩。”
闻言谢瑶光深看了他好一眸,眼中笑意玩味。姜怀信还是聪明啊……一眼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这件事情让寿王知道本身的目的就是要引他上钩。
“我的想法同姜先生倒是一样,只不过有一点。姜先生说查不到眉目并非因为林家没做这件事情而是因为……寻错了方向。”谢瑶光也不隐瞒径直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透露出来,声音略微夹了冷意。
“谢先生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寿王移目看向眼中含笑的谢瑶光,狐疑道:“难不成所有一切都是太子有意布局只为了引本王上钩?”
掀唇一笑,谢瑶光眼底划过一脉讥意,“殿下很聪明。不过太子最终的目的还是薛家,他要您在薛家和名声之前做抉择。”
瞧见寿王面露犹疑后,谢瑶光当下闭口不言。
开始盘算起要如何把林家贩卖私盐一事翻到明面上来。
再她看来苏清临暗里只会苏禹将此事告知寿王的目的就是想引寿王上钩从而对太子发难,苏清临深知寿王必定会因为这个消息去派人检举林家。
只要没有人查到证据,那么这件事就算是诬告皇上必然会疑心是不是寿王有意为之,即便表面上不会说寿王错处但是内心多少有了隔阂。
至于自己把薛家推到明面上更是中了苏清临下怀,苏清临要得就是这样的局面。
姜怀信此刻心思并不在薛家一事上,他目不转睛的瞧着谢瑶光仿佛想从对方身上瞧出一丝端倪来。
在姜怀信接到的消息里,薛文瀚出事的时候谢瑶光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金谷园里过,甚至还和裴淮有过交谈。
对于谢瑶光他并不算完全信任,他总感觉这个女人身上藏有很大的秘密但是有的时候他又不得不不佩服谢瑶光的谋算和布局,委实能让人刮目相看。
“殿下。属下以为在此事上您必须快些做决断,薛二公子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倘若陛下真的以此事发难,您不妨告诉陛下薛二公子是替您去查私盐一事,那私盐贩子实在可恶出口污蔑薛家。情急之下二公子才失手伤人。”姜怀信沉首望向寿王,语气里有一丝凝重。
闻言,谢瑶光将手抵在额角,挑眼一笑柔声道:“这件事情上我同姜先生想法一致。殿下您想要从这件事情上脱身而出,就得把薛文翰作为棋子放到棋盘上对抗太子。那私盐贩子平日里就作恶多端,薛文翰也算是为民除害。更何况以一个私盐贩子的死亡挖出附在朝廷根部的蛀虫不是很好么?”
听了二人的意见寿王面上的犹疑之色渐渐褪去,这二人说的很对眼下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个死局。
无论如何抉择背后都有陷阱等着他,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先破后立,唯有打破僵局才能逃出生天。
而薛文翰就是一件最好的工具。但是,他担心的是薛家会因为此事对他生出嫌隙。
因着上次自己提拔姜家一事,薛家虽然没在明面上摆出不满但是私底下也没少做小动作。
不过念在平日寿王妃上下操劳,宫中也大多数靠着寿王妃替他走动。
拉近妃嫔间的关系,为母后分忧。对于薛家所作所为他也算得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殿下何须顾虑薛家?”谢瑶光眉目一动,凝目道:“薛家总归是臣,为臣者服从上意本就是对的。如果薛家因此事对您生出异心,那么瑶光以为大不可必再留他们。听话的棋子才是好棋子。”
寿王闻言眼中神色一寸寸深邃下去。谢瑶光的话说得实在,的确只有听话的棋子才是好棋子。
而薛家终究是臣,为人臣者又怎能忤逆上意,哪怕这会子他要薛家赴死,薛家也得心甘情愿。
但是寿王还是想在给薛家一个体面,至少不能就这样白白交出薛文翰。
虽说寿王心里想着要在这件事情上好好利用薛家但是吐出口的字眼又是另一番模样,“谢先生,您也知道王妃素来贤惠。这会子她又为薛文翰的事一宿没睡,本王不想让她寒心。”
听到这话以后,谢瑶光哂笑一声。心里暗道她也一宿没睡呢。眼下她只想把这件事情快些解决了,回去以后好好睡上一觉。
“殿下您大可以在之后好好安抚薛家,如今只有赶紧让薛国公把人送到京兆尹。先稳住裴淮这事才能又转机,届时您再揭发林家所作所为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林家的事情上,谢小姐应该能帮忙吧?”语调透着警惕,姜怀信偏首望向似是昏昏欲睡的谢瑶光,眼中闪过凌厉。
闻言谢瑶光稍稍沉眼,掀唇道:“自然可以……不过我认为殿下您还不是不要抢这件事情的功劳。讨不了好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其他人代劳呢?”
“谢先生的意思是?”
“定王不是一个很好利用的棋子么?”敛眸睇了眼寿王,谢瑶光语气冰冷。
“……这个功劳为何要让给定王?”姜怀信眼带狐疑的扫过谢瑶光,沉声道:“难道不能让殿下夺下这个功劳?”
谢瑶光闻言斜眄姜怀信一眸,缓缓掀唇至她喉间翻出一声哂笑,“呵,姜先生今个儿怎么如此糊涂?这件事若是放在往日殿下去争这个功劳自然没什么,可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以为陛下不会想到地方上去?”
“谢小姐误会。在下的意思是平白无故把这个泼天的功劳送给定王而殿下指不定还要因为薛家的事受到牵连,难免不妥。”姜怀信横扫了谢瑶光一眸,语气里带着咄咄逼人的味道。
“一日的功劳罢了,殿下日后还会缺这个?再者姜先生能保证太子他们不会事先毁灭证据,然后故意留下一个陷阱等着殿下上钩呢?”谢瑶光挑唇轻笑,冷意弥漫过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找一个替罪羊去试探虚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