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禁足府中的寿王竟然是日渐消沉,整日里借酒消愁哪有半点以往意气风发的模样。就连寿王妃也同他闹了几回别扭,对于薛家的事寿王更是不管不问。
特别是当寿王得知叶临宸已经被厉帝赋予开府仪同三司的权力之后更是暴跳如雷。但凡是自己手边的能拿到的物品都被他砸得粉碎,室内物品所剩无几后连他最心爱的秘色莲花瓶也被砸得死无全尸。眼下这个情况自然没有人刚靠近处于气头上的寿王,府上一众伺候的人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触了主子的眉头。
听说府内有个面容姣好的侍女,因着不小心打翻了茶壶被寿王一顿痛打折磨后,现在还囚禁在府内的地牢中生不如死的活着。至此之后府上伺候的更加是轻手轻脚,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落得和那人一样的下场。
当然即便寿王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有人愿意靠近寿王的。比如寿王身边最得力的谋士——姜怀信此刻正站在房门外,沉眸看着寿王发泄自己的满腔怒火,又扫了眼那个跪在地上神色痛苦的女子不禁摇摇头。各种污言秽语不停地钻入他耳中,好半响姜怀信偏首看向他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以后,寿王倏然起身扫了眼一旁的姜怀信也不说话。跪在地上那女子仓惶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那个女子路过姜怀信身边的时候,姜怀信皱眉十分嫌恶地退后了几步。擦肩的一瞬间他惊讶地发现那个女子面目居然有几分肖似那位人物,这也难怪寿王会对着她发这么大的火了。
“殿下,若是真的有气您也应当对着正主发泄。啧,这寒山寺的批语果然准确,帝王燕,得之可得天下又有哪一点是说错了的?”冷笑一声,姜怀信走近对着寿王长身一揖沉声道。
闻言寿王眯了眯眼,目光锐利地盯着姜怀信,“你的意思是?”
言语如刀,姜怀信说的话已经如同刀子一般狠狠地扎进了寿王心里。
“殿下不妨仔细想想自打这位帝王燕入京以来,这京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这些事情的最终得利者到底是谁,您也得好好思考一下。最重要的是哪个时候定王是什么样的,您又是什么样的而现在你们又是什么样的呢?”姜怀信眸光深邃望向窗外那簇翠竹上冷笑一声,“殿下,这个时候您还不明白到底是谁得了帝王燕么!”
话落耳际,寿王徒然站起身来步履踉跄地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自打叶临宸轻而易举的处理了京郊水患一事,他便对谢瑶光有过疑心。之后也曾威胁过谢瑶光,最终还是被谢瑶光的举措打消了疑虑。
哪里又能想到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在对方的推动下一步步蚕食自己的躯体。现在这一切陡然被姜怀信揭露出来,自觉身体内气血翻涌,恨不得把谢瑶光撕得粉碎。
“殿下或许不知道,谢瑶光已经通过手中人脉亲自去了趟广陵雷家,将其摧毁。属下这里有一封雷家送来的密信。”姜怀信沉首毕恭毕敬地把手中信涵递了过去。
怒火中烧的寿王一把抢过信函,急躁地翻阅起来。信函上所书内容句句都叫寿王气恼,他委实没想到谢瑶光竟然还能联系上临安南宫和他们联手覆灭雷家。雷飞惊察觉谢瑶光有异特意送信府中甚至还在心中特别提到了谢瑶光身边还有个自称她夫婿的年轻人叫做叶重明,依寿王来看这个叶重明多半就是叶临宸假扮的。如今雷家已经不复存在,只怕叶临宸亦或是谢瑶光手中都已经掌握了他与雷家勾结制售五石散的证据。
“殿下,按照雷家这信上说诉已经足够确定是定王得了谢瑶光。”姜怀信话里锋芒暗藏,哂笑一声,“不过话说回来这谢瑶光当真对得起秦琰对她的一番栽培。有手段,有能力,又善于识人。若无她在一旁襄助,定王恐怕只能在边关终老,哪能有如今的地位。有她的介入宫中局势也变了模样,陆家远遁致使容氏失宠。时至今日皇后殿下除了除掉一个容氏以外可曾得到半点好处?宫中最大的受益者还是慧贵妃……啧啧这慧贵妃冷眼旁观多年,宫中权势哪有一点比得上皇后的可却是这般的难对付。这些殿下应当比属下知道的更多。”
从朝中六部再到其他世家,谢瑶光一面假惺惺地提自己拔除太子的势力,一面兵不血刃仅仅只是利用两者之间的共同点亦将自己手中的权力一点点的瓦解,最后只剩下一个偌大的空壳给他。环顾四周,如今自己的身边除了一个薛家一个徐家朝中竟然已无多少可用的势力。而叶临宸如今正是水涨船高的时候,各方都想巴结他。
思及此处寿王咬牙仰面朝天,眼中愤恨难掩。这母子二人竟然没有一个好对付的。而这谢瑶光更是棘手中的棘手,且不说谢瑶光实力到底如何光是一个秦琰的门生就足以让他烦躁不已,更别说谢瑶光手中是否还有其他底牌尚未让人知晓。
至于慧贵妃听母后看起来是个性子绵软和善的,一拳头打下去就如同打在棉花上激不起一点风浪来。饶是徐后软硬兼施,这慧贵妃也是泰然自若,寻不见她有丝毫破绽之处。整个蓬莱宫上下都被她管理得上下一心,哪怕徐后想安插自己的眼线进去也是十分困难。可偏偏她宫里还住着一个肖似罪妃燕氏的女子,因着此故陛下也不免偏袒蓬莱宫几分。再加上慧贵妃为人上也是不争不抢,也不去争宠也不在陛下耳边吹风甚至不去陷害他人,倒让其他妃子对她起了亲近之意。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曾见她抱怨。该怎么样就这样,厉帝赏赐她,她便欣然接受。面对这样的人饶是徐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