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棋子又如何,我徐家还不是好好活到了现在。既然想要得到某件东西总是需要舍弃一些东西的。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话落耳际谢瑶光点了点头,有舍必有得这样的道理她自然明白。但是和徐太傅这些交谈俨然挑动了她的心气,更何况对于徐家她并不会因为徐天月而手下留情。
今日的谈话说到此处已然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本来这次赴约就是想顺势来为绿珠讨一个公道的。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徐家并没有为当年事情悔恨的意思。
既然如此谢瑶光当即起身告辞,顺道去寻绿珠和朱雀。刚刚走出院子迎面撞上了一脸漠然的徐天月,见她神色这般谢瑶光已然猜到只怕自己刚才与徐太傅的对话,她已经听到了不少。
瞧了眼面前的徐天月,谢瑶光拢袖唇际含笑,“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徐天月艰难地动了动唇,“你说祖父为了权利舍弃心中情义,那么你何尝又不是为了所求舍弃了苏琬呢?”
质问入耳,谢瑶光哂笑一声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看得正艳的紫薇花上,“徐小姐你说错了。我从没把苏琬当做友人,我和她从始至终都不可能成为朋友。更何况我同她之间本来就无情义又何来舍弃一说?”
闻得这话,徐天月敛眸将所有话都咽回喉中,目光怔然地看着谢瑶光。
见她如此谢瑶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徐家的主心骨是那般行事手段,袭爵的徐辅国也是个狠角色。怎么偏偏到了徐天月身上却喜欢拘泥在情义上,甚至还不如萧翎雨看得通透。
不过她这般反倒叫谢瑶光觉得无所适从,甚至于想到了苏琬在临行前最后同她说的那些话。沉下眼帘,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惋惜。摇了摇头缓步离开。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同徐夫人一路说笑出来的绿珠,瞧着绿珠目前的样子应当是同徐夫人交谈的十分愉快。见此谢瑶光勾了勾唇角,先一步踏上马车安静等着绿珠回来。
至于绿珠在府门口依依不舍地同徐夫人挥手告别,将徐夫人劝回去以后她才返回马车上。
马车上的谢瑶光披着雪白狐裘,见她来了却也不说话只是吩咐她坐下。
“恭喜你达成所愿。”谢瑶光抬眸含笑望了过去。文新学堂
熟悉地从旁边的矮柜中取了泡茶所需的一应物什后,绿珠足足花了半炷香的功夫才得以将茶泡好继而双手捧杯端到谢瑶光面前,“谢小姐,这杯茶是我敬你的。谢你愿意帮我这个忙。”
“你不必如此这是徐家欠你的。”至她手中接过茶水啜饮一口又将其扶了起来,“我与郗道徽同门之宜摆在那里,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你们的。不过有句话还是要告诉你虽然徐夫人愿意弥补你但是今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旁人帮不了你。”
“您的话,我会记着的。”闻言绿珠朝着她叩首一拜。
话落耳际,谢瑶光伸手将其扶了起来。亲自将绿珠送回了郗宅,府门口等了许久的郗道徽瞧见绿珠安稳回来方才送了一口气。
见其如此谢瑶光不禁莞尔一笑,“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帮你们两个又怎么让绿珠有事呢?更何况绿珠姑娘是个聪慧的她做了很多让我意外的事情。我想她会风风光光嫁到郗家的。”
闻言郗道徽也没多说什么郑重其事地朝谢瑶光长身作揖,目送她折身回到马车上继而远去。
自从那日从徐家回来的以后,谢瑶光不仅吩咐卓靖加强了谢宅之内的守卫就连谢家商铺旁也安插了不少人手,以防止徐家突然发难于自己。但是令她最担忧的还是突然前往金陵的祁无因,在经过顾青芷运作下才打听到一些关于祁无因此行的只言片语说是吴钩台探子来报在金陵发现了逆犯的踪影,他此行金陵就是奉了历帝的密旨。因此谢瑶光不得不传信金陵那边人手,想办法寻到祁无因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京中那边寿王一如反常的安稳,每日除了带着寿王妃入宫向徐后请安以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府中处理政务而寿王妃则是去寒山寺礼佛亦或是施粥赠民诸如此类的事情做了不少。消息传到谢瑶光手中的时候,她正在寒山寺中同了闻禅师谈论佛法。知晓寿王妃也在寺中的时候,谢瑶光并未有同她见面的想法。特意等到寿王妃走远了以后她方才动身离开寒山寺。
尽管如此她仍旧在返程路上碰见了寿王妃隔着老远的距离,看着身形比以往瘦弱不少的寿王妃,心中徒添了几分感慨。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敛了眼中惋惜放下车帘,继续在里面闭目养神。
这几日寿王的名声以及薛家的名声逐渐好了起来而徐后为了寿王在宫中带头削减用度借此来弥补大旱时所造成的损失,因着徐后此举不少人都对寿王有了些改观。只当做他是被薛家这等可恨小人懵逼,以至于做下这等事情来。
而本来就是大厦将倾的薛家在经此一事,各个都是开始学会了夹紧尾巴做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到历帝霉头致使全族倾覆。寿王妃虽然不算是薛家的主心骨但是这些日子都靠她在历帝面前周旋,强行把薛家上下一族捆在了一起,才得以让历帝收了杀心得以保全薛家。薛家日渐式微但是裴家却是水涨船高,原本历帝并不怎么喜欢裴家经过这么几次事情以后也越发欣赏起,裴淮的行事手段,也愿意赋予裴家一定的权力让他用上去更为顺手。
虽然帮助裴家得势是为了更好的牵制寿王的目光,但是眼看着离叶临宸约定回来的日子没有几日,谢瑶光却越发的忧心起来。
如今的京中暂时看上去是风平浪静可往往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心绪不宁,山雨欲来风满楼谁也不知道这场堆积已久的浓云会带来怎样的狂风暴雨,又有谁能够从里面破浪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