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殿下果然是个爽快人。”



    之后方渝玹将自己如何从西狄逃出来之后阴差阳错下为薛家所招揽在伺机寻找谢瑶光报仇雪恨的过程中偶遇祁无因，得知谢瑶光已经落入他手中的消息以后，表明自己也十分痛恨谢瑶光愿意为其所用。



    那个时候祁无因虽然并没有表示要接受自己的投诚但是仍旧把自己安排在枢密院当差，直到那天祁无因突然寻到自己说是报仇的机会来了。之后给了他一瓶毒药让他放手施为。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是叶临宸所看见的那样。



    等故事讲完的时候，叶临宸垂眸良久无言。难怪那日祁无因会同自己说那样的话，他算准了方渝玹根本不会给谢瑶光活下去的机会。想到这里叶临宸恨不得关在牢里的人是他，这样总好过要谢瑶光一个人承担那种痛苦。



    “裴淮。要你拟的东西拟好了么？”沉默半响后叶临宸冲着门外道。



    “嗯。殿下你要不要看看。”裴淮从门外走了进来叫手里的信笺递了过去，“您瞧瞧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若是您觉得不够满意臣还可以再改改。”



    闻言叶临宸从他手里接过信笺看了一会点点头，“将按照这样拟折子给父皇吧。另外让人好生照看下方渝玹，他如今用处可大着。”



    “臣遵旨。”



    看了眼几乎算得上奄奄一息的方渝玹，叶临宸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



    不过叶临宸离开京兆尹以后并没有回府反倒是去寻顾青芷。



    刚刚处理完一大堆事务的顾青芷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休息的时候，听见管家在外通传说是晋王叶临宸来了。想到仍旧昏迷不醒的谢瑶光，顾青芷就忍不住叹气依照她的推测恐怕叶临宸是为了瑶瑶来得。



    摇了摇头顾青芷极不情愿地从温暖的包围里爬了起来，下床穿衣理容后裹着狐裘一路瑟瑟发抖地往前厅而去。她并不那么畏寒，是以府内没有备那么多驱寒之物，常用的物品也就是炭盆之类的物什。



    这会子她来得时候正厅那些炭盆已经熄灭，顾青芷瑟瑟发抖地看了看面前负手而立的晋王小声腹诽一句后，敛衣行礼。



    “深夜打扰顾御史实在是不好意思……”听见顾青芷声音传来，叶临宸转身颔首微笑，“实在是因为有件事情要拜托你来完成。”



    话落耳际顾青芷不由咂舌。她以前可没发现晋王居然说话这么有趣，看来瑶瑶把他教的很好嘛?



    “殿下客气。您有什么要做得尽管吩咐微臣就行。”见侍女捧了火盆和熏炉过来，顾青芷也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场大大咧咧的坐到火盆旁边取暖。



    闻言叶临宸往前走了几步，“我需要顾御史你明日在朝会上帮本王出言弹劾祁无因。”127



    听得祁无因的名字以后，顾青芷眼神微愣。好半响才缓过劲来，捧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殿下，这是决定好了?”顾青芷坐直了身子嘴角含笑，“哪怕未必能成功弹劾祁无因所行之事?”



    “方渝玹在我手里，我已经让他签字画押。有他的口供在……我想父皇总不至于在这等事情上也这么信任祁无因吧？”叶临宸的目光落在面前如豆一灯上语气柔和。



    “微臣知道要怎么做了。”



    沉默半响后叶临宸再度开口询问道：“顾御史，你是见过瑶瑶的吧。她现在到底怎么样?我很担心她。”



    闻问顾青芷眼中掠过一丝无奈，摩挲着手中茶盏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说谢瑶光现在的情况。她听云繁说过眼下谢瑶光除去昏迷不醒以外，在吴钩台的那几日用的冰髓毒已经彻底引发了当年淤积在她体内寒毒，那种寒毒比冰髓毒毒性还要猛烈不少。



    而且按照谢瑶光眼中的身体状况已然不适合再去拔毒，只能任由毒素游走在四肢百骸。谢湛逸已经在研读墨荀留下来的医术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毒的法子，不说其他至少要让谢瑶光再多活几年。



    “殿下，你也知道瑶瑶她身体算不上好比正常人不知道差了多少。”顾青芷喟叹一声目光忧虑地看着叶临宸沉声道：“这次她在吴钩台里呆了这么久，祁无因的手段您应当清楚。吴钩台的秘药引发了她体内淤积的寒毒，昏迷不醒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



    这些话如同巨石落地一样狠狠地砸在了叶临宸心头。他脸色倏忽变得煞白起来，眼中也渐渐染上了悔恨，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茶盏。



    “谢三和云繁会有办法的吧?”好半响叶临宸才询问。



    脸上异样的神色已然暴露他现在的情绪。他原以为谢瑶光是因为其他原因身体不好，没想到居然会是寒毒淤积在体内所至。他也无法想象这么多年以来谢瑶光是怎么熬过来的。



    闻问顾青芷怔愣片刻方才蹙眉道：“云繁同我说过，瑶瑶的三哥继承了他们师父墨荀的全部衣钵我想他一定有法子的。殿下，微臣以为您不必这么着急。”



    “我当然相信他们的能力……只是无论如何我都想见瑶瑶一面。”叶临宸扬眸看向顾青芷语气无奈，“只是如今她三哥对我十分不满，并不同意我见瑶瑶。”



    此话入耳顾青芷侧眼望向叶临宸。虽然她没有接触过谢湛逸但是也从云繁口中听过他对谢湛逸的评价，出了名的护短。他们的晋王殿下要是想从他眼皮子底下进谢宅进瑶瑶，少不得要废上一番功夫。



    更何况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谢家三公子想来是十分厌恶叶临宸，否则也不会一直不让叶临宸进府寻人。思及此处顾青芷目含同情地看了叶临宸好一会，她当然知道实情如何但是她并不能说出去。



    “要不我去帮殿下您说说?看看能不能让您进去瞧瞧人就出来……?”斟酌半响后顾青芷方才开口道。



    闻言叶临宸点了点头从袖间取了一块玉佩递给顾青芷，嘱托她将此物转交给谢瑶光说是自己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