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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唯才是与
    到底是比常人畏寒许多,再加上南方的冬天本就冷得要命。不同于北方的寒冷,南方那种至骨髓里蔓延出来的寒意让人恨不得整日呆在暖和的房间内不出去。



    今年因着谢湛逸也在京中的缘故,到了除夕这一日也格外热闹。众人都提防着这位看起来十分好相处的三公子,生怕他会在自己不注意的地方做些捉弄人的把戏。



    当然整个谢宅除了躲在被窝里的谢瑶光以外其他人都格外的忙碌。最主要的是在谢瑶光房内还坐着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让她根本就不想爬起来。



    “殿下,你怎么来了。”蹙眉打量叶临宸好一会,谢瑶光方才咬唇道。



    闻言叶临宸搬来凳子坐到床旁看着她微微勾唇,“刚巧要进宫,顺路来看看你。你的身子可有好些?”



    “尚可。”说完谢瑶光往后挪了挪试图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语气低沉,“殿下,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这到底还是我的房间你呆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是我唐突。”



    话落叶临宸倏忽站起身似乎是心情极好,神情颇为愉悦地转身离去。



    静静坐在床上谢瑶光手指无措地绞着被角,好半响深吸一口气爬了起来,唤来婢女为她简单梳洗一下后,随意绾了个发髻便裹着狐裘推门而出。



    一出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叶临宸,不知怎么地谢瑶光下意识停住了脚步默默看着不远处的人蹙眉道:“殿下,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说话?”



    “自然可以。”叶临宸含笑开口。



    此话一落谢瑶光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把叶临宸领到了府内一处宽阔厅堂内。虽然厅堂离她的居所不远但是因着她不常来自然也不会有那么暖和,不过还是可以接受的。



    二人一坐下谢瑶光吩咐随行伺候的侍女去准备茶点来奉客。



    等那侍女回来的时候,青鸾也正好端着药送过来。因为她还在病中谢湛逸不让她喝茶反倒是替她准备了些名贵药材所酿的酒,说是能够活血养肺,要她每日喝上一些。



    “我记得你先前是不能喝酒的?怎么好端端喝起酒来。”二人相对而坐,是以药一端来叶临宸就闻到一股浓郁酒香。



    “先前的确是这样。不过三哥最近同我说这样也是有作用的。”谢瑶光晃了晃手中的酒盏舒眉一笑,“可是在我看来两者没区别都是那么苦涩难耐。”



    话落谢瑶光将杯中酒饮下一半,可是她这才饮下一半面上就成了酡颜欲醉的模样。凤眸微眯懒洋洋地扫了眼叶临宸,那似醉非醉的样子极为有趣,她眼中盈着柔情似水的笑意。



    瞧见她的模样叶临宸忍不住朗声一笑,“原本我是想跟父皇请旨带你一块入宫赴宴的。不过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殿下,你前几日是不是在京郊杀了几个无赖?”饮下最后一口后谢瑶光将酒杯搁回赤漆盘中继而皱眉道:“难不成殿下你知道那些人是寿王的人?”



    “不知道。但是他们既然敢当众调戏女子,按照大历律自当一死。”叶临宸一面讶于谢瑶光居然会不记得这件事情,一面从容回应。



    “那瑶光以为殿下不该动这个手。”压下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谢瑶光语气微沉。



    不等叶临宸开口,谢瑶光似是一眼看穿他的惊讶摇了摇头。起身踱步至书案前提笔写下几句后,邀他过来瞧瞧,“殿下,行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有其他人瞧见?”



    “没有。”目光落在谢瑶光露出的半截雪颈上,叶临宸不禁勾唇语气和缓,“我当时心思不在他们身上,只是吩咐皇甫凌将此事妥善处理好。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那倒也没有,只不过殿下以后要是再遇见这种事情的话完全可以将他们交由京兆尹发落。何必纡尊降贵自己亲自处理呢?”谢瑶光将笔搁在一旁后把写好的东西递了过去。



    瞧了眼谢瑶光递的眼前的纸张,叶临宸好奇接过。上面写的都是徐氏一族中嫡庶两支中在任官员的任期以及大小职务,其中有几处还特意用红笔批注过。



    沉默许久后叶临宸扬眸看着谢瑶光,“你想动徐家?”



    “非也。已经动了一个薛家再动其他的平衡将破,局势亦将乱。”谢瑶光摇头叹息一声,“我记得我早先前就同殿下说过一句话,岂能因水浊则不用,水清则偏用。徐家并非只有一个徐辅国可用……”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打压徐家然后又扶持其中的有志之士?借机掌控徐家。”



    闻言叶临宸侧目看向谢瑶光,语气里含了疑惑。



    “然也。殿下登基后,少不得要选拔人才。唯才是与方能稳定局势,收拢人心。”话落谢瑶光眼中斟满笑意。



    打从一开始谢瑶光就没想过把徐家弄得全军覆没,她很清楚徐家根基并不比顾家差,比陆家也能平分秋色。唯有一点徐太傅身负太傅尊称,让其的目光和心思都变了拘泥在一个地方怎么也不肯挪开,反倒是容易陷入困境中。但是徐家上下并非所有人都跟他们父子俩一个心思,比如旁支有几人另有其他想法。奈何一直被嫡支压在上面,纵然有心思也动弹不得。



    叶临宸睨着她含笑道:“你放心这些人我会留意的。若真是有识之士,我也愿意留他们。只不过窈窈你说我们俩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分崩离析呢?”



    “我记得徐家二房的长公子徐遗爱素来爱画如痴,可惜性情过于耿直一直以来都难得重用。”谢瑶光蹙眉思量一会,“不过嘛他有个夫人虽是除了名的悍妒但是一直是重疾缠身,时日无多。殿下若是有这个心思的话,我可以想个法子设局谋才。”



    “徐遗爱的夫人?我倒是听夏辅提起过,旁人都说他夫人悍妒唯有房遗爱视她为掌上明珠。夏辅说每次他们小聚提起他夫人的时候,徐遗爱总是一个劲傻笑说他们不懂什么叫做夫复何求。”望着莞尔的谢瑶光,叶临宸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倒是能理解徐遗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旁人看他或许是同情只怕他自己是甘之如饴,想到这里叶临宸莫名期待看见谢瑶光悍妒的模样。想来一定会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