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呢？祁大人等你到了黄泉路上记得替我向苏清临问句话，你们有没有因为今日下场而后悔当初所作所为。”谢瑶光冷笑一声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祁无因，“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我来过，等到明日所有人都以为你祁无因是自知无颜面对圣上故而畏罪自杀以安圣心。”



    “祁大人你放心吧。请罪的折子我都已经替你拟好了。”顾青芷转过身默默道了一句。



    倒在地上的祁无因面上惊惧越发浓烈起来，看向谢瑶光的目光越发的愤恨。想自己纵横朝堂这么多年，最后居然败在了一个女子手里简直是毕生之耻。这顾渊辞当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孙女。



    就当他身形暴起准备冲向谢瑶光的时候，跟着谢瑶光身后的卓靖突然转身抽剑刺向他。一剑穿心而过，祁无因捂着胸口仰面到底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看着倒在地上的祁无因，谢瑶光突然笑了起来，“祁无因，你机关算尽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老夫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任何事情。分明是你们居心不正，你们才是奸臣逆党。”深吸一口气后祁无因怒吼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替他们报仇了么？谢瑶光你别忘了当初下旨的人可是陛下，你杀了陛下就是要晋王背上弑父夺位的罪名。我就不信那个老顽固不会戳着晋王的脊梁骨痛骂。”



    “祁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呢。有我在那群老家伙能说什么？”顾青芷勾了勾唇角温声道。



    听见顾青芷的话谢瑶光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一旁燃烧中的七星海棠，眼中神色莫名。似乎是想起什么闭目喟叹一声。



    “我为什么要杀了厉帝，让自己和晋王背上罪名?再说了祁大人难道你不是执行者么……我不需要杀了厉帝但是我需要厉帝亲口承认当年是他选错了立场。”



    说完这话以后谢瑶光转身大步离去，不愿意回头再看一眼面容痛苦的祁无因。



    随后赶上来的顾青芷看着面前神色冰冷的谢瑶光默默一叹，“窈窈，祁无因说得话你何必放在心上。若不是他挑唆的话，陛下未必会做出那些事情来。”



    “不。祁无因说的很对若非是陛下自己有这个心思，他如何也不能轻易撼动顾家。”谢瑶光深吸一口气自嘲似得一笑，“祖父和父亲费尽心思想要保全家族可是到后面呢还不是一场空。牺牲了所有，最后还是逃不过陛下的猜忌。”



    闻言顾青芷没有接话。她清楚谢瑶光说的都是真的若非厉帝自己有这个意思，祁无因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撼动顾家。



    “你现在打算如何?祁无因已经是枚死棋只剩下一个徐家和寿王……你觉得陛下会轻易让你动手铲除他们么？”顾青芷蹙眉询问道。



    “厉帝已经别无选择，徐家保不住的。至于寿王……厉帝约莫已经容不下他，他身上担着这么多罪责。”谢瑶光昂首，眼中锋芒锐利，“厉帝到现在还想平衡局势但是我不想让寿王继续留在京城。”



    顾青芷蹙眉思虑一会方才开口，“你的意思是……”



    “逼反寿王没那么容易但是想要厉帝对寿王下手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祁无因原本是效忠于他的可是现在居然在暗中帮助寿王，祁无因身死而厉帝余怒未消，首当其冲的就是寿王。”与顾青芷对视一眼后谢瑶光温声道。



    听到这里顾青芷大抵已经明白了谢瑶光想做什么，祁无因本来是厉帝手中的一把好刀为他做了不少遭人憎恨的事情如今为了巩固权势地位居然可以投靠寿王甚至是为其所用。



    你要厉帝如何忍得下去。



    顾青芷颔首斟酌道：“所以你是打算从祁无因那边拿出证据来?”



    “差不多。我想让人伪造一封祁无因的认罪书然后将其设计到寿王头上。还有长安大堤溃决一事也不能这样草草了事，我们必须让厉帝去处置寿王。”笑睇眼顾青芷后语气温和，“至少不能让他安逸待在京中。他若是被贬我的目的也就达成一半。”



    “需要我帮你伪造么？”



    闻问谢瑶光摇了摇头温声道：“不必。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需要你去帮我盯着徐家。”



    “好。徐家那边我会看着的。”说着顾青芷担忧地看了眼谢瑶光。祁无因刚刚说得那番话一直笼在心头挥之不去，听他的意思是谢瑶光身中剧毒根本没有几天活路。想要活路的话只有祁无因才有解药。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能拿到解药再杀了祁无因?”谢瑶光看了眼身后一片昏暗的牢房轻嗤一声，“我身上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药。就算有也未必能救得了我，所以我为何要和祁无因做交易呢？”



    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祁无因活着离开。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出了幽狱。在门口的时候谢瑶光突然敛衣折膝跪在地上似乎是向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告别一样。谢瑶光的表情尤为凝肃郑重其事叩首三下继而听得她嘴里念了一句。



    “为人臣者当忠君爱国，怀仁事君……当心怀天下，护佑百姓。若君要汝死，汝当从容赴死秉承节义。祖父，您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所有牺牲都是有价值的。祁无因已经死了……很快我就会替你们平冤昭雪。”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裴元正准备进来寻人的时候恰好瞧见眼前这一幕，不由一愣。



    疑惑之际谢瑶光已然站起身来看了眼裴元，唇角微勾，“这一趟辛苦裴大人。幽狱你们明早再进去吧，我觉得等里面毒烟散干净以后你们再去也来得及。”



    “没事。谢小姐你事情办完了么？我送你出去吧，这里面味道可不好。”裴元往幽狱内看了眼语气和缓，“祁无因他?”



    “死了。我进来就是为了杀，留着他只会夜长梦多。”谢瑶光舒眉淡淡道了一句。



    话至此处裴元也没敢多问，原路送谢瑶光回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夸了句谢瑶光。闻言谢瑶光看了他一眼什么也说反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他说了四个字把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