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寿王妃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见其如此谢瑶光对着朱雀点点头示意她赶快追上去，切莫让寿王妃出事。



    “妍月……”



    看着神色怅惘的寿王谢瑶光唇角逐渐向上倾去，“寿王殿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今日的结果是你一手促成。殿下，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踏上了这条路，陛下可不回放过你。我原本以为殿下你不会轻易造反，没想到你准备的这么齐全连帮手都找好了。”



    话至此处寿王已然回过味来敛了怅惘，目光凶狠地盯着城楼上含笑而立的谢瑶光。



    那双凤眸中所藏的长剑已然出鞘冰冷而锐利。谢瑶光含着笑意的目光凝在寿王面上，寿王只觉得脸颊上似乎被锋刃划过一般，掩盖在面上的一切都被剥落下来露出森森白骨。



    “那封信是你写的?是你伪造了母后的笔记说父皇要杀我！谢瑶光你想要逼我造反?”回过味来的寿王忍不住怒吼道。



    “殿下，就算没有我你不是也要造反么？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微微莞尔，伸手只一旁讨来一把弓弩搭弓射箭对准寿王，手指扣在弦上，“我倒是想要看看鹿死谁手。”



    说完松手，羽箭破空而出径直飞向寿王。当然那箭没射伤任何一人而是直接落在了马前不远处的地方，箭尾尤在摇晃。



    挑眉惋惜似得看了眼箭矢谢瑶光微微勾唇哂笑道：“哎呀，真是可惜没能杀了殿下。时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殿下告辞。”



    看着谢瑶光离去的背影寿王冷哼一声劈手夺过一旁卫士手中的弓箭朝谢瑶光离去的方向搭弓射箭，意图想将谢瑶光一箭射死。



    一旁的姜怀信见其如此连忙拦下寿王对其摇了摇头，“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终于寿王他们那两支叛军在谢瑶光来得那天晚上发起了攻城。姑苏到底是皇都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攻下再加上负责在城门口抵御的皇甫凌本身也就是一员猛将，跟着叶临宸参加了不少大小战役。再加上又有黎倓从旁配合一时间叛军的人马怎么也攻不下这城门。



    自从那日之后谢瑶光几乎没人都要亲自来此地巡视一番。或是看望那些因守城而受伤的将士亦或是和黎倓商量后面的应对之策。



    如今朝局皆在陆令山的掌控下，有好几个听闻寿王兵临城下意欲倒戈者也被揪了出来秘密囚禁在天牢中听候发落。



    在寿王第二次发动攻城以后，厉帝再次召见了谢瑶光、黎倓以及陆令山有意传旨于江南节度使发兵救驾。



    知晓谢瑶光心思的黎倓故作沉吟一番后朗声道：“陛下，臣倒是以为与其将虎符交于江南节度使倒不如秘密将此物将由晋王殿下，让晋王殿下联合节度使一块赶来京师救驾。一来可以防止江南节度使有不轨之心二来论领兵打仗没人比晋王殿下熟悉。”



    “临宸?那孩子不是在替朕巡视天下么？”厉帝蹙眉思虑一会摇摇头，“寿王此番造反本就是为了逼朕杀了晋王立他为太子。晋王一回来岂不是就落进了寿王的圈套里。”



    “可是如果晋王殿下再不回来救驾的话，只怕会流言四起。陛下到时候就算不想杀晋王平息流言，也不得不杀。”话落谢瑶光折膝叩拜直接表面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时日厉帝对谢瑶光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知晓谢瑶光的确是有治国理政之能的人才。也难过晋王会对其赞不绝口。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必须要有一个能力非凡的人将东西送出去，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看出厉帝心存顾虑谢瑶光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语气和缓，“陛下若是信得过微臣。请将那两样东西交给微臣！微臣愿意冒死闯营将虎符和圣旨送予晋王殿下。”



    “你?你又不会武而且寿王对你恨之入骨尤其会放你过去。”厉帝摇了摇头，“朕在想想吧。”



    “陛下，微臣自然有微臣的法子。没有人比微臣更合适了。”说着谢瑶光扬眸朗声道。



    见她这般坚定思虑一番后厉帝终究是同意了谢瑶光的请求。将虎符和圣旨悉数交由她，让她想办法离开姑苏穿过敌营将东西送出去。



    当然这个主意遭到了黎倓的强烈反对，一直到出了宫门黎倓也再劝说谢瑶光将东西交给他。让他来走这躺，反正他也是一把老骨头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可是谢瑶光不行她还这么年轻，更何况寿王对其恨之入骨如何可能放其轻易离开。



    但是任凭黎倓怎么说谢瑶光也不肯将这件事情交给黎倓，气得黎倓直接拂袖离去。



    至于谢宅中的人也不同意谢瑶光这次的决定，首当其冲反对的就是卓靖。



    “小姐！您不能去找晋王殿下。”卓靖看着正坐在桌前低头研究姑苏附近地形图的谢瑶光沉声道：“您明明知道寿王对你是什么态度。一旦您出城的话，寿王如何会放过您。”



    闻言谢瑶光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条路凶险无比但是除了我其他人去都不能让寿王恼火从而带人追杀我，只要寿王离开我的计划便成一半。所以，卓靖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去做其他都不行。”



    “属下不知道您后面还有什么计划。但是小姐您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的次数已经够多了，这两年来你为了对付那些人一次次将自己放在棋盘上引他们入局。好几次险些丢掉自己的性命，您难道忘了上一回差点就……”剩下的话卓靖没敢继续往下说出去然而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卓靖，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这件事情我势在必行所以我离开之后京城的大小事物都需要你替我处理。”谢瑶光起身走到卓靖面前从袖中取了一块玉佩递到他手里，“这是谢家的信物我不在的时候你拿着它可以办许多事情。好了我去让朱雀替我整理一下行李。”



    正当谢瑶光准备往外走去的时候卓靖突然伸手拦住了她，化掌为刃劈在谢瑶光后颈上在其向后栽倒之际将其抱在怀里。



    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紧闭双目的谢瑶光，卓靖面上冷峻褪去浮起温和笑意，将谢瑶光打横抱起往一旁的卧房走去。



    正在屋内替谢瑶光整理行礼的朱雀乍见卓靖抱着谢瑶光进来不由一愣。刚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卓靖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去门口守着。



    卓靖小心翼翼地将谢瑶光放在榻上为其盖好被子后坐在床沿目光极尽温柔，“小姐，我知道你此行是为了让晋王能更好的登上皇位可是你为他舍弃的已经够多了。这些年你实在太辛苦这一回就让我替你去吧。你留在京城好好等着晋王回来……”



    床榻上的谢瑶光仍旧是紧闭着双目而卓靖却大胆的握住了谢瑶光的手，仔细地看着谢瑶光的眉眼一字一顿，“请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卓靖。窈窈，若是我此去不能回来的话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凡事多为自己想想。”



    终于在谢瑶光睡着的时候，卓靖才敢喊出那个在心底镌刻多年的名字。窈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窈窈。忽见谢瑶光皱起眉头卓靖忍不住摇头轻笑一声，伸手替她抚平眉心的皱纹。



    “若我此去真的不幸丧命，你也不要为我难过这是我的命也是父亲的遗训。”想到这里卓靖喟叹一声眼中含了无奈，“从我记时起父亲就对我说若无顾家当年救命之恩就不会有现在的卓家。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当初要不是你来寻我只怕我早就已经是白骨一具哪里能活到现在?所以到了我报恩的时候……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再听你唤我一声卓靖哥哥可惜没有机会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能够幸福快乐的活下去我也不算是辜负父亲当初对我的教导。”



    话落卓靖俯下身在谢瑶光额头上落下一吻，目光温柔和缱绻地看着她许久最终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



    门口的朱雀见卓靖出来疑惑道：“小姐，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她好好睡一会。朱雀我要离开几天去寻找晋王殿下，我不在的时候你和青鸾要好好照顾小姐。”话至此处卓靖再次回头看了眼已经合上的房门语气温和，“要让她记得按时服药不要跟以前一样为了那些个事情劳心劳神的。还有融雪术的法子我已经交给了青鸾，你让她好好保管。以后宅子里的大事小事你们都要听青鸾的话。”



    “你这是要代替小姐去找晋王殿下?可小姐她怎么会同意你去呢？”见其如此朱雀忍不住高声道。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有这么好的身手?”伸手拍了拍朱雀肩膀扬唇叮嘱道：“快进去照顾小姐吧。我先走了。”



    说完卓靖立刻走进书房内将放在暗格内的东西妥善收好转身消失在朱雀的视野里。一直在城里等到天黑卓靖方才仗着轻功高超，翻墙而出在夜色的掩护下避开叛军中巡逻的守卫往南而去。



    此去生死路遥遥，但不负黄金台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