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法师,抱……抱歉。”
张明义大着舌头走了出来。
“您到客房休息吧。我洗个澡。”
喝了一杯水,张明义说话顺畅了许多。他领着随缘三人进了客房,交代了一番后,转出了房间,进了卫生间。
法痴轻手轻脚地给三藏脱了衣服,用被子盖上,目光转向了随缘。
“你睡吧,我去找张施主聊聊。”
法痴低声问道
“师父,您不是说官府的事儿,咱们不插手吗?”
随缘摇头道
“这不算官府的事儿。”
法痴不大同意,低声劝说道
“师父,您跟张施主才刚认识,张施主让您来他家,他早就知道家里没人。况且张施主本来就是官府的人。”
“法痴,为师带你们俩入世修行,什么是修行?这也是修行。”
法痴依旧不大同意,只是见劝说不了随缘,只好点头,目送随缘离开房间。
张明义很快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身上披着浴袍,皮肤被熏的微微发红,一头寸发还沾着水珠。
张明义见到坐在客厅里的随缘,冲着他笑了笑,倒了两杯水,坐到了沙发上。
“法师,抱歉,当时怕您不肯,这才用了些手段。还请法师勿怪。”
随缘微微点了点头。
他在白天到达这里的时候,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至于说意识到有问题,那就要从办公室里张明义过于客气的态度说起了。
张明义得了随缘的原谅,明显松了口气。
“随缘法师,也许您不知道,您在祖庭的名号已经传了出来。因此,在偶然看到您申请在兰因山上建寺的报告后,我才动了这个心思。”
随缘没有说话。
经过张明义这句话的解释,最后一个疑惑也想通了。
“法师,两年前,因世界各地出现多起神秘杀人案件,特案局成立,一年前,获得上面批准,特案局牵头,分别与佛道两教正式接触,尝试借助佛道两教的力量,应对越来越多的神秘案件。”
“那天的谈话已被列为机密,具体的情况很少有人知道,但从那以后,原本已经放宽的政策又重新收紧,且特案局内原本出现的和尚与道士纷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婆神棍,我猜测,应该是谈崩了吧。”
随缘轻轻一笑,并不答话,而是示意张明义继续往下说。
“我托了关系,得了些消息,说是因为小渔村的事情,特案局态度过于强硬,这才谈崩的。”
“法师能告诉我,具体是因为什么吗?”
随缘目光温温和和地望着张明义,轻轻地问道
“张施主,贫僧修行虽然不济,但一个人说没说谎,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张明义有些尴尬,他伸手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重新放下水杯后,这才干咳一声说道
“随缘法师,您可能误会了,我的确知道一些,但那天的谈话,具体内容都被封锁起来了。除了在场的人之外,只有特案局的报告。”
随缘捻动念珠的手微微停顿,收回了目光。
“这样啊。那张施主应该去找特案局的陆施主了解情况才对。陆施主怎么说,张施主,你们就当是真的吧。”
“随缘法师,我想听听你的说法。这俗话说,偏听则暗嘛。”
随缘站起身,双手合十一礼,轻声说道
“佛门行事,光明正大,张施主如果真的想问贫僧的看法,贫僧的看法就是,没有看法。”
“没有看法?”
随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对,没有看法。”
“这世间的事,佛门该管的,自然不会不管,不该管的,也不会贸然插手。佛门清净地,众同修的心思都放在了修行上,还请诸位饶了佛门吧。莫要再多加打扰了。”
“至于小渔村的事情,一切都已过去,现在再提起,还有什么意思呢?小渔村的众施主也不会活过来了。”
“对了,张施主,之前贫僧说的话,不是在质疑陆施主与诸位施主,而是这份审批。”
随缘从怀里拿出审批材料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
“贫僧信佛,修佛法,以身侍奉佛祖,做不来这种事情。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才通过的审批,那就请张施主收回去,让它走正常的流程吧。该审批通过的,就给通过,如果哪里有问题,无法通过,还请张施主告知一声。”
“天色已晚,我师徒三人就不多打搅了,还请张施主留步。”
说完,随缘转身朝着客房走去。
张明义赶紧站了起来。叫住了随缘。
“随缘法师!”
“施主还有事吗?”
随缘站定,沉声问道。
“法师,我们是真的想知道小渔村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特案局,是怎么谈的。这关乎未来,之前是我错了,不该期满法师。”
随缘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盯着张明义轻声问道
“你真想知道小渔村发生了什么?”
张明义点了点头。
“还请法师告知。”
随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瞳孔中经文开始流转,上前一步,抓住了张明义的手。在张明义惊讶的目光中,催动了体内的修为。
周遭景象转换,化作光怪陆离的光影,光影旋转着,彼此拉扯着,带给人轻微的眩晕感,下一刻,光影消散。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暗,远处偶尔有灯火点缀其间。
“请吧、”
随缘伸了伸手,张明义惊奇的看了随缘一眼,转身顺着小路走进了村子。
“畜生!住手!!!”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嘶吼声。
张明义小跑着朝着声源跑了过去。
“畜生!!!!”
“你们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吗?”
张明义站在大门口,望着院子里的灯火通明发呆。
院子里,几个小孩儿围绕着一张桌子转着圈儿,一个背着小孩儿的和尚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和尚瞋目大吼,体内飞出一道道经文,经文所过之处,小孩儿纷纷化作齑粉消散。只剩下和尚双手撑着圆桌,凄厉的哭喊。
圆桌上,中央放着一盘切得薄薄的肉片,四周放着蘸碟。
看清中央那一盘是什么的张明义,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勉强让自己没有吐出来。
“这时候,贫僧刚给特案局的关施主通完电话,关施主说马上就到。”
随缘站到张明义身边,轻声解说道。
下一刻,院子里的和尚背着小孩儿,一面哭喊着,一面迎面跑了过来,从两人身上穿过后,跑到了另外一家。
“那时候贫僧在修一门神通,眼睛看不清东西。几乎等同于瞎子。”
张明义追着和尚跑进了另一家,身后,随缘轻声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