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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情丝
    临近年关,人们都忙着准备过年,连被黑雾浸染的生灵似乎也嗅到了年节的气息,变得安分了起来。



    特案局的新发案子在年关这段时间里锐减到了零起。



    这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当然会天真地以为黑雾带来的影响就此消弭了,只是能少点儿案子,他们也能松快松快,回家陪家人过个安稳年。



    周欢最近没什么事儿,天天往随缘这里跑。



    只是每次她来,法痴都会躲着她。



    初时她还没察觉,只当法痴有功课没完成,但连吃饭的时候都是匆匆吃了一碗就放下碗筷,钻进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自己离开的时候,也不见他人出来告别,这就很奇怪了。



    在连续三天都是这样的情况后,周欢忍不住了。



    吃完饭后,她拿着大碗盛了些饭菜,敲响了法痴卧室的门。



    “谁!”



    法痴被吓了一跳,声音情不自禁地拔高了许多。



    周欢敲门的手一顿,柔声说道



    “是我,你连一碗饭都没吃完,晚上不会饿吗?我给你夹了些饭菜,赶紧吃了。别等到晚上饿的睡不着觉。”



    “不用了。过午不食。吃饭时间已过。我不能再吃饭了。周施主请回吧。”



    周欢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看客厅。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洒在客厅里,照亮了整个屋子。



    她是知道随缘师徒过午不食的习惯的,因此她早就控制好了时间,眼下还未到时间。



    “我进来了。”



    周欢说了一句,拧开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法痴的卧室拉着厚厚的窗帘,有些昏暗。房间里收拾的非常干净,令周欢自愧不如。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十分好闻。



    周欢情不自禁地抽动鼻子嗅了嗅。



    “赶紧吃了。”



    她端着碗放在了床头。



    “第一天我来,你吃了五碗饭,我现在还记着呢。这几天就吃一碗,怎么会吃饱。”



    法痴背对着她坐着,没有动弹。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如果我过来你觉得不方便,那我就不来了。”



    “不是!”



    法痴有些慌乱的转过头来,情不自禁地喊住要离开的周欢。



    周欢停下脚步看着他,法痴沉默了下来。



    “法痴师傅,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有事儿说事儿,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儿不爽快?”



    “该动手的时候咱可没见你这么犹豫不决的哈!”



    法痴慢慢转过身去,略带沉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了出来。



    “没有不方便。”



    “师父留了功课,还没做完。”



    周欢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一边说道



    “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



    明亮的阳光照入卧室,法痴抬头瞄了一眼,周欢沐浴在阳光之中,周身有些虚幻,仿佛她本身就在发光一样。



    他赶紧收回目光,低着头默默诵念佛号。



    “赶紧把饭吃了,记得把碗送过来。我去洗碗了。”



    周欢转过头来嘱咐道。



    “哦。”



    得了法痴的回应,周欢走出了卧室,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洗完碗,周欢坐到了沙发上,抬头看了一眼法痴的卧室,那里大门紧闭,丝毫没有要出来人的迹象。她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问道



    “随缘师傅,我觉得法痴师傅不大对劲儿。”



    随缘正在抄写佛经,闻言顿了顿,将手上的毛笔搁在砚台上,抬头问道



    “怎么不对劲儿?”



    周欢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



    “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还有还有,你给他留了功课吗?”



    随缘摇了摇头。



    他只是让法痴有时间就抄经书,这不算是功课。



    “看吧。他刚刚在房间里跟我说你给他留了功课,他还没做完,这才就吃了一碗饭就回房间去做功课了。”



    随缘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周欢有些疑惑,但想到可能是有什么自己不了解的内情,便不再提这茬了。



    “那个业魔呢?怎么这几次我来都没看到?”



    “送到张真人那边去了。张真人要用业魔磨练自己的道心。”



    随缘继续拿起毛笔开始抄写经书。



    “哦。我说怎么一直没看到呢。”



    “他不会把它照顾死吧?”



    “应该不会。”



    “那么小的婴儿是不能吃咱们吃的饭菜的,得吃奶粉。”



    “张真人有钱,买得起奶粉。”



    “他?他一个大男人根本不会照顾孩子吧?”



    “张真人说自己查过了资料。学会怎么照顾孩子了。”



    “哎,随缘师傅,武当的道士可以结婚吗?”



    “有的可以有的不可以。”



    “那张道长可以结婚吗?我们单位里有个小姑娘看上张道长了。”



    “张真人属于正一派,可以结婚生子。另一派为全真派,全真派主修丹药,不能结婚。”



    “随缘师傅,你说张真人跟张老天师有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这么问?”



    “他们俩都姓张啊。我见过张老天师,总觉得他们俩长得很像。你说他会不会是张老天师的私生子啊?”



    “张老天师也是正一派,如果有子嗣会光明正大地承认,用不着藏着掖着。”



    “我还是觉得他们俩长得像。”



    “……”



    “……”



    时间在周欢的八卦与随缘的回答中缓缓流过,一直到天黑,周欢也没看到法痴送碗出来。她只好起身离开。



    随缘抬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继续低头抄写佛经。



    一本经书抄完,随缘吹干墨迹,洗了笔砚,敲响了法痴卧室的门。



    “法痴。”



    随缘推门而入,屋子里没有开灯,法痴把窗帘又拉上了,他一个人面向窗户,独自坐着。



    “师父,弟子该怎么办?”



    听到随缘的脚步声,法痴转过头来困惑地问道。



    随缘摇了摇头,坐在床边,轻声说道



    “这种事儿要看你自己,如果你觉得周施主值得,那就去追寻,如果觉得周施主不如正法重要,那就斩断情丝,潜心修行。”



    “师父不会阻拦,更不会责骂你。怎么选择,是你的权力。”



    法痴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该怎么选,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突然住进来另一个他自己,那是个引诱他偏离正法的自己,他却偏偏拿另一个自己没有办法。



    随缘看着纠结的法痴,没有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后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