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紫云心里一紧,完了,自己把梦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他脸上不见惊慌,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坦然。
他躬身说:“属下一会儿任凭您责罚,如今倒是有件棘手的事想请您示下。”
他不敢有丝毫停顿,滔滔不绝地说:“启禀魔尊,我魔兵驻扎的荒漠土地贫瘠,魔田产量极少。”
“儿郎们闲暇之余,免不了喝酒斗殴,虽有我魔界戒律在,依然是屡禁不止。”
哼,暂且先饶过你,苏青之站起身,看着魔族的舆图沉思起来,得想个法子消耗他们的精力才好,这么大片荒漠能做什么呢?
植树造林,沙漠变绿洲?如果土壤条件改善了,魔田自然会有好转。
她唯一沉吟说:“陈冲,去查查适合荒漠种植的树,宋紫云,吩咐军营里搞个植树大赛,列个奖惩计划报上来,就叫绿洲计划。”
一锤定音,宋紫云的脸上闪过欣喜和钦佩说:“魔尊英明!”
正事汇报完了,他坐着还在等自己责罚,毕竟是为魔界一统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人,不能寒了他的心。
苏青之瞧他欲言又止,沉声说:“你带兵有方,我心甚慰,今日失言念你初犯,就算了。”
既然那层窗户纸已捅破,不如放手一搏,宋紫云大着胆子支支吾吾地说:“得见魔尊天容,臣甚是激动,想献舞一曲赔罪,不知可否?”
听了这么久的军事汇报着实有些累,放松一下有何不可,苏青之眯着眼换了个舒服点坐姿说:“开始吧?”
激扬雄浑的乐曲声起,宋紫云脱掉外袍露出里面的轻薄纱衣,从开始的行云流水太极拳忽然成了夜店小王子。
这刚劲有力的挺胸“砰砰砰”,这干脆利落的下腰转体,我的天,这是什么宝藏男孩!
这位魔族战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是来赔罪的,这分明是诱惑!魔鬼的诱惑!
眼前男子轻薄的藏色纱衣,领口快开到肚脐眼,这,这画风实在令人眼热,原来他所谓的赔罪是以身相许?
苏青之简直看傻了眼,咬了一半的青果都掉地上了,这特么太惊艳了,心脏都不受控制了。
她的反应落在宋紫云眼里更是欣喜,缓缓地跳完收式,躬身说:“属下排练数月,今日呈于魔尊赔罪,不知您看的可还满意?”
那还用说,当然是非常满意,只是这炽热的眼神叫人看了有些不爽。
沉鸢之前的背叛如鲠在喉,虽然你很诱惑我,但是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叫人无法接受。
苏青之淡淡地说:“宋长老多才,你腰不错,不过沉鸢的下场你是知道的,今日是一心求死么?”
腰不错?魔尊是在暗示自己..宋紫云激动的抬起头说:“属下苦练御兵之术,也只是希望您能多看我一眼,从我15岁那年在冥河边被您所救后,就暗暗发誓,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今日就算死了我也要说,我心里唯一所爱之人就是您!沉鸢这个狗东西不配,他让您受了委屈,让您伤心了,我一想到您受的苦就..”
堂下的中二青年红着眼眶泛起了泪花,看起来比自己都难受,他这一番话说的人实在暖心。苏青之的眼角忽然无比酸涩,那颗泪珠再也忍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宋紫云见状,身子微微前倾着,用手掌捧住了那滴眼泪,一脸真诚地说:“魔尊别哭,一切有我。”
这人对自己倒有几分真心,苏青之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说:“紫云,你的心意我知晓了。”
“多谢魔尊垂帘,那臣就去寝宫候着,我还有珍藏秘籍可以研习。”宋紫云的语调说到最后已是细不可闻,脸上的两坨红晕更是夺人眼球。
苏青之看着他已然想偏的眼神,刚才积攒起来的那点好感瞬间降了下来,也不怪他多想。
毕竟原主好男色在魔族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是本姑娘可不想将公私混为一谈。
苏青之示意他将衣服穿起来说:“宋长老,本尊更需要你征战四方,而不是局限于寝宫,你可懂?”
为何不再称呼紫云了?她还是没被自己打动,来日方长,我心不悔!
宋紫云穿好长袍,后退了两步恭敬地说:“是臣唐突了,臣告退。”
瞧着堂下一脸受伤表情的爱将,苏青之心想自己的生辰倒是可以好好办一办,不要一棍子把人打死么。
她背着双手,围着宋紫云转了转宽慰道:“绿洲计划好好办,本尊有赏。”
“是!”宋紫云的脸上又浮现起一层斗志,精神满满地说:“臣保证完成任务!”
冷千杨缓步往炎魔殿走来的时候,与宋紫云迎面而过,因曾领兵交战对敌,对他颇有印象。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宋紫云如一头豹子一般扑上来咬牙切齿地说:“冷千杨,这是我魔族大本营你来做甚?”
他身旁的副将忙拉住宋紫云说:“将军不可造次,他是,他是魔尊的贵客...今日魔尊夸你腰好,你并不比他差,来日方长!”
腰好?冷千杨蹙眉看着眼前的将领,发现他外袍里穿的分明是,分明是那种衣服!
贵客?宋紫云因在荒漠练舞耽搁了时间,没赶上之前那场盛会,此时见他出现心里更是起了疑惑。
又见冷千杨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自己的领口处,他拢了拢里面的纱衣厉声喝道:“你要敢对我们魔尊不敬,我要你的狗命!”
哼,谁稀罕,要不是为了任务,我才不会来。冷千杨无视他的愤怒,缓步上了金丝绳索。
宋紫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竟是往寝宫走的,心念一转立刻明白了。
他心底燃起了熊熊怒火说:“他?魔尊怎么突然又看上这个小白脸了?骚包小白脸哪配得上!他不配!”
他的副将死死地按住他说:“将军不可呀,他与魔尊的事不许外传,可见魔尊对他的看重,你莫忘了绿洲计划!”
宋紫云捏紧拳头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冷静下来,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面见魔尊之时太紧张,忘了一件事,此时倒很适合来办一办。
他拍了拍副将的肩膀说:“你且等我一盏茶工夫。”说完也顺着金丝绳索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