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之正皱眉思量着,就听云棉战战兢兢地说:“魔尊,陈长老来了。”
这是五大长老中的最后一位,今天之后述职就告一段落,该抓紧时间选一批人才了.
苏青之喝了口寒夜茶,揉了揉搅在一起的肠子顺了顺说:“叫他进来。”
她翻着案几上陈长老递上来的奏报,脸色就更难看了几分。
这位陈长老管的是暗底网络,混入仙界、和妖界的人员动态,好多都是查无此人,此人已死。他的身份算情报组组长吧,就这做事水平,没被原主弄死,脸可真大。
今日气不顺,就拿你练练手,苏青之抄起案几上的砚台正要砸过去,不禁愣住了。
堂下跪着的糟老头子,头发灰白,脸若银盆,未语泪先流,擦着眼角无比真诚地说:“老陈真是想死魔尊了,呜呜。”
宋长老好歹有劲舞可看,周长老会绣花,你有什么本事也敢说想我,难道图你脸大?
苏青之可不吃这一套,毫不留情的砸过去,又被惊着了。
只见他轻巧的用手接住,捧在怀里抽噎着说:“魔尊百忙之中,还不忘督促老臣练字,真是感激涕零,多谢魔尊赏赐!”
我天,你这是强行给自己加戏好不?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不按套路出牌,我就试试你!
苏青之踱着步子围着他转了两圈,冲他吹了个口哨,笑嘻嘻地说:“陈长老想我哪了?”
这..此话怎么答都是陷阱,听云棉说魔尊今日气不顺,目的是顺气呐。
陈长老的神色一顿,正色说:“老夫已经安排了,今夜就有人去寻那冷千杨的麻烦为您出气!”
苏青之一脸嘲讽地看着他懒洋洋地说:“找他麻烦,凭什么,靠你那些查无此人,此人已死么?”
陈长老一脸神秘地说:“魔尊有所不知,老夫夜观天象发现灵虚派方向的天芒星黯淡,此人今日必有血光之灾,解救之法..”
“行了!”苏青之厉声打断他,这贼眉鼠眼的老头子,怎么还整上算命那一套了?都是骗人的把戏。
“陈长老办事不利,杖责三十,行刑!”苏青之狠戾的眸子瞪着他,吩咐道。
两名侍卫上前将陈长老押到了长条凳前,只见他眼泪飙飞,颤声说:“最多十个数,一定会有消息来!魔尊息怒啊!”
“啪!”侍卫们手里的板子无情地落了下来,此人杀猪一般的嚎叫着,听得人耳里极为不耐。
苏青之忽然揣摩出自己今日为何想揍他了,理由都是表面的,真实原因是本人心情极差。
一个人心情极差的时候,身边的人走路是错,呼吸是错,耳边的惨叫声更是错,最好贴在墙上当个纸片人才对。
“报!”云棉大步跨进内室说:“灵虚派送来急报,冷千杨被人刺杀,破相了。”
破的好,破的秒,破的真是呱呱叫,叫你背后暗搓搓地鼓动各大门派找我麻烦,这就是报应!
本姑娘恨不得飞到灵虚派去瞧一眼此等景才好,最好是破相永远都好不了的那种!
嘿,这个老头子有点能耐,苏青之对他起了极大的兴趣,一挥手势吩咐侍卫停手,懒洋洋地说:“可以啊,愿闻其详。”
陈长老眨眨眼,半是试探半是迟疑地说:“我,我要是说了,魔尊您可不能打我。
昨夜那位仙君被强行带出冥河时,是属下背着他,我就发现此人气机有异留了个心眼。
割了他一撮头发,这个血气之余在发,虽然距离远了些,还是能感知到一些东西的。”
苏青之心里一沉,她手起刀落,割了一撮青丝递给他说:“给本尊看看。”
许是刚才那顿板子起了点作用,此人老实乖觉了不少,恭敬地捧着头发说:“泄露天机会遭反噬,三日后,老臣给您结果。”
闲事谈完,还是我魔族大业要紧,苏青之的手指在大腿上轻叩着,淡淡地说:“暗底网络的事,陈长老说说?”
陈长老嘿嘿一笑,站起身开始解起外衫来,一边解一边朗声说:“魔尊请看!”
“喂,喂!”你那把老骨头,皱巴巴的谁稀罕,苏青之将匕首挡在眼前厉声喝道:“放肆!”
屋里忽然被一阵金光所笼罩,她此时才看到陈长老穿的这件衣袍大有乾坤,里面缝了无数个口袋。
而此时口袋里的令牌泛起淡淡的金光,闪的人眼花。
他娓娓道来:“老臣培养的死士皆是孤儿了无牵挂,三魂被抽了一魂注入令牌中。
他们从小就被灌输忠君意识,要想活命必须按命令行事,可算万无一失,这些年来虽有不少人已死,但是我魔子魔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魔尊大可放心。”
无牵无挂,苏青之微一沉吟,想到刚才看到卷宗上记载的事,她手中的匕首一顿,沉声说:“灵虚派的暗底全死了?”
陈长老叹了口气说:“魔尊有所不知,灵虚派进门处放置了一面千年玉璧,是上古神物本就灵气充沛。
偏又被仙君冷千杨亲自在上面刻了麒麟,这个结界的效用就又翻了数倍。
凡我魔族子弟气息与之相冲,不出两月皆会丧命,久而久之,凌虚派就成了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重赏之下依旧无人肯去,老臣也是无奈想请魔尊示下。”
杀父之仇一日都不能再等了!况且还有位叫寒秋的女子愿意相助,探探又何妨。
苏青之将匕首插进案几,下了决心吩咐道:“灵虚派的虚竹峰下可有我们的产业?你去打个招呼,我自己去。”
“不可!您身份贵重怎可冒险,万一...”陈长老立刻急了,满头大汗地劝阻道。
苏青之瞪了他一眼说:“没有万一,本尊心意已决,去安排!”
一个月后,苏青之安排好了所有事宜,动身前往虚竹峰下的姑遥城。
她站在金色的绳索上,回头看着岩浆中心自己的寝宫若有所思,谭悠见她驻足,凑上前说:“青之姐姐,我代您去,你别去冒险了。”
这些时日有谭弟陪伴在侧,听他讲些传奇轶事,之前的郁闷心情开解了不少。
看到他不知怎的,苏青之就想起了娇娇,自那日自己吩咐陈冲将她撵走后,她就失踪了,
无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样也好,沉鸢的事如鲠在喉,这个义妹,没有也罢。
日久见人心,不管其他人如何,谭悠是值得信任的,苏青之收回恋恋不舍的视线刮了下谭悠的鼻子说:“看好它,等我回来。”
“嗯!”谭悠双手环着她的腰,仰望着暗夜里灿若星辰的女子说:“我会守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