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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叫我千杨哥哥?
    天空中传来一阵悠扬而清丽的琴音,忽然变得雄浑而激昂,苏青之眼前一花, 就见一位月白色的身影缓缓落下。



    他的披风用精巧的鳞片缝制,随风飘起,眉目如画,宛若天神降临,手中扶着的那个古琴发出莹润的淡蓝色光泽,每一次琴音波动,就让人的心也跟着一起颤动。



    伏羲琴!这可是上古灵器,台下的弟子们欢呼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彩带,兴奋地像幼儿园的宝宝看到了美妙的糖果。



    “苏怀玉!”忽然响起的声音将苏青之吓了一条,自己怎么又被他点名了?



    她回过神才发现弟子们齐齐回头望着自己,眼里闪过的是说不清的诧异。



    苏青之一脸懵懂地仰起头,见自己不知为何抓着那伏羲琴的琴弦,手指都被割破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面前的冷千杨仙君脸上闪过的是汹涌的怒气,一字一句地说:“放肆!”



    先保住狗头要紧,苏青之低眉敛目,恭敬地说:“弟子知错,请仙君责罚。”



    如此庄重的场合,你给我出来捣乱,还让灵器沾了血?这个弟子脑子只怕有问题,简直是胆大妄为,不成体统!



    冷千杨收回古琴,摇着扇子,又一次仔仔细细地瞧着眼前这位弟子,瘦削身材苍白怯弱,身子还在微微发抖,半分骨气也无,实在是...失望至极。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在失望什么,就是看见这个人,这张脸就心里冒火,怎么看都别扭。



    而远处山岗上站着的黑衣女子,瞧着飞天殿前的盛景,掌心开出了一朵黑色的兰花说:“等了这么久,我们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了。”



    冷千杨单手负后,沿着铺满鲜花的道路缓缓上了主席台,经过陈大勇的时候,冰冷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凌迟。



    陈大勇后背一寒,紧捏着拳头躬身说:“我的徒儿失礼,我与他一同受罚。”



    经过林锐的耐心解答,苏青之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件什么蠢事。



    冷千杨衣袂飘飘地经过自己的时候,自己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上前一把拉住他,摸着那琴弦发呆。



    他见自己跟着了魔似的,盯着琴弦不撒手,更是气结,小九的事可还历历在目呢。



    要不是林锐拉的快,只怕这位仙君的利剑都砍下来了。



    冷千杨本来就看不顺眼自己,今日偏偏出了这件事,雪上加霜的厌恶,这局如何破才好?



    “苏怀玉!”又一声惊雷响起,苏青之条件反射一般身子一抖,见大步走来的是自己的师父陈大勇。



    “跟我去领罚。”陈大勇眼皮都没有抬,甩着衣袖踏上了一条崎岖的小路。



    乖徒儿入师门第二天又惹了乱子,连累师父一起受罚,苏青之盯着自己的那双爪子恨不得将它绑起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好端端的抓人家仙君的宝贝作甚?伏羲琴要是有灵识,会不会也被仙君厌弃了?



    “铮铮!”雅秋苑里的伏羲琴正在惨遭冷千杨的屠戮,他用上好的绒布一遍又一遍的将琴弦擦拭着,发现琴弦上的那滴血迹残留还是在。



    冷千杨将绒布甩在地上,冷着脸说:“那个小傻子呢?吩咐下去,今日他师徒二人要是挑不完两百桶水就不许睡觉!”



    “是!”堂下的侍女瞧着大发雷霆的仙君,身子一抖退出了殿门。



    而此时的小傻子苏青之正在吭哧吭哧的挑水,崎岖的山路走的人双腿如灌了铅一般。



    雅秋苑门口那么大两个水缸,到底要何时才能装满,这么多水留着到底干什么?洗澡么?真是矫情。



    自己师父陈大勇好像失聪又失语,闷头走着挑水,把自己当做空气。



    苏青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挑着水,腿都要断了,她正咬着牙苦撑,忽听他说:“怀玉,你以前可得罪过仙君?”



    这已是第二个人这么问了,苏青之“一脸迷茫”地摇摇头说:“他是仙人之姿,弟子也是初见,实在想不透其中的缘故。”



    这也是陈大勇想不透的地方,伏羲琴是上古灵器,怀玉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见过,今日突然的举动诡异了些。



    仙君以前倒是有位仇家与这把琴颇有渊源,莫非是明空道人的残魂转世?



    想到这点,他心里的悲悯之心更深了几分,接过苏青之肩上的担子说:“我替你挑,去歇会儿。”



    苏青之敏锐地感觉到师父对自己的态度忽然起了变化,客气中带了几分恭敬,这,这又是哪一出?总是怪怪的。



    陈大勇想到的事,冷千杨心念一转也忽然想到了,一盏茶后苏青之就被提溜进了雅秋苑。



    苏青之无心赏景,满脑子都是忐忑不安,杨平之的诊脉水平是个半吊子,冷千杨可不是。



    要是瞒不住,自己就死皮赖脸要求做随侍弟子?实在不行就赖在这里不走...精诚所至...不行...这货根本不吃这一套。



    温热的手指忽然抵在了自己的额间,一股雄浑的内力如钻刀一般想要生生把自己脑袋锯开。



    苏青之痛的向后闪躲,奋力地想要逃走,就见冷千杨紧紧地揽住自己的腰身,警告似地说:“别动!”



    冷千杨你个畜生!苏青之在心里咆哮着,恨不得将他踩在脚底扇两巴掌,她眼泪飞飚哭的哽噎痛楚,侧过脸望着陈大勇说:“师父,救我!”



    苏青之的惨叫声听得陈大勇颇为不忍,忍不住插话说:“仙君,他定然不是那个人,你就高抬贵手吧。”



    冷千杨岂肯罢休,因为他发现记忆探查术对此人竟然没用,自己已经用了三成法力,依然是一团云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前所未有的诡异。



    又一股更强烈的痛楚袭来,苏青之的大脑犹如被人重击,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



    失去意识的那一霎那,她忽然间好想念自己的寝宫,那云朵般的蚕丝被子,还有清脆的兰花风铃声。



    她的身子飘飘荡荡飞到了川西村,自己身穿那件绛色衣衫坐在村口的大青石上,手里拿着一根芦苇在摇晃,口中哼着:“大风吹来了,我们随风飘荡。”



    远处走来一道黑色身影,背上还挑着两根烤羊蹄在空中晃荡,看见自己笑着说:“青儿!”



    是爹爹回来了!自己跳下青石,如奔向了一道光,温暖而明亮,扑进他怀里笑着说:“爹爹!”



    “哎!”他回答的轻快又宠溺,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青儿真乖!”



    他的衣衫透着兰花的幽香,安心极了,靠着怀里的这个人,好像世间有再多风雨都无所畏惧,他始终都会护着自己,始终都是。



    画面一转是在川西村的山岗上,自己摸着爹爹的石碑泣不成声,这世界唯一的温暖去了,心如荒漠再无生机。



    随波逐流的人生,孤独寂寥的人生,不报此仇,枉为人女!心被撕扯碎成千万片,痛的人几乎晕厥。



    她惊叫着从床上坐起看见床榻边的人是冷千杨。



    此人一开口就把苏青之惊得魂飞魄散,因为他望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你叫我千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