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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乾坤如意宝葫芦
    风星云眼巴巴盯着的那个炼丹炉,与旁边一众等人高的各式铜鼎相比,显得极其小巧玲珑,只有巴掌大小,样式也很古朴,没什么精美的雕刻和花纹,只有鼎上一条小龙作仰头吐珠状,栩栩如生。

    此刻此炉正徐徐冒出一丝丝不寻常的烟气,呈紫色,随着风星云不断向里徐徐输送三眛真火,那紫色的烟颜色变得越来越重,逐渐呈现紫黑色,烟雾却越来越淡。

    风星云喜上眉梢,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风星腾谨慎地提着长剑,怒容满脸地冲了进来,身后一众弟子训练有素地上前,各自散开又能守望相助地在原地列队布阵。

    风星腾面沉似水,强压心中一股怒火,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风星云一阵额角突突,连忙广袖一拂,把眼前的鼎炉收进怀里,被众修士寒霜般的杀伐气一激,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噤,后背冒出一层鸡皮疙瘩,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正踩在一只小鼎炉上,“啪嚓”一声,碎了。

    风星云抬手抹一额头汗“星腾,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借了黛千凡一只小小的炼丹炉用一用吗,用得着整如此大的动静,用完后我定会完璧归赵”

    风星腾提剑的手微微一颤,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行,现在谥号大封在即,我们风氏一族在各方面一直遥遥领先,断不能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出现纰漏,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皇宫宝库失窃炼丹宝鼎一案,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趁陛下还没有怀疑到你,劝你今天就归还宝鼎,否则的话,别怪我不讲兄弟的情面。”

    “再等等,还有四十九天我的仙丹就要成功,到时候”

    风星云话未完,只见眼前青光一闪,一只沾满青毒的飞镖从风星腾袖口飞出,噗一下正正插在了风星云的左边肩膀上。

    炼丹术,又称外丹黄白术,或称金丹术,简称“外丹”,以区别于长寿真人丘处机全真龙门派的“内丹”导引术。炼丹术约起于战国中期,秦汉以后开始盛行,两宋以后,道教提倡修炼内丹即气功,“丹鼎派”风行一时而排斥外丹术;直到明末,外丹火炼法逐步衰落而让位给“气功大法”。

    风氏一族的历代祖先,均以修炼“气功大法”而见长,轮到风星云、风星腾两兄弟,却出现两个极端。

    风星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线,不屑于修炼家传的“气功大法”,却终日沉迷于“炼丹术”的研究,还妄图追求极致,要达到太上老君他老人家的“炼丹术”的境界,试图炼制出让人吃后可以立马飞升成仙的金丹。

    家族中出了这样的人物,本也无可厚非,可风星腾却走了另一个极端。

    他不仅对家传的“气功大法”奉为至宝,还十分排斥别的仙法道术,对风星云整天痴迷于“炼丹术”的研究更是嗤之以鼻,一度认为他哥没有把家族的秘法发扬光大、光耀门楣,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如此一来,两兄弟势同水火。

    风星腾大手一挥,喝一声“拿下”

    风星云用力抽了口气,颤声道“星腾,你怎么可以对我使用青毒”

    青毒乃修真界里头出了名的毒药,其中一个作用就是能慢慢化去中毒者的一身修为。

    风星腾轻轻叹了口气,神色一缓“哥,你现在就把宝鼎与我,我马上派人前去谢七星那取解药”

    一干弟子已经兔子般蹿到风星云身边,把他团团围住。

    风星云紧紧地捂住怀里的宝鼎,大喝一声“不可能”

    随即扬起袖子,一道白光闪过,打在某处机括上,继而“轰隆”一声巨响,山洞的地面塌陷了,扬起了漫天的沙石灰尘无数,一干人等东倒西歪地跌落在地,一个个灰头土脸,风星云却不见了

    风星云一直滔滔不断地回忆着,仿佛在述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童话故事,完了又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

    徐若萍小心翼翼地用左手在他面前扬一扬,轻声问“老人家,老人家,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忘记告诉我们了”

    谁知道风星云把稀疏的眉毛一竖,大声吼道“无可奉告,小兔崽子这么八卦干什么,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知道这么有用吗”

    徐胡二人“”

    徐若萍和胡一辉再一次被对方雷倒。

    大佬,刚刚是谁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咱们也不想多管闲事。

    胡一辉一把握起徐若萍的手,抬脚就往洞口那边走去。

    风星云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自相矛盾,倏地又再鬼魅般飘到他二人跟前,一张老脸笑起来几乎变形“小若萍,你难道不想知道一下,你的外祖母黛千凡跟七煞星君、石恨生之间的一些往事么”

    徐若萍一个趔趄,差点被一口气卡死在喉咙里,心道你难道得了老年痴呆么刚不是还叫嚣着大人的事情咱们小孩子不要那么八卦么。

    转念一想,唉,这些整日里沉迷于某些学术钻研的天才,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何必计较。

    于是故意低低地“啊”一声,叹道“外祖母的事情,我不好意思到处打听。”

    风星云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似乎对着某处虚空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我有一次不小心撞破了他们几个之间的事,啧啧,堪称地心世界里头的孔雀东南飞,不过男女角色调换一下,被嫌弃而遭到扫地出门的是你的外公石恨生。”

    徐若萍和胡一辉同时撩起一侧的嘴角,四道目光打在这位“八公”老兄的脸上,真是被他噎得一阵心肺扭转。

    大佬,这么不光彩的老底拜托你不要揭人家好不好啊。

    谁知风星云偏生在这方面长了一双二五眼,意犹未尽地说道“啧啧,我怀疑你外公的失踪跟你的曾外公黛正雄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有空嘛,不妨往这方面查查,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揭露一出让人大开眼界的好戏。”

    徐若萍真是拿他没办法,现在自己身上萦绕着一大堆未解之谜,仿佛一团团乱糟糟的蜘蛛丝,时时刻刻牵绊住自己,哪有空闲去管自己长辈的情事。

    胡一辉同样抱有相同的态度,闻言后连忙匆匆抱拳,道“谢谢前辈的提点,日后有机会自会弄个水落石出,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许多的事,只能日后再说,告辞。”

    说完,也不管风星云答应不答应,抓了徐若萍的手,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了风星云清清荡荡的空幽之声“娃儿,你们遭遇的种种,必定跟上一辈有所关联,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方可行事,记住了啊。”

    二人抱着个炼丹炉,回到院子的时候天色已暗,徐宏博早已经吃过晚饭回房间呼呼大睡。

    胡徐二人心里有事,把炼丹炉以及香囊里的药丸捣腾研究了半宿,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最后二人只好各自回房休憩。

    经过这段时间玩命的博弈,对于每个休息时间,徐若萍很珍惜,畅快淋漓地洗了个热水澡,坐在床上准备遁着天地混元无极睡功入定休息,忽而发现胸前似有流光闪过,探手入怀,摸出那个常常挂在脖子上的玉葫芦。

    那只玉葫芦晶莹剔透,在柔和的白炽灯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徐若萍低头沉思片刻,记得前世黛千凡对这个玉葫芦宝贝得不行,今世七煞星君也曾千叮万嘱让自己好生保存,说什么此法宝全名唤乾坤如意宝葫芦,被激发到极致,能称心如意,具有改天换日之功能。

    忽而忆起了风星云白天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玉葫芦拿在手里掂了掂,伸出舌头舔了舔,感觉除了一阵冰凉莹润外,并没有多大变化,忍不住把眼睛凑到玉葫芦跟前,低低地说了句“葫芦啊葫芦,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前世的外祖母黛千凡跟石恨生、七煞星君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话未完,一道白光闪过,徐若萍便朦朦胧胧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她发现自己走到一个山洞里头,洞外苍丛翠柏,郁郁葱葱,洞内灯火通明,一对大红蜡烛熊熊燃烧,瓢盘碗碟,大床屏风,一切生活用品布置得妥妥帖帖、整整齐齐。

    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新娘子喘息声极重,跌坐地上,喃喃自语道“不,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徐若萍走近一看,大惊失色。

    眼前的新娘虽然头戴凤冠,身披霞衣,化了个浓浓的烟熏妆,但徐若萍仍然认出,她不是黛千凡是谁

    外祖母怎么会住在这个鬼地方还打扮得新娘子一样准备拜堂的架势。

    她用力晃荡一下脑袋,揉了两把眼睛,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连忙快步上前,准备把她扶起来“外婆,你怎么啦”

    一伸手,直接穿过对方的身体,黛千凡非但看不见自己,听不见自己说的话,就连触碰都是虚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