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望着窗外的树枝丫在发呆,所以小哥哥这几天到底跑哪儿去了。
他再不回来的话,黄花菜都要凉了。
她越是想着,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季三交代完事情,回过头就看到自家妹妹一张娇美的小脸上写满了犹豫,他顺着看过去,只看到一根枝丫上有嫩叶冒出头来。
他收回视线,走到女孩面前,忽然一展折扇,檀木扇面瞬间出现季暖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季暖措不及防的,抬起头来,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里闪着惊讶:“三哥哥?”
见她终于回神,季三轻轻笑了一下:“原来不是木头人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季暖明白了,这是故意逗她玩呢。
她瞪他一眼,神情却有些怏怏:“三哥哥,别闹了。”
季三看在眼底,叹了一口气,温柔的手心拂过女孩顺滑的长发,道:“好了小丫头,不是告诉过你吗,你大哥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一定能把坏人绳之以法的。小姑娘不要想太多,小心会未老先衰。”
季暖听着前面还觉得没什么,等全部听完,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开口:“三哥哥!别忘了你比我大,就算老,也是你先老!”
季三笑容僵了一下,桃花眼有些危险地眯起,声音却越发地温柔了:“小丫头,你说谁老啊?”
季暖觉得有些不对,看着三哥哥的表情,忽然怂了。
她站起来打着哈哈:“我什么都没说,三哥哥你听错了。”
下一刻转身就跑。
季三作势要追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看着门外女孩身影消失的方向,桃花眼中只余下宠溺和纵容。
季暖跑了几步发现三哥哥没有追上来,也渐渐放慢了脚步。
小青跟在后面想要劝她:“小姐,我知道你很担心这件案子,但是……”然后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自家小姐开口问她:
“小青儿,你说小哥哥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小青的表情僵住了,好的,是她的错,她就不该多这个嘴……
季暖没有等到小青的回答并不意外,她知道三哥哥是故意那样说,想哄自己的,可是她只要想到,到时候来的可能是原书男主……她就很难轻松地起来。
原本以为这件事只是普通的案件而已,谁知道竟然会涉及到原书男主……她的脑子,快不够用了啦!
呜呜呜,小哥哥你最好快点回来,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概不负责!
终究,季暖还是带着一肚子的纠结去睡觉了,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等到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就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了——
“老板,不好了!官府的告示下来,要将何乡绅今日午时三刻处决!”
小二一路连跑带喘的冲进来,将刚刚起床还有点晕乎乎的季暖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还好身边的三哥哥动手扶了她一下,她才重新坐稳。
而她刚坐稳,一旁的张老板已经比小二更激动地站了起来,抓着小二的手就反问:“怎么这么快就要处决?他们是不是想斩草除根!太可恶了,这群畜生啊!咳咳、咳咳、咳、”
张老板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咳嗽着,那声音颇有些撕心裂肺的意味。
季暖也看向三哥哥,眼神中带着慌乱和不安:“那怎么办呢?我们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如果……”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楼下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叫喊声突然响起,把厢房里的人都惊了一下。
这两日因为怕张老板回来消息让杜如许知道,所以“有凤来”关了门,挂了歇业的牌子。
“老板,我下去看看。”方大厨仗着凶神恶煞的外表,走下去打算把无关的人吓跑。
张老板点头,让他下去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沮丧低落的气息,和张老板不时咳嗽的声音。季暖低着头在绞自己的手指,脑中却在努力和系统沟通,想从它口中得知叶寒时的消息。
季三则目光沉沉地盯着窗外,一贯带笑的脸庞此时也阴郁吓人。
而就在这时候,脚步声又响起了,下一刻门被打开,方大厨惊喜的声音响起:
“老板,何乡绅重写的供词出来了!”
房间内的人闻言精神一争,季暖第一个站起来:“快拿过来!”
方大厨将供词递过去,季暖和张老板凑在一起看,越看越激动,越看眼睛越亮。
供词上将江都督的人如何将死者的东西强放入他屋中,又如何威胁他顶罪说的清清楚楚。不仅如此,他还写了一条很重要的,就是季暖被绑架,女孩死的那几天,他去了郊外的庄子,与那座宅子南辕北辙,根本不可能去杀人!
“太好了,有了这份证词,他们就不能让何乡绅当替罪羊了!”季暖忍不住激动地说着。
一旁的季三对何乡绅的生死并不关心,所以一直坐在远处品茗,也就因此注意到了,跟着方大厨进来的男人表情有些不对,便问他怎么了。
男人面上闪过一抹挣扎:“那天晚上你们探监的事被县令大人知道了,他把狱头抓了起来,这份供词是他被抓时候悄悄塞给我让我送过来的。”
“怎么会这样?”男人的一番话让几人瞬间愣住。
“昨天晚上,有人进来给何乡绅灌了哑药,他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男人说完转身就走,看的出来他也非常紧张。
季三反应最快:“探监的事被凶手知道了,所以他才会提前处死何乡绅,灌哑药应该是不希望他再‘乱说话’供出真相。一旦人死了,就算拿出供词,他也可以反驳是伪造了、”
“恶毒,奸诈,卑鄙!杜如许真的太坏了!怎么会有他那么坏的人!”季暖气得想骂人。
张老板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涕泗横流:“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那群畜生不得好死啊……”
张老板的悲啼听得人心里不是滋味,季暖刚想安慰他两句,门又响了,这次的声音有些熟悉:
“三爷,大少爷的人马已经到城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