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腾被警察押出会议室。
姜敏哭着要往上扑, 被警察拦住了。
夏曦直接在会议室外软了腿,当荣腾被押着走过她面前的时候,她气虚腿软斜身一歪,靠到了墙上。
荣腾被押上警车十分钟后, 姜敏和夏曦被安排到了公司的会客室。
两人捏着彼此的手一起垂泪, 一会又抱头痛哭,婆媳俩从来没这么齐心互-暖过。
岑岁也没什么落井下石的恶趣味, 还是回荣默的办公室去了。
她一个人在里面吃吃零食玩玩手机, 等着董事会结束。
此时的会议室里,气氛早与刚才截然不同。
坐在荣默一边的董事都挺直了腰杆子, 盯着对面的六位董事,而这六位董事, 面色一个比一个虚, 额头都快渗出汗来了。
他们刚才才强势强硬地要让荣腾做回荣氏的总经理, 谁知道流程都没走完, 荣腾就因涉嫌规模化古董造假被抓了。
好在跟他们没关系, 不然现在一起去局子里蹲着去了。
荣知行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 自己这会又淡定了。
他两只手十指交叉握起,松松撑在面前, 看着那几个董事问:“怎么样?总经理还换不换?总经理的任免权,还要不要改?”
这些董事本来有荣腾领着头在搞事,是有底气和正义感的。
现在荣腾因造假被抓, 他们早虚得不行的了,其中一个董事勉强动嘴唇应了句:“我们……都听董事长您的……”
今天的事要是真的成了, 荣腾做回荣氏的总经理, 然后再被抓, 那荣氏都会受到牵连影响。
想想他们刚才那么义正言辞, 逼着荣知行换总经理并交出总经理的任免权,现在只深感汗颜。
看他们理亏无话可说了的模样,荣知行也没再揪着刚才的事情不放,毕竟他们确实有他们的立场,那么做也不全是出于私心。
还有董事会也不是谁都可以动的,没必要再揪着继续撕破脸。
荣知行一副沉稳大度的模样,开口又说:“既然今天大家都来了,这会也开了。我老头子已经八十了,是真的老了干不动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我今天就宣布彻底退休,荣氏的一切大小事务,以后都由我孙子荣真来打理,大家可有异议?”
刚才刚闹了惊心动魄那么一出,老头子的手腕谁还看不出么?
现在事情都已经成为定局了,谁又还敢跟他对着干?
再说了,荣氏就算是现在做大了,但说到底还是他荣家的产业,他荣老爷子手里握的股份最多,最后还不是他老头子想给谁就给谁。
现在荣腾已经被抓走了,又还能给谁?
会议室里一时沉默,没有人出声说话。
荣知行轻轻缓一口气,继续慢慢开口道:“我在此提议,从今天开始,由荣真出任荣氏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同意的,请举手。”
说完,荣知行自己第一个举了手。
其他人看看他,又看看荣默,慢慢也都举了手。
表决结束,荣知行放下手看向周律师,“麻烦你了,周律师。”
周律师连忙出声回道:“董事长,应该的。”
荣知行笑一下,似乎格外轻松,看着周律师继续说:“手续办一办,我就不是董事长了。我这把年纪,早该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说完又看向各位董事,“荣氏和我孙子,就拜托给各位了。”
各位董事冲荣知行点头,坐在荣默旁边的董事带头道:“董事长,您就放心吧。”
荣知行点点头,看向荣默笑着道:“我对我这孙子啊,还是挺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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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默开完会回来,已经是正中午了。
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着老爷子荣知行。
回到办公室接上岑岁,三个人出去找地方吃午饭。
因为荣腾再怎么说也做了荣知行三十年的儿子,所以吃饭的时候,岑岁很识趣地没有提起这个事情。她和荣默可能会觉得痛快,但对于老爷子来说,肯定还有伤感的。
就算是阿猫阿狗,相处久了那么久都是有感情的。
虽然荣腾在生意场上没守住底线,但在荣家规规矩矩当儿子的三十年,也不是假的。
吃完午饭以后,荣知行自己坐车回了家。
岑岁和荣默一起,则还是回公司在办公室里面呆着。
也就到办公室坐下喘口气,岑岁才问荣默:“荣腾被抓了以后,你们怎么又开了那么久的会?”
荣默在她旁边坐下来,“老爷子把董事长的位子让出来了,走了个程序。”
岑岁听了这话,眼睛微微一睁,看着荣默,“那你现在是董事长兼总经理?”
荣默点点头,“老头子这是迫不及待想撂挑子了。”
岑岁还是看着他,笑着道:“哇哦,那你现在好厉害了哇。”
荣默也笑,十分平常道:“有什么好厉害的,都是别人打下来的江山,我直接捡个现成的。”
岑岁坚持道:“那也厉害,别人想捡还没有呢。”
荣默笑出来,“你觉得厉害那就厉害。”
岑岁认真看着他,“那你现在这么厉害,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可要管好你自己。别几只花蝴蝶扑到你面前,你就晕头转向浪起来了。”
荣默牵过她的手在手心里捏着,“放心吧,我对花蝴蝶没兴趣。”
岑岁笑一下,突然抽出手抱上荣默的脖子,然后起身往前一倾把他推在沙发上,自己抱着他的脖子顺势趴过去。
她把荣默压在身下,俯视他的眼睛,笑着小声问:“在办公室里能不能亲亲?”
“为什么不行?”
荣默抬手握上她的后脑,直接就把她的头压了下来,张嘴吻住她。
夏日的午后一切都静悄悄的。
风很轻,云很淡,水里的锦鲤甩了甩尾巴,吐出一串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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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岁没有时间在湾口市多呆,傍晚就跟着导师和比赛小组回学校去了。
刚好荣默晚上也有事,他要和公司里的所有董事吃饭。
这场董事会的饭局,荣知行自然也是参加的。
他彻底把手里的权力交了出去,该给荣默铺的路,自然都要好好地铺好。
顾宁钰知道荣默和荣老爷子不回家吃饭,自己也便约了姐妹出门了。
今天荣家晚上的餐厅里,只有姜敏和夏曦婆媳两个人,拿着筷子看着菜色发呆,一口也吃不下去。
姜敏整个人瞬间老了十来岁的样子。
她实在也想不明白,荣知行既然知道荣腾在造假,为什么不能私下对他说,自家的事自己在私下解决,而是在背后动手,直接把荣腾关进局子里去。
这是,为了让他的孙子顺利接手荣家?
三十年的夫妻,三十年的父子,到底算什么?
如果是亲生儿子,他真的就能一次悔改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联手警察一棍子打死吗?
这件事如果不是他亲自插手调查,警察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查到造假窝点?
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的,建点厂子造点工艺品而已,算什么罪大恶极吗?
明明是家庭内部能解决的事,明明可以给荣腾一次回头的机会,可他偏偏直接捅了出去,不顾外人会怎么看怎么说,连影响到荣氏也在所不惜,就是要让荣腾去坐牢。
姜敏在心里默默怨恨荣知行的时候,夏曦心里想的则是——她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喜欢荣真没得过好脸,想膈应他勾引了他的叔叔,结果被膈应的人一直是她自己。什么都没有争到报复到也就罢了,到头来,她年纪轻轻还要守活寡!
想着想着也不自觉想到,荣老爷子也是个薄情心狠的人。
荣腾叫了他三十年的爸爸,他把荣腾送去吃牢饭,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婆媳俩坐着随便吃了几口饭就走了,各自回房,各自伤神去了。
然而夏曦回到房间还没伤神上十分钟,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接着她还没反应过来,荣恬就直接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
荣恬一边揪拽她的头发一边尖声骂她:“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就因为你,就因为嫁给我们家,克得我爸烦我们,克得我哥哥丢了总经理的位子,现在又把他克进牢里去了!”
夏曦一开始没防备,被荣恬揪拽得无力还手,只能惨叫让她松手。
荣恬心里愤怒无处发泄,当然不会住手,后来夏曦找回了一点主场,就和荣恬扭打在了一起,又是扯头发又是撕衣服又是挠脸。
姜敏听到动静和阿姨跑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打得不成样子了,房间里的东西也砸了几件。周围一片狼藉,两个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也十分狼狈,脸上还有血红的抓痕。
姜敏看到也没上去拉架,倒是阿姨上去拉了一会,但也实在拉不开。
姜敏眼泪瞬间刷刷往下掉,开口说了句:“你们……这是不想让我活了呀……”
这话说完,荣恬和夏曦还被气血顶着,并没立马停下来。
一会意识到姜敏刚才说了什么,才慢慢停下手,一起看向姜敏,只见老太太满脸都是眼泪。
原来也没觉得姜敏有多老,现在再看她,只见她双鬓斑白,老态毕现。
说起来,她也是六十的人了,平时再保养再端得优雅,也是个上了年龄的小老太太了。
看着荣恬和夏曦停下来,姜敏也没再多说别的。
她抬手碰到鼻尖轻吸一下鼻子,便直接转身走了。
荣恬后知后觉追上去,这又道歉:“妈,对不起,我也是刚知道哥哥的事情,我没忍住。”
姜敏并不停步子也不回话,走回自己房间进门,把荣恬关在门外,自己哭去了。
不知道眼睛湿了干,干了又湿多少回。
外面荣恬和夏曦早安静下来不打了,也没有别的动静,一直静悄悄的。
等到晚上荣老爷子回来,家里才稍微闹嚷了一点。
姜敏收了眼泪打算给他找找衣服放放水,伺候他洗澡洗漱,今天荣老爷子却没要她伺候。
荣知行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漱一番,回来后到房间里躺下。
看到姜敏眼睛哭得红红的,他也没有动容的样子,心肠好像硬成了石头一样。
他坐在床头,看了姜敏一气,开口说:“西郊临湖的小别墅我叫人给收拾出来了,你明天收拾一下,带着夏曦和恬恬,搬到那边去住吧。”
姜敏听到这话猛地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荣知行,“你要赶我们一家走?”
荣知行轻轻吸口气,“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看不透的,我们还能住在一起吗?”
姜敏被他问住了,也知道老爷子想好了。
他们走到现在这一步,还能心无芥蒂地在一起生活,确实是骗人的。老爷子知道,她心里肯定怨恨他,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怎么也消除不掉了。
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姜敏知道自己想留也留不下了。
她坐着默声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了荣知行,“如果腾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真的也会这么做吗?”
荣知行面色很疲惫,目光却认真,看着她说:“我们荣家的子孙,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没得到确切肯定的答案,姜敏也知道自己问也是白问,不过心里堵着一口气罢了。
荣腾已经被抓起来了,管他答案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现在的事实。
姜敏也实在做不到给荣知行陪笑脸了。
陪了三十年,三十年的时间,不管她自己开不开心,她都会让荣知行开心,像个只会讨人开心的阿猫阿狗,结果最后也没落得个什么好。
她轻轻吸口气,告别式地对荣知行说:“您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起身走了,到房门边开了门,出去轻轻把门带上,似乎这就算别过了。
荣知行安静地靠在床头,目光落在门上看了许久。
然后他收回目光来,仰起头,抬手按住眉心,闭着眼睛久久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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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搬去西郊,姜敏第二天很早就起来让阿姨收拾东西了。
去帮荣恬收拾东西的时候,荣恬直接炸了,瞪大了眼睛问姜敏,“我爸他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把我们赶出去?他是要和你离婚吗?”
姜敏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痛苦,这时候已经很淡定了。
她搭手帮阿姨一起收拾,语气平淡道:“是我自己要走的,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吧,万一被人欺负了呢?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一天都不想再多留。”
荣恬还是没办法接受。
她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搬出去。
这不是她们不想在这住了,而是这里已经没有她们的地方了。
她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转身就要去找荣知行理论。
姜敏要她气冲冲要出去,一把拉住她,语气无奈道:“恬恬你就别再闹了,你哥已经进去了,让我安生安生吧。”
荣恬还没说话,视线里出现了夏曦。
夏曦好奇地看着屋里的情况,犹疑地问了句:“这是在干什么?”
荣恬看着她冷笑一声,“我们被撵出去了,高兴吗?你不去收拾东西,来我这干什么?”
夏曦没再和荣恬呛声斗气,简单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们,老爷子在昨天的董事会上,把董事长的位子,给荣真了。”
听到这话,姜敏和荣恬又是一怔。
姜敏腿软脚下步子一晃,直接跌坐在了床边上。
如果说之前心里还有一点点幻想的话,现在则是什么都没有了。
荣腾在荣氏辛辛苦苦干了十几年,荣知行从来没有想要交出手中所有权力的意思,荣默这才回来一个多月,他连董事长的位子都给出去了,这区别对待还不够明显吗?
三十年,夫妻也好,父子也罢,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涉及到真正利益的时候,心里全是算计。
在姜敏和荣恬发怔的时候,夏曦又说了句:“我东西收拾好了,就先回家去了。好歹当过一家人,来跟你们告个别,最好是后会无期吧。”
把话说完,没给荣恬和姜敏开口的机会,夏曦便转身走了。
荣腾是彻彻底底地败了,荣家是荣真的了,守活寡是永远不可能守的,她还这么年轻人生还这么长,就算灰头土脸落人笑柄,也还能再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扬帆起航。
不过不久后她就发现了——这个帆还真他妈的难扬!
和荣腾的这场昙花一现般的婚姻,对她耗损是真的大,改变了她的生活,影响了她的事业,让她负面新闻缠身。她在圈中形象受到影响,好容易起来的那点人气,都化成泡沫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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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家的事情和岑岁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但后来的事情岑岁也都知道。
姜敏和荣恬搬出了荣家的宅子,在荣腾被判刑后,夏曦千方百计和他离了婚,和荣家脱离了关系。但荣腾对她生活产生的影响,却半分摆脱不掉,都要她自己去承受。
岑岁不过了解一下就算了,毕竟事情到荣腾被抓就算结束了。
她拿着奖回到苏安市,和学姐学长一起,受到了校方领导的热情招待与夸奖。
不久后迎来了暑假。
这个暑假,没有荣默和珍宝斋。
岑岁大部分时间都在忙自己学业上的事情,跟着导师做事。
有空也会去公司呆半天,了解了解公司里的情况,在公司员工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研二开学后,接下来的这一年过得都很平常。
荣默因为接任了荣氏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这一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很忙,忙着把荣家的产业一点点都接下来,让荣老爷子能够早点安享晚年。
他和荣老爷子以及顾宁钰之间的关系也还是那样,有事说事,不亲近也不刻意疏远。
主要他平时很忙,在家庭关系和氛围上,更没那么多心思去管了。
岑岁主要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暂时也没去多管别的。
她这副状态在岑父岑母那里看来,倒真像是再一次失恋后的发奋图强,每天除了学习搞专业上的东西,其他什么都不多管。
而岑岁宿舍里的关系,也一直都非常稳定。
费雪妮在宿舍里的时候几乎不出声,很多时候像空气。她不主动招惹膈应人,李星文、钱珍珍和岑岁也自然不撩拨她,两边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时间无声,过起来便很快。
这一年之中,要非说有什么值得提一提的事,那就是第一学期过半的时候,在整个珠宝学院产生了轰动的一件事——学长陆文博在最顶尖的国际珠宝设计大赛上,拿了冠军。
而他拿奖的作品,也非常快速地火出了圈。
陆文博之前的研究生就是在苏安地质大学读的,所以他获奖之后,学校也蹭了一波热度与荣誉,在学校的主干道上挂了很长时间的横幅。
还有大屏幕,每天滚动庆贺陆文博拿了这个大奖。
寒假里岑岁和陆文博见了一面,没见之前以为他肯定一身国际设计大师风范了,结果见了面发现,他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斯文秀气清爽,说话也还是轻缓温柔。
两个人约着吃了一顿饭,到餐厅坐下来的时候,岑岁笑着问他:“现在肯定很多珠宝公司在抢你吧?你是打算学成回国发展,还是打算留在国外?”
陆文博看她一会,突然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咖啡厅见面聊天,你当时跟我说,有机会我们合作。”
岑岁稍微想了一下,倒是真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刚第一次见面,她还是大三,聊天肯定也是胡说八道的啊,怎么会真记着。
岑岁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说完又顺着话开玩笑,“怎么?你不会真打算来我家公司吧?”
陆文博想了想,居然点了头,语气还挺认真,“确实有这么考虑。”
岑岁一听到这话就被他给惊到了,正端着杯子喝水呢,差点呛得喷出来。
她抽张纸捂住嘴,缓了半天看着他说:“别逗我了,我刚才开玩笑呢,我家米粒大点的小公司,怎么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啊?你拿的那个奖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清楚吧?”
那可是国际最顶尖的比赛了,而且不是单纯的学生赛。
不管是公司还是个人,只要条件符合,都可以报名参加,最后靠实力拿奖。
而陆文博不仅拿到了冠军奖杯,作品还直接火出圈了。
他带着他的奖杯和设计,公司不是随他挑嘛,人家都得把他供起来。
看岑岁的反应,陆文博笑了一下,没再说这个。
他喝口水,换了语气和话题,又问岑岁:“对了,荣老板今天怎么没出来,你和他现在……还在一起吧?”
岑岁点点头,“在一起啊,不过他现在是有点忙。”
陆文博好奇问:“古董店生意这么好?”
岑岁看着陆文博的脸,抿唇笑一下。
她想了想,不打算和他细说荣默的故事,于是点头应声:“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