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唱诗班要解散了吗？”弗农的问题让奥克塔特猝不及防，他没想到弗农的思路竟然拐到了这个方向。



    “咳，理论上是这样。他们要撇清和神圣教廷的关系，自然不能再继续歌颂光明之主；而且就目前的形势看，唱诗班也将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失业’状态，等这段艰苦的日子过去，他们的年龄也不再适合唱诗班，不如就此解散，将来再重招一批。”奥克塔特拿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解释道。



    “但他们……离开唱诗班后该如何谋生呢？”弗农问道。唱诗班成员的年龄最大不超过十八岁，以艾利亚特大陆人类的平均寿命而言，还都是孩子，理论上离开唱诗班很难独自谋生。



    “放心吧，他们已经掌握了未来战争中必不可少的战歌，我相信奥托的军队会非常欢迎他们的正式加入。”奥克塔特从弗农身上看到了人性的闪光点。对比一下艾尔菲，甚至比现在的弗农还年长几岁，但……真是一言难尽。



    “那您刚才的意思是我在未来要加入神圣教廷？”弗农操心完自己的伙伴之后，终于想起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怜的家伙。



    “孩子，原谅我的失误，其实你一开始就注定要加入神圣教廷的，可是我为了把你拉进唱诗班，还让你发了那样的重誓。”面对善良的弗农，奥克塔特愿意拿出自己那点所剩无几的善意。



    “不，这不是您的错。您发现了我具备唱诗班的天赋，所以才吸收我加入唱诗班，至于那个誓言，并不是专门针对我，而是所有的唱诗班成员都必须做出的承诺。”弗农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强大的条理性。



    “这个誓言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对你来说成了桎梏。”奥克塔特叹息道，“原谅我，我是在你发誓之后，才发现你更适合神圣教廷。”



    “奥克塔特大人，您并没有掌握神谕术，不可能预知未来，所以我并不怪您。”弗农此时才明白为何当初他发誓之后，奥克塔特脸上会出现那样奇怪的表情。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相信我，保持下去，你终会得到好报的。”奥克塔特伸手摸了摸弗农的头顶，心中暗暗决定了一件事。



    “我会的！”弗农坚定的点点头，无关奥克塔特的暗示性的祝福，而是他的天性如此，根本可能也没打算进行任何改变。



    “那么接下来，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你加入神圣教廷。”奥克塔特沉吟道。



    “那我可以忽略之前的那个关于寿命的誓言吗？”弗农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一听奥克塔特这样说，眼睛中顿时充满了希望。



    “这……并不会。”奥克塔特顿时感到一阵尴尬，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相信我，弗农。相比那失去的五十年寿命，你加入神圣教廷之后得到的远比想象的更多！”



    “可是如果失去那五十年的寿命，我还有多久的生命呢？如果失去生命，其他的东西得到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弗农的情绪稍稍有些低落，但他的回答让奥克塔特更加欣赏：他的年纪虽小，但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能分辨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一种十分宝贵的特质。



    “弗农，我不能承诺什么，但却可以给你一点小小的建议。”奥克塔特轻声说道，“神圣教廷虽然现在有一部分人走上了歧路，但只要他们没有放弃信仰光明之主，那么就仍然是值得期待的。”



    “可是这跟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弗农疑惑道。



    “我的建议就在这里，你可以在神圣教廷中寻找能令你满意的答案。”奥克塔特极为隐晦的提示道。



    “您是说我有可能在神圣教廷中找到解决寿命短缺的方法？”弗农眼前一亮。



    “呃，也可以这么理解。”奥克塔特脸色微微一僵，干笑了两声道：“其实刚才的神迹足以证明，你在光明之主心中的地位，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高，所以你的目标不应该仅限于此，你值得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奥克塔特大人，原来您对我的期望如此之高吗？可是我怕会让您失望。”弗农惴惴的说道。



    “期望是一回事，你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是另一回事。期望只能代表我的个人意见，但你能取得的成就，却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奥克塔特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弗农刨根问底道。



    奥克塔特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弗农的心脏位置，轻声说道：“一切依照你的本心行事。”



    “这么简单吗？”弗农低头沉思了片刻后，脸上再次出现一抹惶恐，“可是奥克塔特大人，我这么笨能做好吗？”



    “将来你就会明白勤能补拙的道理。”相比艾尔菲那种天才，奥克塔特其实更喜欢想弗农这种资质中上，却踏实肯干的人。



    几乎见证了整个人类历史的奥克塔特阅人无数，见识过太多惊才绝艳之辈，自恃天资过人，却最终陨落的悲剧。相反真正的历史大多却是由那些“普通人”所书写的，尽管他们可能在史书上寂寂无名，但如果没有他们，文明根本不可能传承下来，历史也早就断绝。



    “我会记住您的话！”弗农并没有注意到奥克塔特一瞬间的失神，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很好，所以我们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你加入神圣教廷。”奥克塔特欣慰的笑了笑。



    “呃，恕我冒昧，以您和吉伦哈尔红衣大主教的关系，让我加入神圣教廷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弗农的话再次暴露出他稚嫩的一面，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奥克塔特缓慢但坚定的摇头道：“吉伦哈尔现在自顾不暇，而且你的唱诗班成员身份也是一个不利因素，如果不妥善解决的话，以后很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该怎么办？”弗农没想到迈出第一步都这么难。



    “别担心，我会给你创造机会的。”奥克塔特神秘的笑了笑，“你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而且当机会出现时，一定要牢牢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