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丞相,吴俊的俸禄并没有这么高,但是吴家手底下的家业庞大到他拿得出这笔钱,可他还是冲动了,他表现得太明显,其实会让皇帝心中有了威胁感。
红裳女子看向了皇帝,“现在国舅爷已经加注到了十万,皇上是否要加注,还是弃权?”
皇帝把玩着手中的金玉戒指,笑道:“加。”
现在赌注加到了二十万,到了姜陶这里,只有两个选择,一,继续追加到四十万,二,放弃,目前姜陶还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底牌是多少。
姜陶神情从容,只道:“加。”
吴俊一脸震惊,现在的赌注已经到了四十万,他再继续加,那就是八十万,且不说吴俊拿不拿得出这笔钱,就算他真的能拿得出来,那他继续加就是愚蠢了。
吴俊沉着脸说道:“微臣弃牌。”
现在弃牌就只需要赔当初的十万,如果继续,那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轮到皇帝了,皇帝淡笑说道:“八十万。”
“一百六十万。”姜陶也回笑一个。
“三百二十万。”
“六百四十万。”
皇帝:......
“六百四十万,这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若是再玩下去,怕是要卖城池了吧。”
“陶亭公主不愧是元赵国女太子,出手就是阔绰。”
“呵呵,你说元赵国皇帝知不知道陶亭公主这么败家?”
“你们说皇上究竟会不会继续加注?”
“这是要疯了,天启举国上下一年的税收才三千八百多万,皇上要是继续玩下去,那是天启不幸。”
“不行,微臣要死谏,绝对不能让皇上继续加注。”
“陈大人,这是一场游戏,不至于,再说了,陶亭公主不一定敢继续玩下去。”
大臣们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停,以外的猜壶最高赌注也才到几十万,今日已经喊到了最高,场上众人都是心惊胆战的,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
今日原本是想羞辱元赵国,可谁也没有想到姜陶会这么有胆量,一直追加到现在。
皇帝看了姜陶一眼,眯眼笑道:“元赵国果然实力雄厚。”
姜陶淡淡问道:“皇上可要继续追加?”
现在放弃,天启皇帝只需要给她三百二十万,若是不放弃,那赌注可就是......
“一千二百八十万。”皇帝开口说着。
姜陶愣了一下,应该说是全场震惊。
皇帝似乎有很自信,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眼睛半眯着打量姜陶,“公主现在可以看牌了,也可以考虑放弃,毕竟朕不想让别人说朕欺负晚辈。”
姜陶手放在木牌上,却始终没有抛牌。
皇帝看出了姜陶眼神里有一丝慌张,且不说她父皇会不会同意拿这么多钱来给她玩,倘若她输了,那可就是名声尽毁。
“公主。”林初词突然走到了姜陶的身边,手搭在了她放在木牌的手上面,轻轻摇头,只说了“放弃”两个字。
此时,皇帝笑着拿起了桌上的木牌,看了眼自己的底牌,随后眼神半眯着,唇角勾勒一丝笑意,然后放下了木牌,端起茶杯继续喝着,又淡淡说道:“公主现在可以放弃。”
姜陶倒吸了一口气,却笑道:“加。”
此时,连皇帝都震惊地看着姜陶。
姜陶选择继续,所以现在的筹码是两千五百六十万。
红裳女子也震惊了,开局以来,这大概是她见到过玩得最大的一局。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伸手去摸牌,最后却翻牌了,皇帝手里的底牌是花字木牌,他认输了。
众人震惊不已。
此时,姜陶淡淡一笑,翻开了自己手中的底牌,竟然是雪字木牌,姜陶凭着胆量赢了皇帝一局。
众人一阵唏嘘。
“你怎么知道朕的手中一定不是风字木牌?”皇帝好奇的问着,姜陶不可能猜到他手中的底牌,可姜陶如此自信,应该是肯定他拿不到雪字木牌,所以才敢追加,然而皇帝也不敢玩下去了,因为他不确定姜陶手里的一定不是风字木牌。
此刻许是醉意上头,微风吹过姜陶的脸颊,姜陶竟然觉得脸颊在发烫,姜陶只淡淡说道:“因为皇帝每次拿到风字木牌的时候,都会特别自信地摸一把胡须,可刚才,皇上你却慌了,只是喝茶,所以我猜测皇上你手中的底牌不是风字木牌,所以才敢继续追加。”
皇帝淡淡一笑,“公主不仅才貌双全,还很有胆量,难怪元赵国皇上有众多皇子,却挑选你为太子来继承皇位。”
皇帝神情自若地夸着姜陶,全然没有将输赢放在心上。
林初词轻轻叹气,退到了后面去。
此时在旁边看得激动的司徒连忙对林初词说道:“公子,公主她还真敢玩,虽然这一局赢了,但是很明显公主太败家了,这样的人娶回家,以后公子你怎么养活?”
林初词抬头瞪了司徒一眼,司徒这才闭嘴,可林初词却还是叹气,“不,是阿陶输了。”
司徒疑惑摸了摸脑袋,“可公主明明赢了啊。”
林初词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沉默。
他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太自私了,将姜陶牵扯到自己的棋局里,真的会如同姜池君说的那样他会害死姜陶吗?
“是朕输了,输得心甘情愿。”
皇帝起身正准备要走,姜陶突然叫住了皇帝,“皇上等一下,陶亭有话要说。”
“公主——”林初词忽然跑到姜陶身边,拉了她一把,很明显不想让她开口。
皇帝侧身看着这两人,淡淡问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言。”
此时,姜陶不顾林初词的阻拦,直接躬身行礼说道:“贵国太子曾经对陶亭有过救命之恩,陶亭恳求用一千二百八十万换皇上免除太子流放临安之罪。”
姜陶愿意花这么大的价钱来换太子回到京都城,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吃惊不已,谁都知道当年太子与皇上宠妃元妃私通,惹怒皇帝,太子的事更是一个大忌讳,可如今姜陶竟然敢跟皇帝提这个要求,未免有些自讨没趣。
“是你让公主求情的?”皇帝眼神冷冷扫过林初词。
林初词只沉默。
姜陶又道:“皇上,天下最难割舍的就是亲情,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陶亭不知道当年太子究竟犯了何错,但是还请皇上看着太子当年年少不知事,原谅他这一次吧。”
皇帝目光沉下,却抬手摸了一把胡须,眼神深邃似在思量此事。
姜陶却愣住了,疑惑盯着皇上看了许久,情不自禁道:“皇上,你根本就没有看牌摸胡子的习惯?”
姜陶顿住,她之前以为自己看透了皇帝的套路,可直到刚才,她才突然发现,皇上是故意这么做的。
如果皇帝没有看牌摸胡子的习惯,那么皇帝今夜每一局玩牌时都摸胡子一把,其实是来迷惑她,故意给她一种错觉,然后引诱她自以为猜到了皇帝的底牌,但其实,皇帝才是真正的赢家。
“皇上,刚才你是故意让我以为你拿到风字木牌就会摸胡子,所以你是故意喝茶让我加注的,可为何你要故意让我赢......难道这是你对陶亭的试探?”
“公主——”林初词突然叫住了姜陶,又连忙对皇帝说道:“皇上恕罪,请你原谅公主不懂规矩,冒犯圣上之罪。”
皇帝盯着林初词,眼神很是不满意,“朕有说要怪罪公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