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词微微蹙眉,才瞧见为首之人是个女将军,而这位女将军正是徐明月。
徐明月缓步走了过来,林初词连忙上前说道:“明月快住手,这是我北司提府的案子,你与你九司府无关,你不可在我的地盘抓人。”
徐明月挑眉看了眼他,最后目光凌厉落在了姜陶的身上,似乎对她们夫妻早有不满,随后,徐明月淡然拿出了令牌,说道:“皇上口谕,即日起,这个案子归我九司府来管,林初词,现在这个案子还有纪严存这个人都跟你无关了。”
姜陶瞧着这个徐明月来势汹汹,既然碰上了面,迟早她要报复阜城之辱的,姜陶迈步上前说道:“这是在北司提府管辖内发生的案子,为何落到了九司府上?”
徐明月冷眼看着姜陶,说道:“这个案子涉及到当年的元妃案,多余的话我便不多说了,林初词自己心里清楚,皇上此举是为他好,这个案子上你们最好避嫌。”
旁边的纪严存顿时慌了,连忙嚎哭大叫说道:“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你们怎么会怀疑是我杀了我大哥?我能是干那种事的人么。”
纪严存虽然不明白她们在争什么,但是既然官兵要带走他,说明是怀疑他杀了他大哥了,他当然得喊冤枉。
徐明月怒瞪着纪严存,手中的鞭子挥打了下去,顿时吓得纪严存不敢再说话,徐明月只冷冰冰地说道:“闭嘴,有没有罪审过才知道。”
徐明月语气不善,直接抓了纪严存带走,完全无视着她们。
姜陶凝眸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去找聂胜?”
林初词眸光暗了下来,脸色沉沉说道:“找,既然这个案子牵扯到元妃案,那么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凶手一定想在此事上面做文章,就当是为了太子,我也要查下去。”
姜陶点头,说道:“恩,你查我便查。”
随后,林初词便到府衙查了户典,寻找这个聂胜的有关线索。
纪严存落在了徐明月的手中,势必要遭受到一番严刑拷打,她们必须赶在徐明月问出聂胜消息时找到此人。
最终,林初词查到了聂胜如今在京都城内的一处定所,便于姜陶一同赶去。
然而,等到她们赶到聂胜的宅院后,里面却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收拾好的包裹,包裹放在桌上,旁边还有半杯茶水,人应该还在附近。
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男子疑惑盯着她们二人看,便问道:“你们二人是谁,为何要私闯民宅?”
林初词问道:“你可是聂胜?”
男子点头说道:“没错,在下正是聂胜,你们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林初词与姜陶跟聂胜说明了来意,此时,聂胜听闻了纪严洪的死讯后,吃惊地跌坐在椅子上,神情透着一股伤感,最后伤心地说道:“我早就劝过他了,别那么拼命,今日茶馆没开门,他还非要自作主张去说书,不就是为了帮他弟弟赚那点钱么,值得么?现在把小命都给赔进去了。”
聂胜说着,掩面哭了起来。
姜陶瞧着纪严洪的这个师弟可比那个亲弟弟有人情味多了,至少听闻了纪严洪的噩耗,不是急着担心自己没银子花,而是替纪严洪伤心难过。
林初词听着聂胜的话,突然开口问道:“你也知道原本今日茶馆不开门的事?”
“恩。”聂胜点头说道:“原本我今日是要跟师兄告辞的,我要离开京都城了,本来想去茶馆找师兄的,可是后来听说茶馆今日歇业,可我后来去他家打听,才知道师兄为了给他弟弟赚买药钱,还去茶馆开门说书。”
“买药?可我不是听说生病的人是纪严洪么,怎么变成给他弟弟买药了?”其实姜陶想问的是纪严洪缺钱,这般拼命应该是为了给他弟弟赚聘礼钱,怎么一到聂胜这里来,就变成了帮他弟弟买药了?
聂胜疑惑看着姜陶,摇头说道:“不是啊,生病的人是师兄的弟弟纪严存,纪严存也是个可怜人,两兄弟自幼便没了爹娘,互相扶持依靠才走到了今时今日的,可惜了,我原本是来投靠师兄的,可是当我看见纪严存宁愿不吃药,也不要看着师兄在外面拿命赚钱的时候,我怎么好意思再打扰师兄,所以我这才打算离开京都城,到别处去谋生路。”
姜陶吃惊说道:“你,你说什么?纪严存生了重病?而且纪严存心疼他大哥在外面赚钱给他买药,宁愿不吃药?”
姜陶现在怀疑自己听到的和刚才在纪府看见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纪严存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莫非云渺渺听说的这些话也都是纪严存自己编出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抹黑自己呢?
此事尚有疑点,林初词说道:“京都城内喜欢听书的人这么多,以你的技能,为何不能在京都城里谋一条生路?”
聂胜惭愧说道:“说来话长,当年我本不如师兄有本事,后来出了些意外,再不能登台说书了。”
“出了什么意外?说书人靠的不就是一张嘴么?”姜陶好奇问着。
聂胜听罢,对姜陶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说书也是一门绝活,不仅要学贯五书,更得精通三件家当,一书鼓、一鼓楗、一木板,样样都得是好把式,样样不简单,说来惭愧,聂某不及师兄一半本事,早年因为家境清贫,给人家做苦力,伤了身子,这么多年,连口技本领也给忘得干净了,再不能靠祖师爷的这么绝活吃饭了。”
“你不会口技?”姜陶吃惊得瞪大眼睛,原本她还怀疑聂胜是凶手,如今看来,怕是纪严存故意引着她们来找聂胜的。
纪严存究竟想做什么?
拖延时间?
他究竟想干嘛?
聂胜疑惑说道:“在下不会口技怎么了?”
林初词又问道:“聂公子,你是否知道纪严存会不会口技?”
聂胜想了想,茫然说道:“不知,不过师兄这么疼爱他这个弟弟,想来将一身绝学教给他也是有可能的。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前几年我收到过师兄的家书,家书中说是幼弟顽劣,学了口技扮蛐蛐捉弄他,弄得他好生狼狈,可师兄却觉得纪严存非常有天赋,心里欣慰。”
林初词起身抱拳说道:“多谢聂公子相告实情,我们还有案子在身,便先回了。”
聂胜也连忙起身抱拳回敬礼,说道:“两位官爷不可客气,还请二位一定帮师兄查明真凶。”
林初词与姜陶随后便又快步赶去找纪严存。
路上,姜陶忍不住问道:“这个纪严存究竟想要做什么?耍着我们玩?”
林初词蹙眉说道:“他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连我们都给骗过去了,我怀疑他是想去府衙见纪严洪的尸体最后一面,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许元妃的案子他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