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一直都这么吵架吗?”
任茴没敢说,何苗和季海真的很像她老家隔壁夫妻吵架,能吵一上午都不停歇的那种。
易凛没有直接回答任茴的问题,而是问旁边的人:“季漾人呢?”
“说是他们家他哥来了就够了,没说干嘛去了,应该是夹band去。”
任茴记得清清楚楚,他们进来的时候她有问过易凛的那些朋友去哪了,易凛告诉她是接女朋友或者女伴去了。
结果何苗走了之后,现在整张桌子上就剩下她一个女的,易凛又骗她。
“下次再碰到他们吵架的话,你就直走开,他们能吵很久。”
易凛这句话是靠在任茴的耳边说的,任茴抬头的一瞬间,才发现全桌子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他这边了,她下意识的扯了扯易凛衣袖,易凛倾身靠过来,她立马将脸埋他臂弯去了。
易凛微微嘶哑的声音就在任茴的耳边:“你们聊你们,别看她,她害羞。”
“凛哥,在哪捡的宝?”
“哎哎,这个我知道,便利店,大概就是十多天之前,我们晚上和季漾在便利店碰头,这小姑娘是那便利店的收银员,你们不知道易凛一进去,当时看到这小姑娘时眼睛都直了,我当时就说有戏。”
“那便利店还有别的妹子吗?我也要去碰碰运气。”
“拉倒吧你,你未婚妻都有了。”
一帮人扯东扯西,好在没再盯着她看,即使易凛几次将她的头抬起来,任茴的视线还是躲躲闪闪。
新娘子被新娘子的父亲牵着从入口走进来时,任茴一直在看易凛,她对新娘子不感兴趣,甚至还有厌恶,也只能看易凛。
她企图从易凛的脸上看出一些忧伤来,可易凛早上那忧郁的眼神,此时此刻都变的清明了,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忧伤。
任茴或许是被气氛熏陶,又或者是易凛刚刚看她的眼神过于温柔,她一时丢了大脑。
“你不伤心吗?”
易凛转过来,打量着任茴的脸:“我伤心什么?”他现在特别好奇,这傻土豆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那是你前女友。”
“你都说了她是我前女友。”
任茴捂住嘴巴,她是太冲动了,易凛在这种平时都不会喜形于色的人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肯定不会表现出悲伤来吧。
“那就……你……我……”
“想说什么?直接说,我今天心情好。”
任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早上还一副忧郁的样子,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前女友走向他父亲,他居然说他心情好。
“你……这儿是不是有点问题?”任茴指着自己的脑袋。
易凛嘴角微微上扬,他的手学着任茴的手势放在任茴的脑袋上:“这儿有问题,是你这,不是我这,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任茴被气到了,手不由自主的的拍了易凛一下,易凛划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又用手指戳了戳易凛的手臂……
他们的嬉闹,这一切都被施雅看在眼中。
施爸爸拍了拍施雅的手背:“乖女儿,别紧张,爸爸陪你走过去,你这样啊,爸爸都有些紧张了。”
后来台上的司仪开始念着誓词,再之后是新娘父母讲话,而新郎方的父亲只有点头示意,惜字如金。
“那个是你爷爷吗?”
易凛挖了一口小蛋糕送到任茴嘴边,任茴下意识张口吃下,尚未咀嚼完,脑袋被易凛转了回来,面对着他。
“是我爷爷,有什么好看的,这些豪门婚姻的誓词最可笑。”
“啊?”
易凛将蛋糕和勺子都给了任茴:“你以为施雅是真的喜欢我父亲?她不过是贪恋我父亲的钱和权罢了。”
“可是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你经济条件肯定也不差。”
任茴发现易凛似乎对她的脑袋情有独钟,今天不是按按就是捏捏,手闲着没事的时候还会拨弄他的头发。
“易凛,你有多动症吗?”
可以,任茴现在胆大了。
“如果我不是我父亲的儿子,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开着数十万普通的的车,背着房贷朝九晚五的工作,你说她会甘心跟在我身边吗?”
“可你不是你说的这种情况。”
易凛哼了声:“那还不是我父亲一句话的事情,别这么快爱上我,我可能很快就变成一个穷光蛋。”
“臭屁,谁要爱上你了。”
“胆子渐长,我没你想像的那么厉害,我也就是个普通人。”
“我想做你这样的普通人,好酸哦。”任茴撅着嘴巴,做出夸张的表情。
“任茴,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我没有你惧怕的那层身份,我不是。”
任茴低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何时被易凛握在手中,但当她察觉到的时候,掌心已经满是汗水。
“那那天的情况是?”
“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会把我灭口吗?”
易凛扶额,渐渐的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了我不是,我……”
任茴看向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她打断了易凛的话:“我就暂且相信你吧,谢谢你,给我一日美梦。”
这个梦很美,在梦里她做了一次公主,去了一个很盛大的婚礼,身边的男人对她嘘寒问暖,一切的一切都触动了她的心弦。
手机响起时,任茴正在看一道数学题,数学卷的倒数第二题,简直就是水泥浇筑的拦路虎,她已经用了三十分钟了,颓了,头发都掉了好多根。
任茴瘫坐在椅子中,有气无力的开口:“喂。”
“不会的题目整理好了吗?”是易凛。
今天在他送她回来的路上,易凛让她回来把最近遇到的难题整理一下,他明天有时间辅导她,任茴本来想拒绝的。
但就在刚刚被一道题摧残了半个小时也没任何思路的任茴,现在急需一盏引路明灯。
“你……明天有时间吗?如果没时间的话可……”
“当然有时间,你来我家,还是我去你家?”
“咳,不可以出去吗?比如去咖啡厅之类的?可以吗?”
“不可以。”
任茴双肩顿时塌了下来,所以必须去他家或者在她家吗?任茴总觉得怪怪的。
她这个地方小容不下他,而易凛那地方富丽堂皇的却总让她格格不入的落差感。
凡事都要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压抑,特别是万一再遇见易凛的那些朋友,任茴想着想着,头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