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镇的人都死了!我回去的时候,整个清明镇血流成河……死了,大家都死了……”
老妇人的声音沙哑的像是在磨砂纸上磨过,带着一股子渗人的味道。
她这一番话,震的众人背脊一凉。
一个镇,虽说偏远,可人口少说也有五六百,谁会做这么残忍的事,直接整个屠了?
她紧紧的抱着温枯的腿,抬头看着她,“你曾是我儿的未婚妻,我……我就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赵纤梅,“?”
她找这个老婆子来,可不是认亲的!
温枯垂着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手中的翡翠却是晃花了老妇人的眼,她浑身一颤,满眼都是惊恐,“这块翡翠……是,是我儿的!”
“疯婆子,胡说什么?!那是南国公府世子送给我们家小姐的!”
琴衣都想冲过去给老妇人一耳光了。
哪知那老妇人却压根儿就不理睬她,只对温枯道,“我儿对你情根深种,这冰牡丹还是他亲手雕刻,原本要送给你的,老身敢用人头担保,绝对不会认错!”
“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就被屠镇的人抢走了……可怜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
“你们说南国公府送的,那屠我整个清明镇的人,也是……”
她话没说完,就听见温启重重的咳了一声,硬是吓得老妇人不敢把话说完。
这下,众人心思却各异。
谁都知道,南国公府和赵纤梅关系匪浅。
温枯则依旧面目表情,唯目光在温启等人身上淡淡一扫,也不提屠镇的事,只道,“听清楚了?我的。”
众人当然听清楚了。
赵纤梅和温仙瑶的脸色都难看的很。
“我知道了,你们一早便是串通好的,找了个人来演戏!陷害我还想陷害南国公府!”温仙瑶刚刚恢复了些,此刻便也红着脖子嘶吼。
云娘顿时不干了,“刚刚赵姨娘不是说了吗?这老妇人是她请来的……咋,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赵纤梅眉头轻蹙,姨娘那两个字,甚是刺耳。
她的目光只落在温枯身上,脸色阴沉到了底。
她似乎,真小瞧她了。
温仙瑶那边却不肯善罢甘休,她捏紧了拳头,又想往前冲。
这次却被温启一声呵住,“够了!”
他一声呵,整个院内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温启脸色很难看,“我温府什么宝贝没有,犯不着为了一块翡翠撕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既喜欢它,就当是你的。”
温枯,“翡翠和太子都是我的。”
温仙瑶真的立刻在心里把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温启,“……”
温枯懒得理他们,慢悠悠的将那翡翠挂在了腰间,又才一把拉起老妇人,“你既是千里迢迢来了,便是客,姑姑,好生招待着。”
云娘立刻将人扶到了一边,拉着老妇人胳膊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五十岁的人了,胳膊这么结实的吗?
再一想……那十七准姑爷,开出翡翠就死了……又哪里会亲手雕刻一支牡丹送给小姐。
这事真是怪异。
眼见着事态不对,赵纤梅又立刻在温启耳边小声说,“老爷,翡翠的事可以算了,可瑶儿差点被她打死……”
赵纤梅相当有眼力见,她可不想南国公府那边牵扯上什么,又见温启有所顾虑,便也不揪着此事不放,立马将矛头调向另一边。
温启沉默了片刻,他看了温枯好一阵子。
温枯却是轻描淡写,“哦,哪只眼睛瞧见我打她了?”
赵纤梅,“?”
温仙瑶,“!”
这杂碎之前不都承认了吗?
云娘也赶紧道,“那会儿明明是那个瑶用剑指着我家小姐,天地可鉴,小姐连半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
这话,众人无可反驳,的确,温枯连碰都没碰到过温仙瑶,是温仙瑶自己莫名其妙飞出去的。
嗯,她顶多踹了温仙瑶一脚而已。
顿了一下,云娘开始抹眼泪,“该不会是哪路神仙恰好路过,看不下去我家小姐受人如此欺负,所以动了手?”
声泪俱下,演技极佳。
众人,“……”谁欺负谁呢?
说实话,到现在温启都还不敢相信,温枯能重伤温仙瑶。
再怎么瞧,温枯也只是**凡胎,她不可能是个修真者。
就算是,那也需得在金丹期的高手,才能不动声色将人震飞,显然,温枯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身上丁点儿灵气都没有。
她只是个凡人。
想到这里,温启不由得看向徐玉,狠狠瞪了她一眼,只当是徐玉在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徐玉往后退了一步,心中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温枯回来便回来,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待着,别给她惹麻烦吗?
“是不是你伤的,不是你一人说了算,三天后到九幽台,一切便知分晓。”
温启也累得很,不想跟她过多废话。
族人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九幽台,那是测修士灵力之处,家主让她去那里做什么?”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测她的灵力了,没人能逃过九幽灵石的测量,但凡她身上有丁点儿灵力波动,那三小姐就一定是她伤的!”
“不能吧,她在乡下待了十八年,不可能有仙缘的。”
“谁说的准呢。”
“若真是她伤的,啧啧……”
温枯只是垂着长长的睫毛,眼尾处晕着一抹烟色,没人能瞧见眼底的讥讽。
“三天后,九幽台上,叫太子来见我。”
落下轻飘飘一句话,她转身便离开。
没人拦她。
只走到院口处,才见得李嬷嬷带着孽兽过来。
足有丈高的孽兽,一步出就踏的地板轰轰做响。
它生的青面獠牙,浑身布满锋利的尖刺,走起路来昂首阔步好不嚣张。
强悍的兽威散发而出,那气场比一百只老虎同时在场还要强上数倍。
温府众人都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往后挪了几步。
它哼哧哼哧的喷着热气,与温枯擦肩而过的时候,却是莫名打了个激灵。
回头一看,却见温枯连瞥都不曾瞥它一下。
那一瞬间,它忽然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很好,这个女人成功的引起了它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