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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写文24)
    “今天是……”



    “嗯?”她微微挑眉。



    “没,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骆孤辰双唇微微开合,却纠结着并没有再说出什么逾越的话来。



    他知晓,她不想听。



    无法被遏止的贪恋纠缠之于胸腔,如海草缠绕住不慎溺水的人。



    兴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炽热,她眼睑半阖,微偏移了眸光。



    她如剪水般的双瞳,始终如覆一层掩没其间心念的霜痕,那冷凝,如冰原辽阔无垠,就好像永无消融的那一天。



    难以拔除的眷恋,如附骨之疽,根植在他的内心。



    “好久不见,正好我跟别人约好了搓一顿,我请客,你来吗?”她随意地道。



    “好……”



    之所以宗妙纹会选择宽恕他先前的所作所为。仅仅是因骆孤辰罪不当诛,挑着一个人薅羊毛而已,而非祸国殃民。



    如若利益被侵害的不是原主,可能连宋拂晓本人也不会因此而厌恨他。



    只是,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如果。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吗,我突然很好奇。”



    她微敛起了眸光,虽已有了大略的推想,却还是不免好奇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在你身边,并无旁的目的,只要能这样和你相处,怎样我都心甘情愿。”骆孤辰清幽的瑞凤眼底泛起异色波纹,他艰难地开口道出自己的心生。



    “不是这个,是关于宋家,既然你认为自己是有苦衷的,那么你夺来这些权势,想去做的究竟是什么?”



    “你答应过我,我若是来的话,你便告诉我此事背后的隐秘。”



    眼中波澜涌动,骤然如雨淅沥落在他心湖,搅扰得骆孤辰一时难以平静下来心绪,他下意识地紧抿了双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



    “劝我不要深究的话就免了,若是你当真有苦衷,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担负,你也是知道我人生意义所在的。”



    她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很淡的弧度,眼中顿有光采曳动,恍惚如当初他们谈笑风生的模样。



    “不要再对我说谎了,我相信你的初衷并不单单是为了一己私利。”



    “此事说来话长,十年之后就将是此界动荡的格局——我在阴间安插了卧底,故而能得知阴间的情况。”



    深呼了口气,骆孤辰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将一切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他满面歉意地道:“我不知道宋拂晓是无辜的,所以一直有派鬼王监视她。”



    果然。



    宁可被误会也犹疑着不肯早些告诉她情形,背后必然是有难以相告的终极秘密!



    而她现在便在真相的边缘……宗妙纹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在听。



    “关于此界的情形,也许你会略有耳闻。”



    “你的系统应该会告诉你,此界被分为阴阳两间,相依运作。而这微妙的平衡,令本位面的生灵亦是难以跳脱出六道轮回。而在阴间的阎罗王,都是由历任鬼王大选之中决出的最强者担任,来维持世间秩序,已经相安无事了近一百九十年。”



    “偏偏这近两百年间冒出个风头正盛的红莲鬼王,居心不够,妄图打破阴阳壁垒,重燎起复仇的火焰。”



    骆孤辰双眉紧锁,眼中亦泛起了凝重的神色,那是原本在他身上前所未见的严肃。



    “复仇?你十年后的动荡和阎罗大选,还有什么红莲鬼王有关?”宗妙纹微微偏头,疑惑地询问出声来。



    “据我的线人来报,阎罗王之争每三百年一选,而距离下次的大选不过十年,而现任的阎罗王鸢,根本无力与红莲鬼王抗衡,红莲鬼王夺权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维持阴间秩序,而是为了成为阎罗王,伺机而动打开通往阳间的大门。”



    “现在的阴间,便已被那红莲鬼王搅的乌烟瘴气,所以出现在阳间的孤魂野鬼也更多了。”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凝视着眼前微微吃惊的女子,心底翻涌着不舍的情绪,明知对方在此位面留不了那么久,却还是无法舍去纷重的杂念。



    多么希望她也能留下来陪他。



    “阴间已再没有人能阻止红莲鬼王,一举成为阎罗王,率阴兵寻仇,在阳间大开杀戒……”



    “所以我必须在这余下的十年内,将世间格局都收归于我能掌控的范畴,而至于宋家和红莲鬼王关系匪浅的事——我打探到,红莲鬼王生前的姓名,名为宋业。”



    “十年。我在这位面能待的时间也不过仅余下一年半。”她眸光微暗,“你是怀疑,红莲鬼王和宋家有所勾结?”



    “不无可能,也许是宋拂晓还被蒙在鼓里,她被匪徒劫持也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其实是我让鬼王胁迫了她,意料之外地让她知道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骆孤辰眼底泛起了歉意,他嗫嚅着开口道:“我也没想到,她会受那么大的打击。”



    “原来令宋拂晓崩溃的并不是表面那般简单,如此一来倒也方便我对症下药,我原本想着搞来点资产,为宋拂晓的重新崛起扫平障碍,现在看来,倒是应当再做另外的考虑。”



    宗妙纹浅浅地叹了口气。



    “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骆孤辰掩口而笑,久别重逢的故人,终于再度寻回了几分当年的亲切感。



    宗妙纹微扬起下颌,唇角溢开一抹不羁的笑意。



    “那?养我吗。”骆孤辰眨了眨眼。



    这梗倒是接的天衣无缝。宗妙纹脑洞大开地脑补了一下,偷电瓶车之后锒铛入狱,进看守所像回家般的感觉。



    “这,我宁可去板砖,至少我还是个正经从业的老实人。”



    宗妙纹顿感恶寒,连忙挥去了脑海中那奇怪的念头,她扬头:“话又说回来,那红莲鬼王究竟意欲何为,为何会如此丧心病狂?”



    疑云重重盘桓于心,她忍不住问起自己内心的疑惑。



    “红莲鬼王宋业,生前为人的时候不仅是昔日的宋家主,而且还是捉鬼天师界的里程碑,曾为崂山道士,同时代的天师大多望尘莫及。”



    “寻常人也许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不论如今的道门落魄到何种地步,也大抵都听说过他的威名,记述中这位传奇的人物将自我献祭,只为庇佑一方苍生。”



    他极其耐心地为宗妙纹解释着,将那段尘封已久的故事娓娓道来。



    随着她一道下楼去,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肝榆之神?”宗妙纹满头黑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