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苍梧止便带着解伊人来到了碧玺湖边,这才将自己怀着的解伊人给放了下来。
解伊人皱眉,一脸疑惑,“所以君上就是大晚上带我来这里吹风的吗?”
她很不能够理解苍梧止的所作所为,所以一脸的不开心,因为她想睡觉。
碧玺湖的中央有一座很高的楼台,名叫占星台,这占星台可以算得上是东越的禁地了,可是,却是全京城最高的地方。
“君上,我们还是谁去睡觉吧。”
苍梧止真是哭笑不得,拉上了解伊人的手,“你难道不好奇这占星台上有什么奥秘?”
此话一出,解伊人那勾人的双桃花眼内边有了光,说来她也确实是挺好奇的,但是听闻这占星台之上机关重重,她岁自认为自己身手不错,但是却也不敢进去。
“不好奇,不去。”解伊人很是确定的开口。
反正就是要与苍梧止单独相处的地方,她都不想去。
虽说是好奇,但是再怎么说,还是清白更加的重要一些。
“摘星星给你。”
苍梧止笑着开口,说罢,便意味深长的注视着解伊人那张绝色无双的小脸,看样子不像是说谎。
“不要。”解伊人很是确定,她不知道苍梧止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但苍梧止便不管解伊人是真不去还是假不去,是真的不好奇还是假的不好奇,伸出铁臂圈住了解伊人那纤细的腰肢,带着她轻身一跃,便直接上了一跳小船。
元肆已经早就在那小船上等着了,就在刚才,还看见自家君上与解伊人站在岸边闲聊,一直都不上船,可把他给着急的。
元肆划着船,将苍梧止还有解伊人送到了碧玺湖的中心位置。
苍梧止先一步上了占星台,而解伊人更是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占星台。
“君上,这占星台还挺高的,我们要步行上去吗?”
这台阶一节一节的围绕在这占星台的身边,不知有多少阶,但是解伊人却知道,既然是东越最高的地方,那么,便绝对名不虚传。
“来。”苍梧止对着解伊人伸手。
解伊人会意,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苍梧止的手中,开口问道:“干嘛?”
“本君与你说个故事,我们边说边走,故事说完了,自然也就走到这最顶上了。”
解伊人根本就不想听什么故事,但是苍梧止都已经开口了,她怎好拒绝?
于是,苍梧止拉着解伊人的手,与她一起一步一步的走在了那台阶之上。
“这占星台,原本是东越太祖皇帝为了哄他的宠妃姜氏一笑,所建造的,原本名叫摘星台。但后来,这姜氏被太卜说为妖妃,若再这般下去,东越将会国灭,所以,太祖皇帝便在此处把姜氏处死了。”
解伊人听着,柳眉一皱,很是不悦的开口抱怨,:“所以说,你们男……我们男人还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竟为了皇权,将自己心爱之人给处死了。”
苍梧止轻笑一声,似乎对解伊人的话很歧义,于是开口辩解道:“姜氏死后不久,太祖皇帝也病逝了,正是因为忧思成疾,郁郁而终。后来这里才被改为占星台,太卜说,许是姜氏冤魂还未散去,她执念太深,对东越的诅咒也就应验了。”
解伊人嘴角一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给苍梧止牵着手,跟在他的身边,一步一步的想要与他一起登上占星台的最高处。
“后来的百里家世代出情种,且一生不得所爱,到了百里庆这一代,算是好一些了,这占星台就此荒废了。”苍梧止开口感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感叹一些什么。
但是既然到了这一步,解伊人就开始去问一些自己好奇的问题了。
“君上,您这样神通广大,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如此,便是准备询问他的父母了,但是这样才能够婉转而优雅的让他自己一一道出。
“本君倒真不知自己父亲是谁,只知事母亲带着本君太难至此。当时山穷水尽,若不是的百里庆相救,本君早就饿死了。”
解伊人竟不知,苍梧止还能有这样的遭遇,说来也是,那时候似乎有灾荒什么的。
“所以,你才一直都将百里庆视为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才立志要忠心与东越。”
她开口陈述她所知道的事实。
“或许吧。”苍梧止随口说道,随即复又开口,“我母亲病逝之后,让我将她的骨灰安置在此处,所以这里便成为了禁地。”
解伊人尤为震惊,竟没想到,这大晚上的,苍梧止是准备带你自己来见他的母亲。
谈到这里,解伊人便看见苍梧止在墙壁上琢磨着机关什么的,只听见“轰——”的一声,面前的一座石门便开了。
映入眼里的那间屋子,与普通的屋子没有什么区别,案前供奉着的是苍梧止母亲的灵位,曲氏。
这间屋子里放着一颗夜明珠,但这一颗夜明珠却好像不是当初南晋独孤引送的那一颗。
难怪这占星台上一到了夜里,便会发着光,原来是因为有一颗夜明珠在此。
苍梧止放开了解伊人的手,行云流水的上前去给那曲氏的灵位上香。
解伊人觉得有些尴尬了,进退两难,但是依照自己这身份,是不应该上前上个香什么的吧。
“所以君上带我来此,是准备……”
“我母亲说,若是日后我有心爱之人了,一定要带来给她看看。”
解伊人:“……”
如若他母亲知道他爱上一个男人,一定会气活的。
解伊人没有开口,但是她却知道,苍梧止能够带自己来这里,那么就一定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信任已经到了极致了。
可是与他想比,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忽然,“砰——”的一声,一道巨响响起,解伊人一脸疑惑的走到窗边一看,漫天的烟花,在半空中绽开,迷乱了她的眼。
她知道,这一定是苍梧止安排的。
“美吗?”
“嗯。”
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女儿家,所以看见一些美好的东西,还是会惊讶,会诧异,会向往,会……心动。
“与本君相比呢?”
解伊人收回了自己放在烟花上的目光,放到了苍梧止的身上,他那张宛如神只的面庞之上带着一抹浅笑,看上去那么神圣不可触犯,他那双鎏金色的眼眸更是摄人心魂,夺人心魄。
他是真实的,与这转瞬即逝的烟花想比,云泥之别。
“你更美。”这话是由衷之言。
苍梧止笑了笑,自然是对解伊人的回答很满意的,于是便再一次开口了。
“那与顾清问,程娇娇相比呢?”
解伊人嘴角一抽,一脸的无奈与无语攀附在了脸上,偏过头去看烟花,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苍梧止深知她不会回答,便上前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道:“小家伙,你是本君第一个想要应尽一生去守护之人,本君心悦你,乃至有一天要本君拿命相护,本君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如此你随本君回东海可好?”
解伊人皱眉。
跟着他离开时绝对不可能的,如若不是师命难违,她或许会这么做,但是眼下四方卫平,她绝不可能因为儿女私情辜负了师父对她的期望。
更何况……她对苍梧止的感情,还不能说是儿女私情,顶多只能说是感动。
听不见解伊人说话,苍梧止便好似已经知道了她的抉择,复又在她的耳边低声开口:“本君可以等,生辰快乐,解伊人。”
说罢,他低头,咬住了解伊人的耳垂。
解伊人通身一颤,感受到苍梧止正在轻吻着自己的脖颈,而她的双手又被苍梧止牢牢的锁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且不是这是在他母亲的灵位面前,即便不是,她也绝对不可能让他就这样放肆下去。
“我相信或许有一天君上可以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但我也相信,只要君上还活着一日,我在君上心中的位置便永远无法超越东越在君上心中的位置。”
她只不过手就事而论罢了。
此话一出,苍梧止便愣住了,而他没有开口否认,所以,解伊人算是说对的。
“我要的感情,是心里只有对方的,君上的心里还有东越,所以我们不适合。”
说罢,解伊人便看向了窗外的烟花,道:“烟花虽美,但转瞬即逝,谁又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君上的承诺太重了,微臣无福消受。”
她说的是“微臣”,不是“我”,所以,她已经在潜意识中拒绝苍梧止了。
说罢,解伊人便挣开了苍梧止的束缚,举步离开了占星台。
苍梧止闻言,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但凡他可以斩钉截铁的对解伊人说,在他的心里,她比东越还要重要,他便不会连上前拦下他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一脸几日,苍梧止都未曾出现在解伊人的面前了。
这可真是将元壹还有元肆可急得啊!
“君上,您真的不打算去见见解大人吗?要知道,咱们可是付了房钱的,这尚书府咱们要是不去住的话,多浪费钱啊?”
元肆一本正经的说道,就好像真的很在乎那些银两似的。
可是,苍梧止却连头都没抬一下,低头翻阅着面前的医书,是想要找找这关于厉煞之毒的事情。
不见自家君上开口,元肆便再一次开口了。
“君上,您若是真不去见见解大人,等解大人与程姑娘大婚之后,他就更知道与您避避嫌了。”
此话一出,苍梧止眼前一亮,终于是抬头,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元肆的身上,“婚期已定?”
这婚期之事,当时苍梧止向百里曜请旨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了,婚期要让自己来定,怎么婚期定了他不知道?
“婚期虽还未定,但他们大婚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苍梧止不予理会,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医书。
元肆真是醉了,也不明白自家君上怎么就好好的对医书这般感兴趣了。
……
另一边,解伊人也担心着自己与程娇娇的婚事,正好的百里曜派人传她进宫,所以,她便想着要利用今日这机会让百里曜把这圣旨都收回去。
到了御花园,那身着一袭玄金色便装龙袍的百里曜坐在亭子里的玉石桌前。
他的面前摆放这一盘玉石棋子,看样子今日是想要与自己对弈一番了。
“微臣见过陛下。”
解伊人今日身穿一袭红色束腰锦衣,玉冠束发,颇有几分武夫之态。
“解爱卿,快来与朕对弈一番,让朕看看你与楚江开说的棋艺更胜一筹。”
解伊人颔首,上前走到了百里曜对面的位置上,与百里曜你一棋我一子就这么下起来了。
下棋之间,也不闲着,百里曜屏退左右,似有要事与解伊人商议。
“当下并无战事,朝中兵权仍有一份被梅如恒握在手中,不知解爱卿可有妙计,能够帮朕夺回那一份兵权。”
百里曜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就是已经对梅如恒不再信任了。也是正常,毕竟梅如恒曾的苍梧止相救,他对苍梧止似乎更是忠心。
身为帝王,忌讳这些也是正常。
只是百里曜收回了梅如恒的兵权之后,他想干什么?对对付苍梧止吗?
这应当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苍梧止对东越这般忠心。
“陛下,微臣愚钝,并无办法。”
是否要帮助百里曜,还需等她回去请示了顾清问或者顾长熙之后才能够定夺。
百里曜闻言,那张清冷如月的面上满是审视,“所以,解爱卿是准备听从顾清问的意思咯?”
“陛下,微臣说过,仅在不背叛顾清问的情况之下助您。陛下对微臣的怀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何不干脆杀了微臣,如此也好放下心中警惕?”
“朕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除非,你也有短处被朕牢牢的捏在手里。”百里曜说罢,便在棋盘上下了一子。
解伊人紧接着下了一子。
“明日,便让解淑人进宫吧。”
他语气之中满是命令,不容任何人置喙。
“陛下!”
解伊人正要开口求情,好让百里曜打消这个念头,便看见百里曜再一次下了一子。
“你输了。”
她无惧输赢,只看见百里曜起身离开,看样子,他是下定了决心,想要把自己握在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