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止想要进宫,自然是无人能够阻拦的。
到了百里庆的寝宫外面的时候,却有好多的士兵手在外面。
表面上看上去,之百里曜担心再会有人前来刺杀百里庆,但是苍梧止知道,这是因为百里曜不想要让别人靠近百里庆。
而这个被苍梧止拉着进宫的清如许到底是有些不愿意的。
这一路走来,他们二人倒是收到了不少姑娘们的目光。
苍梧止的容颜与姿态就不必多说了,他一向就是姑娘们争相追逐的对象。
而宫女们也是听说苍梧止带了鼎鼎大名的神医公子清前来为太上皇诊治。
所以她们纷纷放下手头上的活,就是为了能够看上那个公子清一面。
清如许本来就不喜欢被人盯着看,所以苍梧止便将那些宫女太监给斥退了。
没过多久,他们二人便来到了太上皇的寝宫,一路上受到了特别多,宫女太监们的观摩。
清如许也是厌烦透了,急忙进了寝宫为百里庆诊脉。
苍梧止就没打算要进去了,一脸悠闲的坐在院子中,像是在等什么人过来。
“君上,纯妃娘娘来了,想要见您,让您前往别处一见。”
解淑人并不笨,他很清楚百里曜一直都在监视着自己。如果在这个情况之下自己见了苍梧止的话,百里曜一定便知自己是为了解伊人的事情。
苍梧止闻言,一双鎏金色的瞳孔之中闪烁着一抹光芒,在元壹的指示之下,来到了一出无人的小道上。
这里没有人,也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来这里,因为前面不远之处就是冷宫,不吉利。
苍梧止是认识解淑人的,看见解淑人一身红艳的牡丹束腰襦裙,她的眉目见带着一缕趾高气昂的神色,一看便可知晓,这个女子一定是被娇纵惯了的。
也对,解伊人可是一直都宠着,惯着自己的这个妹妹的,这解淑人能够不跋扈,倒说不过去了。
而解淑人一看见苍梧止来了,美眸之中的一抹高傲便收敛下来了。
举步上前,对着苍梧止做了一个万福礼,开口道:“见过君上。”
苍梧止一双鎏金色的眼眸之中透着一抹慵懒,已然是猜到了解淑人来找自己的目的了。
“求君上救我兄长一命。”
解淑人二话不说的便对着苍梧止双膝跪地,语气之中也满满都是央求之意。
从解淑人的眼中,苍梧止看见了无助。
苍梧止不禁一笑,“你凭什么认为本君会帮你?”
要知道,苍梧止与解伊人决裂的事情,整个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我知道君上与兄长之间闹出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可是这都不是兄长的本意,兄长的心里是有君上的,只是……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无奈罢了。更何况昨夜刺杀太上皇的人本就不是兄长,我知道君上对太上皇忠心耿耿,一定也不希望真凶逍遥法外的。”
“哦?昨夜刺杀太上皇的不是解伊人?”
虽然苍梧止一早就猜到了,但是他还是很是傲娇的想要听听解淑人是怎么说的。
“君上,昨夜太上皇遇刺之时,我与云嫔还有长公主都在外面,那个刺客的身形与兄长相差远了。”
在解淑人看来,解伊人到底是女扮男装的,所以她的身形在男子之中便是算得上瘦小的,而昨夜那个刺客的身形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男人。
当然,解淑人是绝对不会与苍梧止说这些的。
“再者,昨夜的那个刺客被禁军刺伤了胸口,我敢肯定,那个刺杀的刺客绝对不可能会是兄长的。他们的身手不同,出手路数也不同。只要与兄长过过招的应该都可以发现的。”
苍梧止的眸子瞬间冷下了几分,微微眯起,似乎也是在思考一些什么。
而解淑人的声音便再一次响起了。
“君上若是不信,当时在场的还有许多人,如若见过兄长本人,就一定会觉得事有蹊跷,再说了,昨天夜里,如若兄长真的要刺杀太上皇的话,见太上皇发病这样的情况,便绝对不可能会再出手了,就算是出手,也不可能会不蒙面吧?她何故自讨苦吃?”
解淑人说的话句句在理,也让苍梧止觉得,就是百里曜要杀了解伊人,但是没有理由,所以才想要想办法嫁祸给解伊人。
“君上,忘了所言句句属实,君上如若不信,大可以去询问一番。只是求君上一定要救救兄长。”
“你凭什么认为本君一定要救她?”
同样的话,苍梧止又问了一遍。
解淑人一抬头,便看见苍梧止那月白色的腰带之上挂着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这个荷包她自然是认识的。
“如若君上您真的对兄长已经死心了,您为何还要将她送给你的荷包还有手绳随身携带?”
听见这句话,苍梧止便条件反射的伸手遮挡了一下自己腰间的荷包。
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习惯性的每日都带着,解淑人发现了,可是解伊人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或许她也发现了,只不过是没有开口说而已。
“兄长女红不好,这个荷包,是她一针一线亲自绣的,还有这荷包里的手绳,是她用自己的头发编制而成的。”
见苍梧止不为所动,解淑人便再一次开口了。
“一缕青丝一缕魂,一缕悲切一缕尘,一缕青丝为君剪,一缕青丝念君魂。没有哪家姑娘会随随便便将自己的青丝编成手绳送给旁人的,君上您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的。”
这句话,之前颜夕沅也是说过的,所以苍梧止自然是清楚的,可是解伊人告诉他,他全然都是在做戏罢了。
“本君会调查此事。”
说罢,苍梧止便直接举步离开了。
他到底也不想要让人觉得,他在这里与百里曜的妃子私会。
苍梧止走后,解淑人方才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彼时,,她身边的宫女也走了过来,搀扶她。
“娘娘,君上会出手相救吗?”
“为今之计能够救哥哥的人就只有君上了。”
毕竟顾清问还有顾长熙都不在东越,不然的话也可以让顾清问前来劫狱,将解伊人带走。
“君上会救的,因为我相信哥哥绝对不可能会是刺杀太上皇的刺客。”是在不行,她就告诉苍梧止其实就是女儿身,苍梧止不是喜欢解伊人吗?如若解伊人是男人,他们就要顶着世人的眼光和压力,但她如果是女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与解淑人详谈之后,苍梧止倒是没有直接回百里庆的寝宫去接清如许离开,反而是让元肆去大牢打听一些事情,而他自己,却直接朝着长乐宫的方向去了。
昨天夜里,百里庆遇刺,百里汀郁也受了不小惊吓,现在就在床上休息。
长乐宫的宫女们只看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衣的男子一路通行无阻的走了过来,心头一惊。
“苍梧君。”他们急忙上前行礼。
见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衣,连走路都带着仙气,举手投足之间满是神圣与高贵之气。玉冠束发,那张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面孔,剑眉星目,眉眼精致,一双标志性的鎏金色瞳孔之内带着一抹慵懒。
苍梧止随意的挥了挥手,便到了长乐宫的院子,一副很是熟络的模样,直接就往一边的玉石桌一坐。
“本君要见你们公主。”
此话一出,真是将那些宫女们给吓到了,就想要与苍梧止说,百里汀郁今日不舒服,还躺在榻中休息呢。
可是,苍梧君要见一个人,那么会需要那么麻烦?
所以这些宫女们便急急忙忙的进屋去请百里汀郁,而她们更是怠慢不得,急忙命人去给苍梧止上茶。
百里汀郁原在睡梦之中,听见宫女们说苍梧止来了,她激动不已,只是见自己现下这一身的装扮着实不好见客,所以便急急忙忙的更衣梳妆。
女儿家的心里,苍梧止怎么能懂?百无聊赖的坐在院中已经是有了半炷香的时间的。
无聊之间,看见这长乐宫的院子里种着一棵梨花树。
苍梧止不禁皱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君上可还记得这棵梨花树?”
忽的,一道轻灵的声音从苍梧止的身后传来,只见身后的女子身着一身素净的散花烟罗长裙,半挽的青丝如瀑般的垂在肩头,一双美眸盼顾生辉,一张含丹如朱的樱唇,如墨画般的娥眉有些微皱,带着些许幽怨。
苍梧止自然是没有开口,回答,毕竟这件事情也是苍梧止不想提起的。
“当初君上借梨花之美来夸赞我,梨花冰身玉肤,凝脂欲滴,妩媚多姿,应该是柔的化身。梨花抖落寒峭,撇下绿叶,先开为快,独占枝头,它是刚和柔的高度统一。”
百里汀郁说罢,便已经走到了苍梧止的身边。
之前苍梧止确实是这么说过,只是是能代表什么呢?他当时只是单纯的这么不经意的说一句而已。
“君上说,梨花像我。这棵树君上当年亲手种下的,当时没我高,现在比我高了,君上却不在了。”
苍梧止闻言,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只是默默地走到了一边的位置上坐下。
他只是没有想到,在百里汀郁年幼之时,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百里汀郁到现在还记得。
若他没记错的话,那年百里汀郁八岁,他十六岁。
“君上果然是不记得了。”百里汀郁有些失落的走到了苍梧止身边的位置上坐下,“不知君上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昨夜太上皇遇刺,听见长公主也在,本君便想问问,昨夜那行刺太上皇的刺客,是否胸口受了一剑?”
百里汀郁不解苍梧止为何会突然之间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可是她却觉得,苍梧止似乎是想要帮解伊人的。
而百里汀郁也不清楚究竟是因为回答是,还是不是。
“本公主昨夜受了一些惊吓,要不等本公主想起来了,再去寻君上,告诉君上吧。”
苍梧止怎么可能会让百里汀郁还有前来寻找自己的机会呢?
“长公主若是不记得便罢了,不必来寻本君了,本君还有事,走了。”
百里汀郁皱眉,怎能想到苍梧止这么快就走了?
急忙举步跟了上去,“君上等一下。”
苍梧止就知道,总有让她开口的时候。
“昨天夜里,我受了惊吓,但好像确实是看见那些禁军伤了解伊人,在胸口。”
“知道了。”苍梧止冷声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百里汀郁见此,不舍让苍梧止就这般离去,急忙跟上前去,“君上是想要救解伊人吗?他刺杀父皇的事情已经坐实了,不管如何,君上是救不了他的。”
苍梧止没有回答什么,就直接这么离开了。
气得百里汀郁站在原地直跺脚。
……
大牢之内,牢里光线很暗,阴冷潮湿。
“二月,这该怎么办?如今我们都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解大人被关在哪里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真是……”
二月与程娇娇还有嫆姬被关在同一间牢房之内,二月倒是淡定的坐在一边,可是程娇娇就开始焦躁了,不停地在二月的身边喋喋不休。
嫆姬倒是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闭目浅眠。
“程姑娘,你切稍安勿躁,我绝对不相信解大人会去刺杀太上皇,你且等着,相信不久之后,会有结果的。”
也在这个时候,嫆姬睁眼看向了程娇娇,一脸好奇的问道。
“程娇娇,如今解大人都已经落到这一副田地了,你也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他呢?”
程娇娇闻言,一脸气愤,举步上前,伸手指着那个坐在地上的嫆姬,一字一顿道:“我与大人的感情,不是你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可以相比的!你懂什么事喜欢,你懂什么是爱?”
嫆姬闻言,那双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失落,低声道,“我怎么不懂?高山流水,星河璀璨,愿他一笑,喜因他起,悲由他来,何为喜欢?仅此而已。”
程娇娇沉默不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听见嫆姬的话,看她神色,程娇娇便可以知道,嫆姬话中所描述之人,远在天边。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纷纷抬头,便看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衣的男子站在牢房外面。
他白衣出尘,与这大牢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