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可是要特别的跟您申明一下,解伊人坠崖可不关儿臣的事,是她自己命该如此。”
百里庆瞪目欲裂,几乎恨不得将百里曜活生生的给看死。
不知为何,看见百里庆心如刀绞的样子,百里曜的心里便很是畅快。
“百里曜!寡人可是你的父皇!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所以说,解伊人出事了,百里庆还是认为是百里曜干的。
他面上的畅快瞬间就凝固了,那紫金色龙纹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此事与朕无关,父皇你不信便罢。”说完这话,百里曜便甩袖离去。
刚从寝殿里走出来,便听见身后的寝宫内,百里庆那失声痛哭的声音传来。
他停住了脚步,紧紧的握着拳头,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记忆中的父皇这一辈子只痛哭过两次,一次是因为蔚漫儿,一次是因为解伊人。
两次,便是因为她们母女二人。而自己的母妃,自己那个深爱着他的母妃,在被他赐死的前一刻最后的心愿就是想要见他一面,这般简单的心愿,他都不能够替自己的母妃完成。
第二日一早,百里曜正在金銮殿内上早朝,一个太监便没轻没重的闯了进来,他的面上满是悲意,对着那上首,身着龙袍,无比尊贵的百里曜施了一礼。
“陛……陛下!太上皇……薨了。”
此话一出,四下的大臣们皆是一惊,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
而彼时的百里曜,他的面上也徒然多了一抹空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百里庆突然薨世,是因为蔚漫儿死了,而他以为解伊人也死了,所以便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了?
短暂的呆滞之后,百里曜这才淡定的对着那名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随之对着金銮殿内的大臣开口:“继续议事。”
众位大臣皆是一愣,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们都十分的清楚,这皇上与太上皇之间似乎不是很和睦。
……
翌日。
这已经是解伊人坠崖的第三日了,可是她还是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
元肆知道此事之后,也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帮忙寻找解伊人的下落。
同样过来的,还有清如许和颜夕沅。
他们二人当真是没有想到解伊人会坠崖,所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点准备都没有。
尤其是颜夕沅。
这解伊人可是她的好姐妹,所以她现下很是着急。
悬崖下。
“君上,我们在那边看见了一些残骸,看样子,似乎是人的残骸!”
这黑衣人说话时,感觉自己的嘴巴都是颤抖着的,这样的噩耗无疑是在将他们的君上一步一步往深渊上逼啊!
苍梧止闻言,短愣了几秒,这片寂静的悬崖底下瞬间听不见任何声音,除了风的呼声,似乎就只能听见众人轻微的呼吸声了。
元壹原本以为这个消息一传到自家君上的耳边,会看见他沉痛的面容,看见他癫狂的样子,可是却不想,自君上下出了奇的平静,面上的冷意就三尺玄冰的温度都无法匹及,清冷的声音也在他短愣之后响了起来。
“带本君去。”
苍梧止的脚步有些踉跄,好在站在他身边的清如许扶了他一把。
他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找到尸体呢?明明他感觉她还活着,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残骸呢?
看着苍梧止这样子,元壹和元肆也急忙更跟了上去,而颜夕沅此刻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之后,苍梧止等人已经走远了,她连忙紧跟上去,要去一探究竟。
“这悬崖下还是有狼群出没的,所以解姑娘她……”
“闭嘴!”下属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苍梧止制止住了。
也就在这声音落下之时,苍梧止便轻咳了几声,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下属的脚步,朝着那个被发现残骸的地方走了,不,是跑去。
一路都安静的吓人,到了那个残骸处,看着一地的鲜血,令人看得有些骇人,这残骸上的衣服是她的,这骸骨的身形也与她相差无几,就好像真相摆在了他的眼前。
“君上,节哀。”
“呵……”只听得苍梧止嗤笑了一声,直接扬手一掌将方才开口说话的那个下属给打出了十米开外,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节哀?你让本君节什么哀!她没有死!这个骸骨不是她的!”
听见苍梧止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元壹等人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在他们看来,这个骸骨就是解伊人的,苍梧止这么说,无非就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是是是,解姑娘没有死,没有死!”元壹急忙开口附和道。
他想,如若解伊人真的死了,他真的不敢去想自家君上会变成什么样子。
元壹的话音刚刚留下,那站在前头,盯着那骸骨看了许久的苍梧止“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心头血来,紧接着,便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
好在站在一边的清如许伸手扶住了苍梧止,直接伸手给苍梧止把脉。
他这几日不眠不休,再加上郁结于心,气结于胸,这才吐出了一口心头血来。
“我先带他下去休息,你们要找……便接着找吧。”
说完这话,清如许便带着苍梧止先行离开了。
元壹应了一声,目送自家君上离开之后,还是带着元肆等人继续寻找解伊人的下落了,顺势将那地上的骸骨收了起来。
日落西山之际,一只海东青落在了元壹的肩头。
看见海东青脚上缠着一小块白绫,元壹便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急急忙忙的将海东青脚上的信件取下来一看,顿时就惊讶了。
信上写着的是百里庆薨世的消息,所以现在,他必须要将这个消息禀报给自家君上。
只是自家君上现下似乎也是情况不太好的。
他很快的就来到了这山头的一间茅屋外面,这是他们这几日的落脚之地,清如许和颜夕沅就在外面守着,他想,自家君上此刻应该已经醒过来了吧。
元壹站在屋外徘徊了好久,硬是不敢进屋去。
清如许属实是看不下去了,将元壹手中的信件夺过之后,当即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