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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开会1
    说来也奇怪, 白天华荣月看着疯了的云锦飞还没觉得怎么样,到了晚上她满脑子都是疯了的云锦飞。



    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就好像有件事时隔了很久想起来后居然觉得脊背发寒一样。



    华荣月稍微试着感受了一下自己这个害怕的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后来才逐渐的明白,在她的潜意识深处,她不认为云锦飞跟自己有什么差别。



    他们都是正常人, 而且就在前几天还曾经一起说过话,尽管谈话的内容并不愉快,但突然看见这么一个人一下子变成疯子还是让华荣月有些睡不着。



    大概有种恐怖谷效应吧。



    毕竟江湖常识——只要是疯子,就不会再变回正常人。



    华荣月以前一直觉得走火入魔这件事跟自己挺远的,远的就像天边的事情, 这种心理也让人琢磨不明白,明明她自己的室友就是个疯子, 华荣月依旧觉得这件事离自己挺远。



    ——第二天起床的华荣月顶着两个黑眼圈, 琢磨着要不要给自己画个烟熏哥特妆,后来觉得古代人无法理解她的审美就放弃了。



    她叹了口气,脑子中不断的浮现着云锦飞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近期会对他的名字过敏。



    云锦飞疯的原因是入戏太深……华荣月倒觉得更像是求不得,他的实力如果能跟得上他扮演的身份, 或许他也就不会心态爆炸了。



    要不想成为疯子就最好佛系一点……



    要不然云锦飞就是下场。



    原本华荣月对于探究那三个人的来历还十分的上心,还希望把六扇门内部对她隐藏着的事情搞明白一点, 但是出了这档子事她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心情了。



    洗完了脸后的华荣月预备去花船上交代一些事情, 她把面具戴到了脸上, 脸色比往日苍白了几分。从一个转角处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那三个新来的疯子, 华荣月照常向他们仨露出了一个笑容, 往前走了一段时间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后面那三个人好像是专门想要蹲她的。



    这让华荣月也稍微的注意到了一点三人。



    细想想这三人一开始的目的貌似是去找易玲珑, 但是华荣月一直把三个人变相的软禁着,根本不让出门,前几天外面飞出去一只鸽子,还差点让花船的人打下来给加餐了……



    华荣月倒也不怕这三个人的组织发现他们失联了后会怀疑到花船上面,因为这三人从外面回花船这一路上是在华荣月和另外两人的看护下,保证没有一个人在途中看见过他们,所以这三人现在完全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当然这三人应该不清楚,他们还满怀着希望的等着人家给他们回信呢。



    “十六日,巳时,春怀酒楼,后院,第二棵树,青衣。”华荣月拿着差点被烤熟的鸽子腿上的小纸条看了看,现在是十号,也就是说还有六天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让华荣月考虑好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是放任不管啊,还是进去插一手啊,应该都可以。



    华荣月想了想,默默的从花船上喊来了一个擅长模仿笔记的人,让他把“巳时”改成了“辰时”,其余的不变,又塞了回去,把鸽子放了。



    当然这些事情这三人应该都是不知道的,华荣月估计他们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狠人用大轻功去追鸽子……但是华荣月却清楚他们今天过来套近乎是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花船的这个时候都会举行一些会议,颇有些上辈子华荣月的交班,估计这三人觉得自己在花船上光待着也实在无聊,所以特别想听听他们的会议到底是什么内容。



    华荣月觉得这三人虽然不知道花面具就是易玲珑的事情,但是来之前恐怕也是对着花船有着一定了解的,所以此时此刻才敢做出这样的试探。



    ——花船在外界的名声其实处在一个很诡异的状态,在华荣月来之前这地方的存在感相较其他的疯子聚集地就少,华荣月来了之后……这地方的存在感貌似是高了点,但是名声却往着一个十分诡异的地方飞奔了过去。



    按理来说古代一直都是重农轻商的,这种歧视链即使是在江湖中也随处可见,但是江湖上应该称作重技轻商……也就是说你做一些纯粹的商业其实也是会被鄙视的,但是做一些商业和其他东西结合的事情反而不会被鄙视。



    例如像天易楼这种就把生意和杀人联系在了一起,唐门把生意和暗器联系到了一起,这在江湖中人眼中都是很正常且体面的的,以前的花船同样也把生意做成了一个地头蛇一样的东西,这也算是体面的。



    别的不说,光是能在秦淮河上拥有这么大的一处领地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新老大上任后。花船居然主动放弃了这一部分的生意,转而真的完完全全的做起了真的生意。



    这就很不正常,在江湖人眼中绝对是违背了常理的事情,就如同陆小凤当年对西门吹雪居然开糕饼铺子也是一头问号一样。



    眼瞅着现在花船把秦淮河上的船都卖了,人也不知道撤出了哪里,大有种在江湖局势变化中自愿被淘汰的意思,毕竟花船上的人原本在江湖人的眼中来看也算是有些实力的,但现在更像是壁虎断尾。



    最近六扇门对秦淮河这边的势力更是疯狂打压,别说是花船了,就连秋水庵现在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而花船却因为逃的早,反而算的上是全身而退。



    这固然是件很厉害的事情,但是在江湖其他人眼中,这似乎就证明花船决定从此洗白,逐渐的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组织,然后再逐渐的从这个江湖中消失,就像是无数金盆洗手的大侠一样。



    所以那三个人的心中花船或许算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已经凉了,他们三个围观一下这个会议应该也算不得多么重要的事情,花船虽然有些不中用了,但是收集情报方面或许还要比他们要强很多。



    他们对于从哪里找易玲珑真的是一丝头绪都没有,但同样他们跟黄娇一样也不敢去找天易楼,现在他们想着或许可以通过花船这个地头蛇来寻找一下易玲珑。



    看着面前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虽然花船现在确实是有些不中用了,但是他们的这个头儿真的是邪门,每次见面都觉得邪。



    这人给他们的感觉就是怪怪的,本来看起来都要没救了的花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老大,让他们觉得很莫名其妙,有种不搭的感觉,虽然这感觉奇怪,但他们也没有多想什么。



    华荣月猜到了那三个人的心思,心思一动,就在别人招呼去开会的时候,华荣月很随意的道,“把那三个人也带上吧,即使新人也要慢慢的适应我们这里。”



    花船上的其他人对此自然是毫无疑问,那三个人意外的发现参加所谓的花船的“会议”好像一点都不困难的样子,只是简简单单的开了开口,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就同意了。



    这让他们几乎是同时轻视了这个“会议”,认为这会议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哎,原本还以为能听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呢,现在看来,恐怕他们也谈不了什么东西。”那个壮汉道。



    “那也比咱们自己去找要强多了。”三人之中的那个女人其实也是这样的心思,只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她其实心里想的还要更多一点,不会下午所谓的“会议”就是一堆跟账本有关的东西吧?



    说实在的,其实花船看起来在经商方面貌似也没什么天赋的样子,女人来之前掌握的情报中,他们在撤出秦淮河后好像唯一的举动就是盘下了几处无人问津的房产,或者是买了几个江南最有名的制衣店,首饰店和甜品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这让他们怀疑花船莫非不是要等着坐吃山空,每天就只顾着吃喝玩乐吧?



    “到底什么样子下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三人之中高瘦的那个男人无所谓的说。



    ……



    华荣月每周开会其实更像是上班时候的例会,主要就是负责总结一周的工作经验,然后奖励一下干的好的,批评一下干的不好的,偶尔发点奖金之类的……咳咳,其实说起来和那三个人猜的也确实不错,中间确实会有一段冗长的对账本时间。



    不过对账本什么的都在后面,首先要做的是花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内容总结。



    华荣月身为前公务员,对这一套那真的是非常熟悉,变的无非也就是处理的具体事情。



    会开始前,华荣月先翻开了最上面的一张纸,一般会开始前会把事情按顺序放在她的桌面上供她来观看,她的余光看见了底下坐着的那三个新人,彼此之间的表情并没有太过紧张,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表现得太过淡定的样子,甚至那个女人还不断地往旁边厚厚的一叠一看就是账本的东西上瞅。



    华荣月低头看着第一张纸。



    【最近秦淮河上秋水庵和六扇门的具体交手情况,以及向六扇门的举报情况。】



    她往下翻了一张。



    【天易楼内的权利斗争具体情况。】



    再下一张。



    【东西厂异变。】



    【华山派新少主。】



    【花船新人培养计划5.0】



    ……华荣月差点把桌子掀了。



    基本全是江湖秘闻啊!还全是花船参与的秘闻,还有那第一个,那花船完完全全就是背后黑手啊!只要说出来不就都知道了吗!那他们从秦淮河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不是江湖秘闻的就只有那几个花船内部爱豆培养计划,那种羞耻度报表的事情好像并不是能随便说出去的事情……



    华荣月默默地朝着下面那三个人看了一眼,心说这画风不对啊,往常咱都不是对账本居多吗?怎么这周这么就多事?



    她要知道这么多事,她也不敢把那三个人往这里领啊。



    要不咱换个话题?



    华荣月刚想到这里,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她如果贸然换恐怕底下人会奇怪的,而且这一点也不像一个疯子会考虑的事情……要不然就这么谈吧。



    ……反正估计这场会开完,那仨人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了。把花船门一关,谁也逃不出去。



    那三个人在下面坐着观察账本,还没吐槽“果然如此”呢,突然觉得脊背猛的一凉,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样。



    再往上看,那个戴面具的人目光幽深,似乎什么都看不透一样。



    这让他们心里莫名的出现了一丝挥着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