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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守序阵营
    尽管华荣月因为表演的太过浮夸而遭受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惊吓, 因为事后那些人说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失神了一段时间, 但不管怎样,华荣月后来发现这件事还是给自己争取到了一点好处的。



    一个肯为了自己的同事挺身而出,事后还差点gg的人,总比一个成天待在人堆里的混子要好。华荣月突然领悟到了这个事情的精髓,决定把它贯彻下去。



    要华荣月自己说她其实不是一个情商非常高的人,所以做不到所谓的八面玲珑。她对自己的要求为人处世的很低,自然也不认为凭借着挺身而出挡刀能够获得所有人的好感, 说不定有一部分人还认为她是个傻子,但以她现在正在进行的计划来看,被认为是个傻子说不定也挺有用的不是。



    ……最重要的是挡刀其实一点都不费力,华荣月觉得可以把这个当成一项日常任务。



    西门兄的计划似乎出乎意料的成功,一夜之间大街小巷都流传着一个年轻剑客和一个赏识他的无名老者的故事, 似乎大众对这样的故事都挺喜闻乐见的,尤其是在这个剑客很帅的情况下……



    尽管华荣月的原计划中, 那个神秘老者在日后应该会被西门兄干掉的,但是目前看来这个计划还得暂缓。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一些并不在华荣月预知内的事情,一个是现在还在花船的那三个似乎永远都会冷静的疯子,另一个是昨天的那个带着面纱的男人。尽管华荣月对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并不清楚, 但现在心里也隐隐的有了个猜想。



    ——或许走火入魔的人是真的有一种方法可以控制的。



    花船上那三个人代表了一种, 昨天的那个男人代表了第二种, 一种是已经走火入魔的人保持清醒的方法, 另一种是在即将走火入魔时悬崖勒马的方法,而这两种方法, 哪一个易玲珑都不知道, 这里面代表了什么, 即使华荣月上辈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她也清楚。



    ——上辈子易玲珑走火入魔的事情绝对有鬼!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天易楼的人自己搞的鬼。



    以上辈子易玲珑在江湖上的地位,她想知道什么都不困难,然而比较致命的一点是上辈子易玲珑的情报全都是从天易楼的情报部门获得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股势力潜伏在天易楼,并且想方设法的隐瞒下了有关于控制走火入魔办法的这件事……那易玲珑是真的很有可能被骗过去的,毕竟你不能奢求一个已经疯了的人还能清醒的思考有关于情报这一方面的事情。华荣月想。



    可接下来引出来的问题就有两个,第一,把易玲珑弄疯对于那股势力来说有什么好处吗?第二,易孤舟也会遭受到同样的遭遇吗?



    于是华荣月就在心里不断地庆幸自己一直在猥琐发育,而没有突然就蹦出来拳打脚踢的,她其实深深的记得易玲珑死的时候的那个画面——孤立无援。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再厉害的人在朝廷,在庞大的人山面前都是炮灰,华荣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能凭借着本能把花船的发展都进行成了偷偷摸摸的地下行动,不得不说从心真的是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而有时候从心它……确实很有用。



    想了想,华荣月觉得几日后化妆成易玲珑的样子去接近那三个外来疯子上线的事情或许可以缓一缓。一旦选择在这个时候过去,恐怕会遭来不必要的敌视,或许到时候得不偿失。



    咱们得缓缓……如果说真的有一种可以让疯子们得到控制的办法,或许花船的处境会好上很多很多,而一旦有求于人了,那行事就得多做考虑,如果能够得到那三个外来疯子所属组织的好感,或许就再好不过了……



    华荣月思考了几秒,一个或许满是清醒的疯子的组织,会欢迎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又得在那些人面前表现出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来呢?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让华荣月想不明白的事情,让疯子们控制自己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坏的事情,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方法都没被普及开来呢?那个组织到底在想什么?



    ……



    “天啊,怎么突然间让我们这么早就起来?”某处空地上,一个人哀嚎一声仰天长叹。



    “说是让咱们强身健体,每天早晨先跑几圈再回去。”旁边一个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哎呀,人家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问那么多干嘛。”



    “那个戴面具的是不是抽风了?”队伍中有三个哈切连天的人正一边跑一边互相小声说着话,现在的时间是早晨五点,现在可不是夏天,而是大冬天,所以这会周围还算是挺暗的,估计过一会太阳才能升起来。



    “我看不是抽风了,而是又抽风了。”那个瘦高的男人说道,“你看周围这群人都没什么埋怨的,估计以前这种心血来潮的事不算少。”



    这倒是真的,卖船,拆花楼,培养爱豆。在花船的人眼里都挺心血来潮的……



    “早起我倒是没什么了。”三人之中的女人小声的道,“我就是在想如果一直这个时间起……”



    其他两个人听了后也同时想到了女人说的事情。



    跑步可不是爱来不来,来之前都得点卯的,不幸的是前几天他们和组织里的人约定好要在卯时碰面,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时辰……



    三个人听起来像是在埋怨起的太早,实际上谁都清楚自己在担心着什么,最后那个瘦高的男人道,“要不然咱们再换个时间吧。”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个脑回路非常神奇的男子,本来他们还担心自己的计划会被破坏或者是怎么,但谁也没想到居然是以这么一种神奇的方式破产了——要每天早晨起来跑圈锻炼身体,也不清楚这群每天运动量都超大的江湖人每天早起跑圈的意义何在……



    他们回去的路上刚好听说这个花面具今天又来了这里,估计又是来看自己手底下的人怎么样的。这一次他们不会再犯像之前那样当着花面具挑事的错误,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据他们观察,这是防止被花面具莫名其妙揍的最有效方式。



    而今天他们在屋子里待了没多长时间,忽然就听见外面有人在谈论着什么事情,似乎是几个正在闲聊路过的人,但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情绪太过激动,所以这会说话的声音未免稍微大了一些。



    “听说那群商人又过来了。”有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似乎觉得大人关了那家花楼是错的。”



    “那大人怎么说?”旁边的那个人问话的声音显得比较理智,但听起来也带着一丝丝的担忧。



    “大人……还不清楚。”说话的声音似乎渐渐的淡了下去,但是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些。



    “听他们说那是最赚钱的花楼,把它关了会少一大笔进账,所以那些商人就来闹了。”



    “出了什么事了?”三个人全凑到窗户这边来偷听,他们似乎是听见了“花楼”,“商人”这些词,但是对于这些意思还并不能完全理解,于是三个人立马就出去探听了一下消息。



    “啧啧。”打听回来了之后,三个人一边往回走一边感慨,“随随便便就关了自家最赚钱的一家产业啊,这个花面具现在还能是首领简直是不可思议。”



    “之前咱们不就知道他这个人比较随心所欲了吗。”瘦高个无所谓的耸肩道。



    他和那个壮汉在一边感慨的时候,剩下的那个女人一直在旁边站着没说话。



    正当三个人往回走的时候,旁边呼啦一下跑过去一大群人,让他们楞在原地,仔细看似乎还有许多人源源不断的朝着那边跑了过去,他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准备随大流跟着一起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等到了那里,他们才发现自己跟着人群居然到了那个花面具的地方,那是这里的一间普通的房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灰白色的墙被洗刷了近百年,房檐上是飞兽,被湖水倒映成了一张画,如果说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那恐怕也就只有这里的院子大一点……大到足够可以容纳这些跑过来的人。



    三个人来的时候晚了点,所以只能站在最外面看了,他们看见人群里有个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还有那个啤酒肚,大概率应该是个江南商人。他此时正色厉内荏的对坐在一把藤椅上看起来悠哉悠哉的花面具道,“你别以为你当上了首领后就可以随心所欲了!我告诉你,你这个没脑子的疯子,迟早有一天会回来求我的!你以为光凭你们一群疯子就可以活下去?别做梦了,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们,你们早就凉透了!”



    在他对面的花面具悠闲地看了眼茶杯里漂浮的花,脸上一直挂着一种百无聊赖的感觉,似乎完全没有听懂面前的商人在说什么,只是在悠闲的看花品茶。



    他甚至没有看面前的那个商人,只是依旧微垂着头,似乎并不想看见他的脸一样。



    过了会,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太粗鲁了,太吵了。”



    那一瞬间,三个外来疯子的心里想,你看,疯子就是这么的随心所欲,你跟他讲道理,他嫌你太吵,然后他就可以开始疯……



    外圈的三个人依稀记得在最早来花船的时候,他们似乎就被这样的理由教训过……



    有些东西是深入骨髓的,即使它只经历过一次。



    其实应该说这玩意在所有人的心里应该都深入骨髓……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三个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在他们闭上眼睛的瞬间,他们似乎捕捉到了天空中的一个抛物线,那熟悉的抛物线,一如那逝去的岁月……



    ……



    等到他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只剩下了那个商人的哀嚎。



    周围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人说话。



    坐在藤椅上的那个人却只像其他每次面对在他面前大喊大叫的人一样,似乎根本都没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在江南有很大势力的富商。



    他就真的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疯子一样,还在悠闲的喝茶,对待一个富商就像是对待花船上的所有人一样,顺便对旁边的人道,“快点把他弄走啊,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呢?他在这里真的好碍眼啊。”



    说完后他悠闲自在的往后面一躺,身上那种独属于他那个神奇疯子脑回路的肆意和任性又彰显了出来。



    “哎,给我弄盘糯米糕来,糖多点,我要睡觉了,谁都不许打扰我,谁敢打扰我我就立马封了他的嘴。”



    随着他的话,旁边的人有意无意的堵住了还在哀嚎的商人的嘴,然后就拖下去了,其他人也陆续散去,渐渐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华荣月一人。



    外圈的三个人看着这一幕,另外两个人都没说话,尤其是三人之中的那个女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打量着花面具,似乎眼神都和以前不同。



    片刻后,在所有人都离开时,还在躺着的华荣月突然睁开了眼睛,表情若有所思。



    看今天那三人的反应,似乎他们所在的那个组织……还算个守序阵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