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走了,宗越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里,此时正好下人们往大门口挂红灯,铁喜字。
这在他眼里,格外刺眼。
他即将要娶亲了,但新娘却不是自己爱的人,说出去,别人都会笑话他这个世子吧。
“世子,进府吧!”身后萧时说道。
宗越木讷的点点头,一步步走向台阶,然后走进那身不由己的大牢……
耶律弘新果然没有骗乔南,约摸骑行了两个小时,他察觉到女人脸色有异常,果断下令,原地休息。
也不顾属下的告诫。
他拿来水壶递给乔南,乔南面色苍白,接过后,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滋润了她的喉咙,但也让她小腹的疼痛感加剧。
“是动了胎气么?”耶律弘新皱眉问。
“不然呢。”乔南没好气的回答。
她就说不要骑马,不要骑马,虽然骑得慢,那肚子嘚嘚嘚嘚的,里面孩子能受得了么!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么严重!”耶律弘新真诚的道谢。
身后的护卫们一脸震惊,他们从未见过自己首领对一个女人道歉!
“这样,我们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我吩咐他们给你煮点清粥。”耶律弘新说完,就去到河边,嘱咐那里正准备打水的属下。
一起随行的来的是没有伙夫的,大家都是征战沙场的莽夫,随便吃口东西就能填饱肚子。
现在耶律弘新说要煮个清粥,两个属下傻眼了。
“首领,要不烤鱼吧!”
“就是,烤鱼多方便!”
见两人一脸为难,耶律弘新锐利的眸子像刀一样锋利。
“怎么,放个米添个水这样的事都做不到?既如此,你们就没什么用了!”
两人浑身一颤,立马单膝跪下,解释道:
“首领,不是我们不愿意,是没米啊!”
“有米也没锅啊!”
耶律弘新这才想起来,他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风餐露宿都是习惯了的,突然带上了个娘们,谁还体贴的想着带米和锅呢!
他顿时沉默了,刀眉竖立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乔南,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一点喜色,看起来虚弱无力。
他可是答应过宗越,保她们母子平安。
“你们在这保护好她,我去去就回。”
“是!”
耶律弘新进了树林,乔南并没注意他的动向,刚刚喝了水,小腹隐隐作痛的情况已经渐轻,但她还是不敢乱动,就靠着树睡下了。
她靠的这颗树很大,茂密的叶子刚好遮挡了刺眼的阳光,足够给她提供一个安心的场所。
耶律弘新沿着水源往树林深处走,走了没多久,他就看到几户零落的人家。
他从小就知道一个生存条件,只要沿着水流的方向走,就能找到人生存的痕迹,就能找到生机!
他一直谨记这一点,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他来到一户炊烟袅袅的人家篱笆外站定,现在正是大中午,刚好是饭点,站在篱笆外都能听到里面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有人吗?”
不多时,里面走出一个农妇,看到耶律弘新,顿时愣住了,眼里错愕不已,她从未见过这么气势不凡,高大威武的男人!
若是重返二十年,她绝对会想嫁给他!
“这位公子你有事?”
耶律弘新抬手作揖,客气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本是商人,带走舍妹一起出来,不曾想她水土不服,倒下了,这荒郊野岭的也找不到什么大夫,我就想着能不能给她找口热的,先让她肠胃舒服一些!敢问大娘可否给我煮一碗清粥,我愿意给钱!”
说吧,耶律弘新拿出一两碎银。
农妇顿时眼睛一亮,一两银子可是他们这种乡下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行行行!公子快进来,我炒完这个菜,我就给你家妹煮清粥!”
女人笑逐颜开的将耶律弘新请进门。
恰好,这家的男主人回来了,看到耶律弘新明显也同自己女人一样被吓住了,随后在女人的解释下,他才清楚来龙去脉,立马巴结着耶律弘新,端来凳子让他坐下。
耶律弘新很健谈,即使是跟男人这样粗鄙的乡下人,他也能应付两句,这让男人很意外,他本以为像耶律弘新这样的富家公子都是目中无人的,没想到那么亲切。
两人交谈了半个钟头,刚好粥也好了,农妇洗了个干净的碗装上,然后小心翼翼放进家里唯一的食盒里。
“公子,我家简陋,就只有一碗清粥,连口像样的菜都没有,不过你放心,我放了几片泡萝卜,越吃越香,说不定能让家妹胃口变好呢!”
“多谢大娘!”
耶律弘新含笑接过,转身就走,背过身子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寒霜。
“娘,刚刚那是谁啊?”
这家主人的女儿刚好从姐妹家回来,看到耶律弘新离去的背影,不禁好奇。
这笔挺的身姿,还有那霸气的步伐,想必他定是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
她花痴的想。
农妇抬手拍了下她的额头,打破了自己女儿的幻想。
“别看了,人家是看不上你的!啧啧啧,真是可惜了,你不知道这公子长得多俊啊!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农妇用自己唯一知道的形容词来形容耶律弘新的帅气。
一旁的女儿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天神下凡,那肯定是个很俊美的男人了!
“不行,我得去抓住这个机会!娘,刚才他从咱家借走什么了?”她激动的问自己母亲。
女人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虽然想说她是妄想,但她也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自己女儿可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美人!
如果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未尝不可!
于是,她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少女认真听完,转身进了厨房,拿了几个刚出锅的白面馍馍,还有一盘小菜,放进托盘里,就往外跑。
“你干嘛啊!那是咱家的午饭!你端走了我和你爹吃撒!”
“你们下面吧!”
少女就这样没心没肺的跑了,留下老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
“得,我又得重新做饭了!”
女人叹了口气,认命的转身进厨房,不多时,烟火气再一次从这家烟囱里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