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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死斗(二)
    寒荞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她挥舞着手臂,将水果刀送进了负伤的一只豹子的心窝。 又抬脚踹向咬住自己腰侧豹子的命根处,一个肘击击打在咬住自己胳膊的豹子咽喉处,然后猛地一挺身,从豹子的围攻中脱颖而出。 只是这一番激斗之下,寒荞全身染血,整个人就像从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死死的盯住了那群红眼豹子。 寒荞抽空拽下衣摆,绑在手臂上止血,臂弯处已经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 齐昊整个人都懵了:“荞儿!” 他什么都忘了,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他的眼中只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浑身浴血,却还活生生的人。 还活着,真好! “你回来做什么?”寒荞的声音很冷。 豹子怕火,一直对齐昊有所避讳,齐昊仗着手里的火把,小心翼翼的走近寒荞。 等两人顺利会和后,齐昊对着寒荞笑笑:“我来接你回家。” 寒荞一愣,随即她逃避一般的扭开头,只是握着水果刀的手有些颤抖:“我不需要。” 齐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碎,将火把递到寒荞手中,便着手开始帮寒荞的伤口止血。 寒荞身上的伤口很多,齐昊一边包扎一边皱眉,她身上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他很难想象那个娇生惯养,任性妄为的女孩,要有怎样的毅力,才能在这样的重伤之下闷声不吭的。 寒荞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声音异常冷静:“一会儿,我会牵制住豹子的注意力,你带着水果刀……” “不行!”齐昊边包扎边皱眉道:“水果刀给了我,你连最后的防身利器都没了。” “我还有火把。”寒荞眉宇间尽是戾气:“不要小看火把的威力,比起那把幼稚的水果刀,它们更忌惮的是火。” 齐昊帮寒荞将身上冒血的伤口处理好,手持水果刀面向豹子:“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丢下你独自离开。” 寒荞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死在这里,可就没命与我那好姐姐双宿双栖白头到老了。” “我们都会活着。” 齐昊轩眉舒展,眼中的自信让寒荞都忍不住侧目,这家伙似乎与噩梦中的他不一样了。 “你用火把掩护,我来搞偷袭。”寒荞没有再反对,而是将火把塞到齐昊手中,自己则夺过了齐昊握在手中的水果刀。 齐昊点了点头,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围住他们的豹子,火把挥舞,逼退企图扑上来的豹子。 而寒荞则瞅准了机会,趁着豹子扑上来又退下去的竭力点,猛地冲上前,给予豹子沉重的打击。 几个回合下来,本已经狂躁的豹子,竟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它们盯着齐昊和寒荞两人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得失,最终领头的豹子不甘心的低吼一声。 原本围上来的豹子便都愤恨的瞪了两人一眼,然后便发足狂奔,往雨林的深处退去。 地上留下了五只豹子的尸体,草地上鲜血淋漓,齐昊紧绷的唇线终于松开了些许,他长长的呼出口气:“荞儿,我们得救了……呵呵……我们活下来了。” “是啊,活……下来……来了……”寒荞紧绷的那根弦似乎在刹那间崩了,她只觉得浑身疲累,仿佛整个世界都暗淡下来,她努力的眨了眨沉重的眼皮,看着齐昊那张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那双眼瞳里紧张焦急的情绪,竟奇迹般的让寒荞有种自己被在意重视的错觉。 她在想,或许她终于知道自己心底缺失的那部分是什么了,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一生如此顺遂,父母疼爱,姐姐宠爱,朋友交心、真挚,而她却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全是世界抛弃了般孤独,原来,她所缺失的,仅仅只是这个人而已…… 眼前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她的身体也仿佛失去了重量,身体飘飘忽忽的飘了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寒荞觉得自己眼前一下子明亮起来,只是她依然悬浮在空中,而在她的正下方,一个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正紧闭双眸,躺在一大堆滴答乱响的仪器中。 她看到在病床边,一个憔悴萧瑟的背影,正垂着脑袋,似乎在凝视着病床上那个自己的脸。 渐渐的,那颗脑袋越来越靠近病床上的自己,寒荞已经明白了那张病床上躺着的,就是身受重伤的自己。 此时见自己的身体就要被眼前这个不明身份的人给侵犯了,也顾不得自己正处于失重的诡异环境中,连滚带爬的从空中游下来,拽着男人的衣领就想要给他一个过肩摔。 但她的手却一下子穿进了男人的胸膛,那个男人的脸也被寒荞看了个清清楚楚,那是……齐昊? 齐昊的样子看上去很憔悴,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他就那样深情的凝视着病床上的病患,虔诚的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她唇上。 寒荞只听到齐昊那有些暗哑的嗓音哀求道:“荞儿最是心软了,是不是?……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医生说医院不留治死人,非要赶你出院,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将你留下的?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荞儿乖,醒过来好不好?” 寒荞有些诧异,这个人与雨林中那个人的语气有着天壤之别,难道自己这一觉睡的有点久? 寒荞看着病床上完好无损的自己:“连伤口都不见了,看样子好像是睡的有些久了。” 寒荞正在纳闷,就觉得自己身体猛地往下沉,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然后…… ********************************************** 难道自己这是要醒了吗? 寒荞心中激荡,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四肢百骸那几乎扯碎魂魄的剧痛折磨的差点再次魂飞天外。 等她适应了那股剧痛,才缓缓睁开了有些沉重的眼皮。 而她的病床前,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