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二小姐哈哈一笑:“都有。”
寒荞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海水味道,和小破面包车里面那浓郁香味中掺杂的丝丝海水味一样,她微微眯起了眼目,淡淡道:“你想做什么?”
寒二小姐目光冷凝的落在寒荞身上:“做你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寒荞危险的转动了一下手腕:“哦?”
寒二小姐无所畏惧:“杀了他们。”
“错在我一人,你要想泄气,要杀人,就杀我一个,不要牵连无辜,有罪的是我,荞儿手上不能沾染无辜人的性命。”寒清远高声道。
“看到了吗?”寒二小姐讥讽的看向寒荞,随即又玩味的看向寒清远:“寒老头,你以为小荞儿还是当初那个干净的小荞儿吗?拜你们所赐,她的双手早就不干净了,你问问她,她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条人命,她能走到今天,到底是踩着多少尸骨走过来的?”
寒荞不为所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未变分毫,寒清远却早已老泪纵横:“是我的错,是爸爸的错……”
“一句错了,一句悔过而已,能改变什么?时间不可逆,过错无可挽回,那就拿命来偿吧,哦对了,带着你的宝贝女儿一起。”寒二小姐目光森寒的掐住了寒淼的脖颈。
“淼淼没错,荞儿,你要明辨是非……”寒清远急疯了,他剧烈的挣扎着,任由鲜血晕染衣衫,点滴滴落地面。
“明辨是非?呵~荞,看清了吗?在这个人心中,你永远都是错的,他认可的,在意的,永远都只有寒淼一人,你永远都是个见不得光的孽种,随手便可丢弃,你的命不值一提,为寒淼,他却可以付出生命,你看清楚了吗,寒、荞!”寒二小姐的话,字字诛心,句句夺命。
可寒荞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她,薄唇轻启,只淡淡道:“这些与我又有何干?”
整个空间一时间静默下来,寒二小姐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寒荞,仿佛她自己不是非人类,眼前这个人才是。
寒荞只是平静的说着事实:“我问你,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寒清远宠爱寒淼这件事,与我何干?他们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为了两个陌生人,糟践自己?”
寒荞平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她所说的,不过是最真实不过的事实,仿佛她与寒家原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一般,她的态度,不仅打击到了寒二小姐,也打击到了寒家父女,他们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真实的体会到,寒荞是真的没有将他们视为家人,她竟连恨和怨都不再给予他们。
寒二小姐幕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竟不知,你是如此的洒脱,哈哈哈……好好好,就算童年阴影你可以笑对,但横刀夺爱呢?还有他们间接导致你身死的仇呢?是,我知道你杀了赵瑾,但赵瑾虽可恨,但最终导致你含恨而终的,可并不是赵瑾,要知道,当初你生还的希望可比寒大小姐要多的多,可为什么到头来死的却是你?你就不恨?”
寒荞轻笑一声,她终于知道这个古怪的寒二小姐的最终目的了,她就是要激起自己的仇恨,可惜……
“横刀夺爱?”寒荞玩味的勾了勾唇角,轻轻握紧了手中的钢针,掌心的刺痛让她微微挑起了眉:“既然能被夺走,那就说明他不够爱我,既然这个人都不爱我了,我为什么还要为这件事费神?在我看来,爱是相互的,既然我们之间连通的线断了一根,那不管这根线连接到谁身上,我都无所谓,也不在乎,她喜欢就拿去,不爱我的人,就算丢了也不可惜。”
说着,寒荞淡淡看了寒淼一眼,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只是有点恶心,打着补偿旗号,昧着心委屈唧唧把人让出来的人罢了,有这样圣女般躲在暗处的情敌,最让人厌烦。”
寒淼微微低下头,一滴晶莹滑落脸颊,显然是被伤狠了。
“另外。”寒荞目光奇怪的看着寒二小姐,用无比平静的声音反问道:“他们一个是视寒大小姐为掌心宝的慈爱父亲,一个是爱寒大小姐如命的情人,第一时间选择救寒大小姐这没错吧?本来嘛,这就是人类最基本的本能啊,在陌生人和自己的亲人之间,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这块他们所做的决定也没毛病。”
“你不恨?你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拜他们所赐,你……”
“你都说了是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是说,一旦你完成了我的执念,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寒荞语气渐渐冰寒起来,她有种十分不妙的猜测。
寒二小姐的脸色一瞬间变的很难看,她一把拽起寒清远的头发,将他的脸扭向寒荞:“看清楚,你真的打算放过他!?”
寒清远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恢复了一片平静,他静静的看着寒荞,用十分轻缓的声音道:“荞儿,你走吧。”
他没有求救,更没有说任何试图挽回的话,即便是刚才寒荞说了那么多伤人伤己的话,他都没有吭声,现在被人提溜过来,也只是平静的让他多有亏欠的二女儿走,甚至连为大女儿求情都免了。
直到这个假的寒二小姐,将他二女儿过往所受的委屈一一道出,他才恍然,原来他家老二竟受了这么多委屈,他的漠视对他家荞儿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导致现在荞儿与他形同陌路,他恨不得回到过去,打死当初脑子犯抽的自己,那样不负责任的爸爸,确实还不如没有。
他心很疼,疼的不能自己,因为即使这样,这丫头在得知他们被劫走后,还是现身了,他家荞儿像极了她母亲,心软时常常让人不知所措。
寒荞明显愣了一下,她不确定自己在寒清远眼中看到的情绪是什么,但她很清楚这个人表达的意思,他让自己逃,他不再为寒淼寻求生机,他只是单纯的想让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