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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金陵(10)
    翡儿从一边把所有的话都听见了,那许氏想要污水泼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夫人是如何说的,她也听见了,新月对她的看顾,翡儿也都记在心里了。



    新月进到内院,觉得额间疼痛,扶着眉间,对翡儿说“翡儿,把我头上的东西都拆了,我头疼的厉害。”



    “是,是奴婢的错,梳发时,梳的太紧了。”新月有些踉跄的坐在了妆台上,心中急躁,也就亲自动手把两只步摇取了下来,步摇的长钗,被新月握在手里。



    翡儿仔细的为新月拆着头发,乌发散开,新月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夫人,别哭,为那些人不值当。”翡儿用梳子为新月梳着头皮,缓解新月因为恼怒而紧绷的神经。



    “姑娘,可别哭了。”王嬷嬷收到了消息,匆匆来了。



    她从新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照顾她,行止规矩,都是她在教习,幼时新月襁褓中,她也是日夜哄着的,如此,新月的母亲和姑母去世后,新月身边她最依恋的人,也就只有这位王嬷嬷了。



    新月看见了王嬷嬷,立刻止了眼泪,因为心急,帕子都没来得及拿,只是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新月的手背王嬷嬷抓着,然后王嬷嬷从怀里拿出手帕,细细的擦干净她脸上的眼泪“姑娘还真的跟小时候一样啊,受伤了,委屈了从来不会哭给您在意的人看,如此看,老奴还真的是姑娘心里的人啊。”说着,王嬷嬷淡淡的笑了笑。



    新月如此,低着头,不敢看王嬷嬷。



    王嬷嬷细细的给新月擦着她袖间的污渍“嬷嬷教了你多少次,大家闺秀,这衣饰的清洁,如同脸面上的洁净一样重要。”



    “嬷嬷,我害怕。”新月思索着,说出了心里最深的想法“我怕,走错,再入那无尽的…”



    新月说到这里,止住了话语,把梦里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让王嬷嬷还以为自己是生了病,急上了火。



    “好孩子,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吗?”新月一听,眼泪立时就止住了“我,父亲…”



    “他本不必死的。”王嬷嬷伸手,捧着新月哭得通红的脸,拿着帕子,给她擦干净又流出的眼泪“可是他还是去了,他难道就不怕吗?”



    “嬷嬷…”提起自己的父亲,新月笑了笑“嬷嬷还真是抬举我,我怎可与我的父亲相提并论。”



    “我只是想同姑娘说一说,想来姑娘也明白了。”说着,王嬷嬷抱了抱新月“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新月轻轻的推开了抱着王嬷嬷,她现在还不是靠在嬷嬷的怀里,哭泣委屈的时候,她还有好多难关要过“嬷嬷的一说,新月明白了。”



    “好了,看来嬷嬷还没老,哄姑娘你不哭的本事,还是一流的好。”新月的性子,若是往深了说的几分豁达,都是受王嬷嬷的影响。



    “是,嬷嬷最厉害了。”从小新月就觉得王嬷嬷好似有魔力一般,她总是几句话就能让自己身上不疼了,心里不难受了,她还去偷偷问了国师,王嬷嬷是不是国师用纸变得,来照顾自己的。



    “走吧,瑶小姐醒了,吵着要吃饭呢。”



    “瑶儿醒了?”新月这个消息,比什么都开心,说着,新月立时就站了起来,一头长发披散着,还没梳拢好。



    “来”王嬷嬷拿了梳子,亲自给新月梳头发。



    翡儿从旁站着,看着王嬷嬷给怎么梳的头发。



    王嬷嬷瞧翡儿看的仔细,也认真的教她“夫人的头发软,每次梳发前,先用桂花油拢一遍,只是发尾的地方,不必太多,发尾柔软,也挂得住首饰,还要合着夫人的身份,把头发梳的两面油亮,一丝碎发都不能留。首饰之物,夫人喜欢素雅,再看着夫人的衣物,多选玉饰,若有场面,见人的事,再用金饰,但也不可多用,金玉同用,总显得玉不雅,金不贵,所以不可同用…”



    新月听着两个人说着话,有些疲倦的闭起了眼睛,把手里一直握着的步摇,放在了妆台上,喃喃道“我自然,不能丢我父亲的人。”



    新月坐在餐桌上,看瑶儿像没事人似的吃着东西,她很中意颦儿煮的热粥,一会的功夫,已经吃了两碗,伸着碗让颦儿再给她盛半碗。



    此时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也难怪瑶儿会饿。



    新月把她的碗拿了过来,夹了一只肉包给她“只吃粥,就算是再吃两碗也不会吃饱的。”



    “可是颦儿的这粥做的很是好喝呢。”新月没办法,又给她盛了一勺,但是奈何手里的碗太小,比喝茶的盏也大不了多少,一勺就已经半满了。



    瑶儿见新月笑,这是她从进来以后,第一次带着一点点笑容“看来大嫂真的是为我出嫁操碎了心,因为我们后天就要走了,这会就吃不下饭了,大嫂,我可是要三月里才会出嫁。”说着,瑶儿把新月面前,一口都没动的粥,往新月面前挪了挪,新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碟子,干净的筷子,自己真的还什么都没吃,原本去豫王院的时候,自己还有点饿。



    说着,新月勉强着自己,拿起筷子,正欲吃一点自己喜欢吃的瓜菜的时候,却想起来,因为不是做瓜菜的季节,所以那日新月就不让厨房上瓜菜了。



    “夫人,吃点粹菜吧,奴婢昨日才腌在酸米糠里,酸味淡淡的,但也胜在开胃和清爽。”说着,颦儿从新装了一碟,已经被瑶儿吃的差不多的菜,放在新月的面前。



    “事情办妥了?”新月问。



    颦儿点头“是”



    “大嫂,你把颦儿给我吧,作为我的陪嫁,什么十五万两的嫁妆我都不要了,就要颦儿这个会做菜的丫头。”说着,瑶儿抱住了颦儿的腰“颦儿,你该洗澡了,身上一股鸽子屎味。”说着,还拍打着颦儿身上的一片污渍。



    “是,瑶小姐。”颦儿有些不要意思,想要挣脱却垂着手,不敢动。



    新月看她别扭的样子,立刻给她解围道“我把颦儿的师父派给你。”



    “颦儿还有师父?在那里在那里?”瑶儿立时来了兴致,换着抱起了新月,新月看着瑶儿唇色上,淡淡的青紫,新月伸手,给她擦去嘴角的米粒,认真的说“是我的王嬷嬷。”



    “算了,算了”瑶儿嘴里念叨着松开了新月“你就是把我皮扒了,我也不敢要您的王嬷嬷。”



    “是啊,臭丫头,你也知道要我的人,是要被扒皮的。”说着,新月不知不觉,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瑶儿拿起公筷,夹了一筷子粹菜给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