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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夏蝉(4)
    “娘,我到底要如何,才能如你和姑姑一样呢?”说着,我伏在母亲的膝上,她有些无奈,她伸手抚着我的头发“你总算是明白了。同样是陛下的儿子,如果没有底气,也无济于事。女儿啊,家族,身份都不一定做你的底气,而是你自己,真的有分寸,多思考少冲动,再加上你这么聪明,就一定可以有你自己的底气的。”



    “娘,你要教我”我这次真的对我的母亲,心服口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这样,有勇有谋。母亲笑了“傻女子,为娘什么时候没教你啊。”



    如此,我惹了一场祸,又对着母亲撒了会娇,就免了一次打,我也有一份不算愉快的经历。



    蝉鸣还是刺耳,它们总是会在我午睡的时候出来,真的是让我不胜其烦。我又一把扯开了我头上的薄被,冲到了栏杆处,正要喊人来粘杆粘去这些讨人厌的蝉,却还没开口,就看见一只翠绿的竹竿,正在一下下的打着我窗外的那颗樟树。



    我顺着竹竿向下看,心想这人怎么如此的不专业,将叶子都打了下去。



    “我母亲和哥哥都说不要让我叫你小奴才,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可不就是奴才做的事。”容焕满头大汗,吃力地举着并不沉,却不好控制的竹竿,我看着他,忍不住的撅起了嘴,要刺他几句。



    “上,上次来你嫌蝉鸣吵你休息,我,我就来看看。”



    “我哥哥呢?”我问。



    “柴,柴兄去拜见王妃了。”他依然结结巴巴的,我看着他,问“风寒可好了?”



    “没,没事了。”一片叶子落在了容焕的脸上,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但还是有碎片落入了他的眼里,我看了以后咯咯的笑了,见他艰难的揉着眼睛,我伸手,揪下几片树叶,又往她身边丢了下去。



    容焕摇着头:“不,不要啊。”



    我哈哈的笑着,欺负这个小奴才,还真的是我被禁足在家最有趣的事情。



    等我玩够了,容焕身上已经全都是我丢下去的叶子,他拍打不及,开口道“你娘,又让你抄书了吗?”



    我看着他,见他身上没有背那个土兮兮的布包,才放下心来,摇摇头“没有,我娘就是让我在家里待着,不要出门去。”



    我有些无聊的托着腮,看着正在想办法的他,然后继续说道“倒不是我娘强迫着我待在家里的,我只是不知道去哪里,倒不如被禁足在家。”



    “是,是有人欺负你吗?”他抬着头,抬着头好似还不够,还翘起了脚尖,因为站不稳,又差点摔在地上,我看了以后,又咯咯的笑“你还真的是笨,站都站不稳。”



    “柴郡主”他看着我笑了一会,叫了我一声。



    “我的名字叫云娥,柴云娥,是美女的意思。”我托着腮,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云娥姑娘”他掬了掬手,郑重地向我行了一个初次见面时行的常礼。



    我哼了一声,道“你个小奴才,怎么可以叫主子的名字。”



    “是,是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的。”容焕很是困惑我时好时坏的情绪。



    “我就是让你知道一下我的名字,以后你是小奴才,我是主子。你不准看我,不准跟我说话,不…”我顿住了声音,看着站在容焕身后,脸色铁青的母亲,吓得我立刻就缩了回去。



    容焕没有发现,抬高了声音“还,还有什么?”



    “六皇子”容焕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柴王妃。



    那日柴王妃得罪了贵妃和大皇子,虽然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但归根结底,这件事,还是因自己而起。



    容焕拘身“王妃安好。”



    “六皇子好似很喜欢小女?”柴王妃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在无形中给了人一种压迫感。



    “本…在下不敢,只是觉得,柴郡主是有趣,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容焕抬头看向二楼的栏杆,并没有看到那个活跃的身影。



    “殿下,您对小女对您的称呼就没有意见吗?”柴王妃故意提起,容焕顿了顿。



    他知道柴王妃为什么这么说,柴郡主之所以叫自己小奴才,其实更多的是在,反复的提起自己的母亲,原本是柴皇后婢女的事情,他一开始也是抵触这个称呼的,只是他知道这个心思口快的女子,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



    容焕拘手“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可是,妾身见殿下您并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云娥福薄,当年出生的时候就请过上清宫个大师看过,她啊,没有为妃为后的本事,勉强成之,是郁郁寡欢,没有个善终。当然了,我们柴家已经有足够多的皇后,并不缺她这一个。想来,殿下也同意妾身的这个说法。”



    “本皇子也没有为皇为帝的福气,以后也不过被分个不大的封地,做个闲散的王爷。应该可以为自己和妻子做到,王妃口里的善终。”容焕袒露了心迹,之后直直的看着柴王妃。



    柴王妃淡然一笑“殿下想的还真是很远,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是啊,王妃,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天色不早了,本皇子就告辞了。”



    我猫在栏杆的下面,虽然声音有些小,但也是完完整整的听到了母亲和六皇子的谈话。



    我们两个人的年纪都尚小,现在就说这个是不是太早和远了。



    想来母亲也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这每一年的夏天,该死的蝉鸣都是我的敌人,我窗前的树木,我没有一日不希望它们被雷劈倒,这样的话,那该死的蝉,就不会叫个不停了。



    今年是大皇子被立为太子的第五个年头,今天也是二皇子的祭日,母亲照例要去进宫去,她有些不放心的来看我一眼,我伏在床上,不住声的咳嗽,头上的帕子也越来越热,前夜下了场大雨,我从哥哥起的诗会上回来,躲闪不及,淋了场大雨,回来就发烧咳嗽,病的实在不行,如此,我都有些迷迷糊糊了。



    母亲本不想进宫的,不只是我哥哥也病了,我们两个人是她全部的指望,姑母这几年式微,整个柴氏家族都不怎么重视她了,但是母亲对她尊重依旧,母亲说当年生哥哥的时候,如果不是姑母特意找来的太医,她恐怕就保不住性命了,人啊,就是要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