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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异类(1)
    一片落花,落在了新月的掌间,她没有发觉,她正出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边又坐了一个人,这次没等她去看,那人就已经开口了“你说,你怎么招惹这种,你惹不起的人?”



    新月偏过头去看容映,眼眶带泪,容映的气息立刻就弱了下来“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他完全是为着你来的。”



    新月还是不说话,容映有点慌张,伸手去抓茶杯的时候,却发现茶杯已经没有了,原本站在一边,这会不知道去哪里了,自然也没人要给他上茶。



    “新月…”



    “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应该如同上次,要拿我为难太子哥哥一样,让你把我绑去。你会吗?”新月打断了他的话,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你已经看的很通透了。”容映从侧面,回答了新月这个问题。



    “就算我是你喜爱之人也不行吗?”新月的双眼失焦,泪水依然在她眼眶里打转。



    “新月,爱人为何物?”新月听后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于是容映继续说道“心中之爱,也只能在心中留着。可是我觉得,要有比心中这点爱意,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了?”



    “比如恨意,比如天下。”容映回头不在看新月,而是看着廊下的男男女女“你也可以怪我心硬如铁,可是对你好的,比如容映,他最后又是个什么结…”



    “啪”新月站了起来,打了容映一巴掌。



    新月这一巴掌,好似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引得所有人都瞩目于此,新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准,我不准你再提起他。谁都可以说他,你不可以,你不仅是他的敌人,也不仅是害死了他的人,你还是,他的…”



    即便新月已经不在顾及什么面子了,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新月看着容映的眼睛,突然就没有了声音,然后单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眼中的眼泪流下来,然后转身离开。



    刚刚走出廊下,就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新月有些狼狈的摔在了地上,她穿着白色的袍子和衣服,摔在地上,大半个身子都落上了灰尘。



    被撞倒在地新月,脚上用力,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抬眸看向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拉自己一把,最后那个也被他撞倒在地的人,俯身把手伸给她“新月姑娘,你还好吗?”



    新月抬头,看见了一个年轻男子,他穿着用“华光满霞”的锦布做的衣服,一看就会非常有钱,这种布料,虽然是素雅的青白色,但是从各个角度看这件衣服,都会有着如同霞光一样的华光,这就算是有钱也很难买到。



    季飞宇揉着被撞的生疼的胸口,看着有些慌张的新月,再一看新月的身上,已经弄脏了半边的衣服,季飞宇脱下身上的长袍,披在新月的身上,然后把她拉了起来。



    “新月姑娘,我的店铺就在附近,那里支了个小棚子,可以过去换一下衣服。”新月站稳了以后,低下了头,然后有些狼狈的跟着季飞宇走了。



    六宝斋每年都会来这里参加游园会,赚的钱刨去成本,就全部捐给上清宫,由上清宫一并捐给穷苦的人。这是他那个便宜父亲,临死之前,反复交代过的。



    今年,也是季飞宇第一次主持这样的活动,效果还不错。他正要四处走走,还没走几步,就被眼前的新月给撞到了。



    他看着低着头,坐在角落里的新月,她身上脏兮兮的,而她的侍女,也都没有跟过来“新,新月姑娘,您,您看我要不要派人去叫一下你的侍女?”



    “她们都让我打发去外面了。”新月有些失神,她想要站起来,可是她觉得自己的脚腕生疼,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那您,您的衣服…”季飞宇不知道新月怎么了,所以有点不知所措。



    “我,我没有带换的衣服来,劳烦季公子叫一下我的侍女吧。”新月想要回去了。



    “姑娘,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不远的地方,有在下的衣服铺子,我可以派人去给姑娘要一件衣服。”季飞宇听得出来的新月的语气。



    “不,不用这么麻烦。”新月说着说着,心中不忿,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一点都不麻烦。新月姑娘,您别哭啊。在下,在下…”季飞宇慌了,不知道是上前,还是离开。



    礼数让他现在就转身离开,可是他却一步也走不动,而是伸手自怀中,拿出手帕,递给新月“新月姑娘,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在下,在下或许,可以帮忙。”



    “帮忙?”新月听了以后,不禁失笑“我这个在局中的人,都没有办法破局,你也是没有办法的。”



    “正是因为您是局中人,所以您才更难破局而出。而在下在外,或许真的可以帮得上忙。”



    “那你可以杀了外面那两个最尊贵的人吗?”新月堵着气,大声的说。



    季飞宇听了以后,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又四下看了看,最后,深深地注视着新月,点了点头“要在下说实话的话,那么在下,真的有能力办成这件事情。”



    “什么?”新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下说,在下可以帮到姑娘这个忙。”说完,季飞宇有些困惑的看着破涕为笑的新月,他不知道新月在笑什么。



    “季公子,您可真是幽默。”说着,新月好似觉得自己有了一些力气,于是新月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是却听到季飞宇有些平淡的说“让他们死,何其简单。让他们自相残杀就好。”



    “怎么自相残杀?”



    “最简单的方法,新月姑娘也是知道并掌握的吧。”季飞宇淡淡的看着新月。



    新月心中咯噔一声,这个季飞宇是什么意思?



    “如果姑娘没有亲自动手的意思,还有别的办法。煜国有位长公主,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依然还没有出嫁。”



    “翼霞公主是煜国的,摄政公主。”新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这个“可她与我们说的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煜国虽然只是个小国,可是大圣和梁国不是。这些年,这两个国家,此消彼长,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这些年的征战中,也是各有胜负,不分伯仲。可是有了煜国的支持就一样了。这位翼霞公主,是煜国王上的姑姑,那个六岁的小王,是翼霞公主抱着坐上王位的。如今,王上还小,整个笠国上下,都在公主手中,公主想要坐稳摄政公主之位,甚至成为四国中,第一位女主,就必须要为自己找一位,非常强大的夫君。梁国太子,和咱们的晋王殿下,都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如此背景下,姑娘只需要等翼霞长公主的征婚书下来,他们两个,立刻就会自相残杀。到时候,这两位“太子”殿下,就没有精力,只注视着姑娘您了。”



    “你怎么知道翼霞公主什么时候下那该死的征婚书。”新月有些恶狠狠的说,得到翼霞公主,对他们两个已经在底下不合许久的两个来说,比得到自己这个没什么势力的小角色,重要多了。对于梁渭来说,如果能够得到翼霞公主的支持,还要自己这个容映的把柄做什么?直接可以与翼霞公主两面夹击,吞下大半个大圣了。



    “我们六宝斋,在煜国的都城南城,也是有分店的。在下听说,再过两日,翼霞公主二十五岁的生辰上,这事就会被公布与天下的。”季飞宇也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但是他说出的话,让新月在看到曙光的同时,又觉得,一定要离这个人,远一些。



    “姑娘如果愿意,在下可以很快,让那两位打起来。”季飞宇笑了笑,但是笑容消失的很快,好似根本就没有存在一般。



    “你,要怎么做?”新月问。



    季飞宇淡淡的说“自然让二人安排在翼霞公主身边的细作,传递着一些带有误导性的消息了。”



    “你还动的了他们两个人的细作?”新月皱眉,一时不可置信,随后又有些怀疑,这个人,为什么把这样本该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



    “新月姑娘,这不是您想要的吗?在下得您救命之恩,您可能不了解在下,在下身份低微,也确实不值得您细细了解。可是在下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就对天发过誓,如果谁能救在下一命,在下就可以倾尽性命,为那人做任何事情。很可惜,您是这十五年来,第一个救在下一命的人。”他说的风轻云淡,但是话语的内容,让新月忍不住的问“那,那没人救你,你遇到的那些生死关头,是怎么过来的呢?”



    季飞宇淡然“姑娘不会想知道的。好了,在下的事算什么,姑娘的事情最重要,所以,姑娘,您要在下帮您,杀了那两位殿下吗?”



    他的声音,如同一只安静,冷淡,毫无感情的蛇,自细密的沙地上游走时一样。他的目光,动作亦是如此。



    新月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两年前,在下不过只是个小小的伶人,可是如今,在下是这四国中,最有钱的人。”新月也算是见过不少达官显贵。



    商人中,皇商赵家,一直在鼓吹自己是四国中,最有钱的人,也有不少人相信这一点。而眼前的这个人,就算是继承了家业,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宝斋的老板,这“四国中最有钱的人”的称号,新月本应该觉得是他吹嘘,可是此时她却并不这么觉得。



    “姑娘当然是不信的,在下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姑娘您可要放心把事情交给在下办。”季飞宇淡笑道“姑娘可以等事成之后,再对在下下结论。”



    “季公子,我想要一件与我身上衣服差不多款式的长袍即可。”新月岔开了话题。



    季飞宇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什么新月突然擦干净了眼泪,但他依然照做,点了点“姑娘稍等。”



    季飞宇前脚走出了帐篷,后脚新月也跟了出去,刚出门就遇见了,正在四处寻找她的翡儿和颦儿,二人也是一眼就看见了新月,新月小步和二人汇合,低声的道“走,我们回去。”



    “姑娘,不行啊,敏慧姑娘在前面被几个世家的小姐公子给奚落了,奴婢是,是来…”颦儿说着,看着新月身上披着男子的长衫,而衣服下面的裙子,脏兮兮的,立刻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我刚才摔了一跤。”新月解释道,然后四下张望,看见果然不远的地方,敏慧被四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孩子给围住,而周围站了一圈的人。



    敏慧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也一直咬着牙,不肯流泪。



    新月看了,心疼到了极点,远远地看见,季飞宇亲手拿着一件衣服,向帐篷走来,新月带着两个人,又回到了帐篷里。



    二人还没来得及问新月怎么了,季飞宇弯腰就回到了帐篷中。



    “姑娘,在下找了一会,并没有找到姑娘身上这样,素色的衣裙,唯有这件,鹅黄色的长袍,颜色还淡雅一些。”



    “不拘着什么衣服,还请公子回避一下,小女要换下衣服。”说着,新月脱下身上,季飞宇披在她身上的长衫,季飞宇点点头接过袍子,转身离开了。



    翡儿和颦儿看着新月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因为这样动气的新月,就连颦儿,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姑娘,您想要做什么?”翡儿有些胆怯的问。



    新月叹气“若说今日我还要再长点什么见识的话,我想,我能让别人,见识见识我。”



    “奴婢听说,您打了晋王殿下一巴掌?”颦儿问。



    新月嗯了一声“他是活该挨打。”



    “不过一会的功夫,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翡儿有些担忧的说。



    “姑娘,您擦擦脸吧。”颦儿把投洗干净的帕子,递给新月。新月擦了擦因为眼泪,而变得有些干的皮肤后,深吸了一口气,对二人说“走吧,我们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