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18章 二回金陵(1)
    十几日的时间,寒都连着下了三场大雪,而且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冷,新月从一开始的新鲜,到现在冷的出不去门,也明白年嫂为什么每日都给她穿那么多衣服的用意了。



    这日,是新月启程回金陵的日子了,居然她离开,已经过去两年的时间了,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光景了。



    梁渭并没有骑马,而是和新月一起,坐在马车里,他一贯不是个话多的,就算是与新月一同坐马车,也只是闭着眼睛养神,但是新月大致能感觉到,他只是希望与自己多待一会。



    他们此行,从寒都出发,先到燕州,而容映,应该从燕州外等着她。



    燕州如今已经被梁渭打了下来,一定余地,都没有给豫王留,而豫王也在见到大梁的兵马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立刻收拢了自己的势力,退回了东都的王府中。



    只是可惜了江家父子,江老侯爷战死,致死都不知道梁军为什么从燕州的四面八方而来,也没有想到这是豫王引进来的,而江扬收到了新月的信,虽然并没能避免被大梁和豫王两面夹击,但是他在回京的路上,一直都在避着豫王的势力走,在豫王的大军逼近并州前,就已经在并州,把消息传给了容映。



    容映在并州也不是白经营这么多年,豫王自然不是反应过来的朝廷的对手,他为了保存实力,立刻放弃了起兵,只在东都待着,俨然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豫王是陛下的皇叔,又是先帝的亲弟弟,先帝一朝,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江扬毕竟是没在燕州看到豫王的兵马,仅凭新月的消息,他是指证不了豫王的,豫王好似就可以这么的全身而退了。



    一切的翻涌,只在暗中,表面上已经平静的好似没有旋涡。



    新月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想着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既然变了这么多,又忍不住的问“容旭,他真的没事吗?”



    “现在最没事的,就是他。陛下的意思,是赐豫王自尽,给他体面,让他陪葬入先帝的王陵,而豫王的位置,依然由容旭做,但这么做的前提,就是要豫王交出他的封地东都,以防以后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梁渭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新月。



    新月又问“那些亲卫呢?怎么样了?”



    梁渭想了想“无迹可寻。”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那些亲卫?”新月不信。



    梁渭也是不信的“这一切,就得等豫王的交代了,他是拉着他们全家一起去死,还是交代出一切了。”



    “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新月觉得梁渭了解的如此清楚,他也做了些什么。



    “我?我做的事情,你不会想知道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是想要燕州。”梁渭对自己得到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随后梁渭回头,认真的看着新月“这样,我就有地方种稻米,也有臣民,可以吃上,你吃的那种白白的东西了。”



    新月见他的目中有光,那种对于未来的向往。



    梁渭在新月眼里,一直是个阴沉不定,有一向喜欢拿实力说话的人,而且,非常的残忍,可是,好似就这么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就会看见了不一样的他。



    虽然一直以来,新月都在燕州俯下,聚县的李家村离住着,但是这两年多的时间,她一次燕州都没有去过。



    到了燕州的城门口,立刻有身着黑色鳞甲的官兵拦住了他们,这黑色鳞甲,是梁国兵士的铠甲,现在燕州易主,自然要换上梁国的兵士。



    梁渭没有下马车,但暗卫们接受盘查的时候,梁渭突然转过脸来对新月说“我们要不去聚县等容映吧,他明日才来。”



    “怎么了?”新月见梁渭有些不安。



    梁渭摇头“我不知道,但总是感觉有事发生,走,我们去聚县。”



    “回李家村吗?”新月心中有些雀跃,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回到李家村。



    “恩,回李家村。”说着,梁渭吩咐了下去,马车立刻掉头。



    梁渭见新月很高兴,问“怎么了?”



    “我在李家村的院子里,藏了一坛酒,今晚可以把它喝了再走了。”新月一直嘴馋这坛子酒许久了,如今能够把它喝了再走,实在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太医…”



    “你不用拿太医压我,太医可没说我不能喝酒,而且我也是能喝酒的,那是五斤的坛子,应该喝不醉我。”新月很是笃定的说着。



    李家村离得燕州并不远,新月回头看着,就这么过门不入的燕州,还真是有点好奇,问梁渭“燕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梁渭想了想“是个温暖,可以种大米的地方。”



    “你就是缺个种大米的地方?”



    “自然不是,这个地方,很重要,往前有东都,还有并州,如果拿下这三个城,金陵就近在眼前,而大圣就尽在我手里了。”梁渭并没有瞒着新月的意思,因为他发现新月是个虽然想得很多,也都能把事情想明白的人,只是她从来不插手,这也是新月聪明的地方,既然无力改变,那就不要螳臂当车。



    “那你觉得,你打的进金陵吗?”



    梁渭听了,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应该不能。”



    “你怎么还灰心了?”新月见梁渭说的是认真的。



    “我只要把燕州给稳定好了,我的儿子没准就能打进金陵。”梁渭雄心勃勃,但是他也明白“容映,也确实不是个吃素的,若他以后是个昏君,没准我还有机会。”



    “你既然能害死了容昭,你为什么不害他呢?”新月问。



    梁渭思考了片刻,认真的对新月说“对啊,我怎么没想过,我还可以害死他。”



    “你是认真的吗?”新月不信梁渭从没想过要害容映。



    梁渭难道一笑“我自然是与你玩笑。至于我和容映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我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是…”



    新月觉得面颊一凉,梁渭的手抚上在她的脸上,新月觉得脸间并着左半边的脖子,也是一阵酥麻,她的心跳的很快,为了不被看出情绪,所以新月低下了头。



    “我不碰你好了”梁渭以为是新月不愿意他的触碰,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新月平静了片刻问“容映什么时候来接我?”



    “明天,我已经让人给他去信了,明日就在李家村的村口碰面,他可是丢了燕州,正灰头土脸,明日见了他,我非得奚落他一番不可。”说着,梁渭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李家村还是老样子,新月一直坐在马车上,停下了车才知自己已经到了自家门口。



    姵儿在门口等着新月,看见新月下来,立刻扑了上去,扶住了她“夫人,夫人您可回来了。奴婢以为您…”



    “我这不回来了嘛,你可还好?”新月见姵儿的脸色并不好看。



    “夫人,奴婢还好,只是想夫人您。夫人,奴婢已经无依无靠了,只剩下您一个人了,您可千万不要抛下奴婢啊。”说着,姵儿就哭了起来。



    “怎么?汪大婶没有给你定亲事吗?”新月见她如此说,还以为汪氏没能帮自己办好这件事情。



    “定了,定了汪大婶的侄子。”姵儿说起了自己的未婚夫,不仅脸色一红。



    “看,你这不就又有亲人了,走吧,我们先进去。”此时刚刚午后,早起赶路,本来要去燕州,又从燕州到了这里,新月还真有些饿了,于是新月问姵儿“家中可还有什么吃的?”



    姵儿摇头“姑娘走了以后,汪大婶就叫奴婢去她家中了,平时帮忙干些活,她管奴婢吃喝。”



    “那你去汪大婶家要些蔬果和肉,我有些饿了,要做些饭吃。”说着,新月给了姵儿二两银子。



    “你饿了?”新月看着梁渭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的问“怎么?我这赶了大半天的路,难道不能饿吗?”



    “我看你别回什么金陵养病了,就在这待着吧。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听你说你饿了。”梁渭有些无奈,对新月说“我让显去镇上买一些,更快。”



    “不用,我想吃锅巴饭,你来给我烧火。”说着,新月脱下身上绸缎,细绣的披风,一把丢给了年嫂。



    年嫂看着一身华服的新月,与这不大的厨房,怎么看的都显得格格不入,但是见新月挽袖子,洗手,淘米,煮饭,一气呵成。



    梁渭站在门口,也是看着忙碌着的新月,新月见他还站着,用手拍了拍案板“快过来点火。”



    “属下来吧”说着,显就要往厨房里去,却被梁渭拉住“我来。”



    片刻,新月烦躁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蒸米饭的桶,无奈的看着这越来越多的烟“陛下,您到底什么时候,把火给我点起来?”



    “这,这不是有火吗?有火,显,你看看有没有火?”



    显就站在他的身边,一语不发,梁渭又叫了年嫂“年嫂,你看,又没有火?”



    年嫂放下手里的抹布,低头看了看炉灶,实话实说“陛下,奴婢没有看见什么火。您应该在那些大的柴禾之间,多放些干草,这样形成连火之势,才能…”



    “我不能连火都点不着吧,不用你们管。”说着,梁渭把手边所有的干草,都丢进了炉灶之中,新月开口“你不能把炉灶都填的满满的,这样没有空气,火是着不起来的。显,你来。”



    “是”说着,显就靠了上来,三两下就把火给点燃了。



    新月看着上涌的热气,总算是可以煮饭了,满意的笑了笑“显,做的不错,我多煮了一些米,一会有你一碗。”



    “我,是我已经点燃了,这炉子里本来就已经有火了…”梁渭嘴硬,新月居高临下,看着梁渭道“你们梁国一贯幕强,弱的人就要认可臣服强的人。在我看来,显就是比你强。”



    “走,显,我们出去一趟。”梁渭猛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银鱼刀柄,吓得显缩了缩脖子,很是无助的看了新月一眼。



    “怎么?比不过别人还打人?还真的是你的作风呢,你要是打了显,一会我做的饭,你一口都不要吃。”话音刚落,梁渭放开了显的衣领,又蹲下了。



    姵儿送回了食材,隐他们也杀好了鸡鸭,新月准备好好地露一手,见梁渭依然在这里碍事,于是抬脚踢了梁渭一下“陛下,您虽然贵为王上,但也不能在这里吃白饭,这火好不容易生起来的,您在这里也会给我捅坏,你跟着姵儿,去把我埋在树下的酒挖出来吧,她知道在何处。”



    “你刚才,是不是踢了我?”梁渭不动,只是低着头看着新月的脚。



    “恩,我踢了你。”新月敢于承认,然后活动了一下脚腕“怎么了?”



    “我要把你的脚砍下来。哎…哎…新月,徐新月,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吧?你刚才也说我是一国的王上,我非得…你别踢我,你在踢我?”梁渭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腰间的弯刀甚是碍事,影响他往外滚的速度了,但他的手,始终没有将刀拔出来。



    “快去。”新月总算是把他赶出了厨房,显也总算是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开始烧火“还是向你烧的火好,不大不小,正好用来做饭。年嫂,你来帮我切一下这鸡肉,切成块。”



    年嫂合上了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从新月手里接过鸡,见它斩切成块“姑娘,您真的不怕陛下砍了您的脚吗?”



    “你说谁?梁渭吗?”新月正在用小刀子切着汪氏给的这块肉,跟年嫂也只是闲聊。



    “是啊,陛下一贯都是说一不二的,属下刚才也怕陛下会砍下您的脚。”显的眼中闪过恐惧。



    新月笑了“显啊,你刚才应该看见了,你们陛下怕我踢到他的硬骨头,一直用后背,腹部这些肉多的地方对着我吧。”



    显点点头,刚才梁渭确实是这样的。



    新月有些沉思,好一会才回神过来,一边继续切着手里的鲜肉,一边几乎喃喃的说道“他啊,几次救我,在他眼里和心里,您可他自己受伤,也不会再伤我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