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石头陷阱时,何水终于知道那些树的用处了。
离小峡谷谷口差不多一米远,堆放了一排排的石头,个个差不多一两米高,一块大石头,三四个人才能推得动,亏得后面就是石林,没了大石头,青云踹几脚就有了,推过来不远。
这边的石头堆好了,青云过来看了点头,然后手往后一指,“去对面弄。”
三四宽的峡口,借力助跑,田多良黑巴两有功夫底子,没有问题,何水他们就不行了。
何水往对面瞄了眼,吓得脸发青,边抹汗边说“青爷,不行啊,太远了,俺们跳不过去。”
两米的话,加把劲,或许有可能跳过去。那么远,跳到一半,落下去,还有人
青云撇了他一眼,踢踢地上的树,“没让你们跳。那边有藤蔓,扯些过来,跟这些树扎起来,搭个梯子过去。”
何水瞅瞅地上的树,又瞅瞅那边石林上的藤,咧嘴笑,“唉,俺马上去。”
忙忙碌碌一天,才将两天峡谷的石头弄好,胡乱啃了几口干粮,靠着石林睡了。
埋伏了三天,连个官兵影子没见着,峡谷上又没看树林灌木丛,连个挡太阳的地都没有,光秃秃地当头晒着。
“青爷,官兵什么时候来”忍不住的何水开口问。
晒了一天的石头,烫死人,兄弟们没的地方藏,蹲在石块上,感觉头上快要冒烟了。
“快了”
青云满天大汗,这次截杀官兵后,要冒充官兵的身份,因为脸上没抹颜料,青云那张小白脸晒得红通通的。
得,这话就是继续忍着。
县太爷都没喊累,他们哪有脸喊
第四天,天蒙蒙亮,睡得迷迷瞪瞪的青云,听到下面传来的鸟叫声,精神一振,拍拍旁边还在打呼噜的何水。
“醒醒,官兵来了”
“来了谁来了”睡懵了的何水,东张西望。
“你说谁来了”青云目光阴冷阴冷的,抽出大刀抽了他一下,痛得何水嗷嗷叫唤。
“醒神了吗”青云两眼闪着寒光。
“醒了,醒了。”
官兵来了,何水狠狠揉了把脸,醒得迷迷瞪瞪的兄弟们,也被何水的惨叫声吵醒了,看看青爷又看看跳脚叫唤的何水,识趣地什么也不问。
何水带了一半的兄弟过峡谷另一边,剩下一半跟青云留这边。
天放亮,下面峡谷里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为首骑马的三人,却在谈论着粮食的事情。
“今年安阳石丰那边大旱,朝廷的旨令下来了,渭阳金澜几个粮食丰富的地方,征调五百万石粮食。渭阳金澜是粮食生产大户,这两个府台,各一百万石粮食。”左边的将领说。
“一百万石粮食有点多,咱们边关每年消耗的粮食也只有三千多万石,不过几个月的大旱,朝廷给难民拨调五百万石粮食,他们吃得完吗也不怕撑死。”这话是右边的将领说的。
“这是朝廷的旨令,谁敢有异议。前几天李府台找了将军,想要将齐山的夏收调出去,应付这次的事。”中间的将领砸了砸嘴。
“将军同意了吗”
中间的将领哼笑了下,扭头问他“你说呢”
“应该会同意,这些年要不是李府台,将军日子哪有这么轻松啊”
中间的将军扫了眼两人,意义不明笑了笑,将军连侄子被人杀了,都不在意,还会在意李府台的死活。
军队是将军的根基,有粮有银,才能养得起军队。动了粮食就是动了将军的根基,一个小小的渭阳李府台还不值将军牺牲这么大。
没了李府台,还有张府台陈府台。
“粮食的事情,将军自有主张,咱们兄弟不要妄议,干好自己的活吧”将领难得好心提醒他们俩。
“听说齐山来了新县令,到现在都没听到动静,该不会听到齐山县令死法,吓得不敢来了吧”
粮食的事不提了,转人谈起齐山县令的事情。
“不清楚,听说人从南方来的。他也倒霉,他要经过安阳石丰,上任的日子正好大旱,往那边逃难的人多着,听说到处都是难民流民,谁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饿狠了的难民流民,没有人伦道德,什么都吃,人也吃。
“他要是没死,还能帮李府台一个大忙。征粮的事,可以甩给他。听说新来的县令,是捐官捐来的,那小子家里家财不少,肯定还有银子,买一批粮食没有问题。”
“你小子忒阴损了啊”
“哈哈哈,彼此彼此。”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将军,怎么了”
哈哈大笑的右副将,看到前头的将军突然停了下来,打马上前来。
“你不觉得峡谷太安静了吗”将军提了提手中韁绳,坐下的马儿,有原地绕圈,将军抬头扫过峡谷前后及上空。
“有吗”
右副将抬头看了看,峡谷跟以往一样,安静的很,疑惑地抓了抓头,“一直都是这样啊”
左副将抬头扫了一圈,望着峡谷上方说“我第一次来,看到峡谷两侧上空的峭壁,心慌得很,担心上面塌下来,我们完蛋了。”
“哈哈,你也有这种感觉。我比较倒霉,第一次走这里下大雨,那雨像洪水一样,哗啦啦的从上面流下面,跟雨水一起流下来的还有沙石。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要山崩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刮多大的风,下多大的雨,这峡谷还是没变。”
这话也打消了将军的怀疑,这峡谷他也走了好几年,一直都没有问题,再说齐山掌控在他们手里,从来没出过事。
“你小子胆子还是太小了,多走几趟练练胆。走吧”将军一甩韁绳,继续往前走。
队伍继续前进。
青云走到峡谷边蹲下,往下探头看过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前方峡谷而来。
这支官兵队伍,排了三队,队伍最前方,有三人骑着马,一人居中,左右两边落后居中人两步。
从这三人的队形可以推断,中间是将军,左右两边是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