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看着这个大唐军官,没想到到最后连射箭的人都没看见。
这个军官没有看见,那些汉皇的近卫竟然也没看见,这些可是真正的武者,而且在大汉也是顶层那一类。
这么多人,竟然连刺客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捉拿刺客,行刺的人到底有多可怕。
陈方额头微微见了汗水,那边刘怡已经抱着小甜甜跑了过来,将小甜甜一把塞给陈方,就往雪鹰停留的地方跑。
陈方一把拉住刘怡。
“你要做什么?”
“我要为皇兄皇嫂报仇,血债血偿!”
刘怡甩开了陈方的手,不顾一切跑向雪鹰。
“你给我站住,你要报仇,知道仇人是谁,是谁杀了汉皇和皇后?你要去哪里报仇?”
刘怡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整个人萎顿的坐在地上,再也压抑不住呜咽的哭泣,这还是陈方第一次见刘怡哭,哭的如此无助。
陈方抱着小甜甜跑了过去,揽住如同无助孩子的刘怡,轻轻抚着她的肩头。
“怡儿,仇我们一定会报,不过我们总要先找到仇人,你还有身孕,不要这样。”
小甜甜哭泣的声音传进刘怡耳中,她终于缓缓抬头,从驸马怀里接过小甜甜,此时抱着小甜甜,小甜甜此时似乎成了刘怡可以支撑下去的唯一,不对,唯二,还有一个是她腹中的孩子。
“小姑姑,小姑姑!”
“好了,甜甜,小姑姑在这里,甜甜不怕,有小姑姑在。”
唐工坊,此时整座工坊,整个两宫之地,整座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沉重的阴霾之中,天边有隐隐的雷声,雷声滚过大地,似天地发出的呜咽哭泣。
陈方此时站在朝堂之上,他其实很少来这里,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来到大唐,出现在朝堂上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过五指之数。
此时的朝堂,压抑异常,朝堂之上没有平日的喧闹,据理力争,只有仿佛深水之中一般的沉寂。
武媚娘坐在李弘身旁,脸色有些让人觉得害怕,看了看武媚娘的脸色,身为皇帝的李弘没敢说一个字,无论是做儿臣时还是做皇帝时,李弘其实都有些怕母后,不对,是敬。
“这件事一定要彻查!”
“太后,刑部和大理寺都已经派出大量人手,彻查此事。”
“太后,汉皇和皇后的丧事?”
“太后,臣听怡儿说过,汉皇曾说过,死后若是能陪在先祖身边,也是一件幸事。”
“他们的遗体我们要归还大汉!不能葬在九丈塬。”
“是,臣还想请太后传旨九边,早做应对,要是边疆生乱我们也能及时防备。”
“旨意已经传过,你先安抚好大汉公主。”
“怡儿已经稳定下来,不会有什么冲动事情发生。”
回唐工坊的马车,陈方拉着武媚娘的手,觉察到她的手一直抖动。
“战事怕是不可避免,陈方,你觉得这事是谁做的?”
“无论是谁,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臣看过最先那批刺客的遗体,让刑部的人排查,那批人不是我们大唐之人,曾经有人见他们从北方而来。”
“还有,我让经常行走在北汉的商人确认过,这些遗体中有人身上穿的衣物属于北汉,我们这里没有。”
“还有最可疑的一点,就是这些人的体型和身上一些细节。仵作经过仔细确认,这些人生来一直在北方生活,基本可以确认,这些人来自北汉。”
“北汉!”
武媚娘的手忽然攥紧陈方的手,然后望着陈方,眼神中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冷芒。
“太后,这件事情臣前前后后想了一番,臣觉得,第一批刺客应该就是来自北汉,根据我们的军士和汉皇身边近卫描述,他们最有可能来自的地方应该是平南王府,他们都是武者,一般的势力根本豢养不起这些武者。除了北汉的几个王府。”
“而平南王是北汉诸王中势力最大一个,而且他的封地也最靠近我们大唐,臣觉得他最有可能出手的最重要一个原因是怡儿曾经对臣说过,北汉南下攻唐最积极的就是这个平南王。”
武媚娘的手此时依然紧攥着陈方的手,陈方说完,武媚娘沉默了几分,马车已经行到唐工坊,车轮停止了转动。
“第二批刺客?”
“这个臣查不出丝毫,根据现场军士和汉皇近卫叙说,根本就没发现这个人,只是看到箭矢飞至,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出现的这个刺客才是最可怕的,臣之后问过鼎玉和影,他们两个都说,在汉皇近卫全神戒备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办法用弓箭射杀汉皇和皇后。”
“汉皇和皇后身上的短箭臣拿着去了兵器监询问,兵器监几个老工匠都说从未见过这种短箭,不过其中一个老工匠对臣说这短箭做了一些特殊处置,可以让其不易完全贯穿人体,使其滞留在射杀的人体内。”
“也就是说,真正杀死汉皇和皇后的人我们对其一无所知。”
“确实如此!”
“好了,陈方,你回去好好陪陪她,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你陪着。还有,关于刺客的事情千万别对她说。”
“臣知道,也谢太后体谅。”
“去吧!”
陈方回了自己院子,那边义阳就和高安都小跑着到了陈方身边。
“驸马,你去含元殿的时候,怡儿昏倒了!”
“怎么回事?”
“刚才清玉姑娘看过,说是悲伤过度,动了胎气。”
“怡儿现在怎么样了?”
“驸马放心,清玉姑娘已经说不打紧,只是以后要多注意,千万不能再让她情绪剧烈波动了。”
“我知道了,甜甜现在怎么样了?”
“太平带着她,小孩子还是好哄一些,不过就是睡着了老是噩梦,喊母后。”
“甜甜也是可怜!”
“谁说不是,我们以后就将甜甜当自己亲生女儿看待照顾。”
“两位殿下,我去陪陪怡儿!”
“好,驸马这几日多陪陪她。”
陈方走进刘怡屋内,此时刘怡还在沉睡,沉睡的刘怡眉头依然拧紧,一抹化不开的悲痛显现在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