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监控坏了？”



    第二天一早，张常梅就在派出所发脾气地大喊。



    早上，李甜刚到店，便被张常梅拉着去了派出所，按昨天说着，张常梅联系了一个同学，两人顺利地进入了监控室。对着时间、地点，那位同学还真找到了李甜所说的“郭佳沫”，只是才看了两分钟，刚顺着监控跟了“郭佳沫”几条街，就被告知一个路口的监控器坏了，无法继续跟踪下去。



    张常梅脾气急，一听说坏了，立马就炸了。也不管什么派出所，什么同学，开口就嚷，“有没有搞错，关键时刻坏了，这要是抓个杀人犯，抢劫犯，还不活生生的让人跑了？”



    最失望的当然是李甜。



    一听到监控坏了，两手一软，拿在手里的眼镜“啪”掉在了地上。她愣愣地捡起，觉得奇怪，心想，为什么眼镜不是戴着眼睛上而是拿在手里？想了想，才记起，原来是看监控的时候，总觉得看不清，取下准备擦拭的。



    俨然，现在再怎么擦亮眼镜，也看不到郭佳沫。刚燃起的希望，这么快就破灭了。



    既然坏了，某种意义上，或许也是天意。李甜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她轻轻地扯了扯张常梅衣服，“算了，张姐，我们回去吧。”



    见张常梅怒气冲冲，那同学也忙跟着劝慰，“梅子，你还是那样，一急起来，躁的不得了，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呆会儿我再帮你们看看。”



    张常梅知道同学敷衍她，但一想，同学也是找人开的后门才看成的监控，现在坏了跟他嚷也毫无意义，只有点头应允。即便如此，出大门的时候，为了表示不满，还是故意扬着嗓子，大声说，“哼，交管违章的监控怎么没见一个坏的，这两年不知道罚了我多少钱？”



    上了车，李甜两眼呆呆地看向窗外。



    道路两旁的街景一格格地在她眼前晃过，而她几乎什么也看不进去，此刻，她坐上的仿佛不是汽车，而是时空穿梭机，转眼间穿越回到了十七岁。



    那年，她扎着马尾辫，与他一起骑着自行车放学回家；那年，她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地和他一起去新华书店买书；那年，她满心欢喜，送了他一个亲手编织的咸鸭蛋挂袋。



    “给你，这是我跟我外婆学着编的，可以装咸鸭蛋挂着。”



    “哇，好厉害呀，编得这么漂亮。”



    “我也觉得蛮好看，主要是外婆选的线颜色好。”



    那年端午节，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外婆在那儿编挂袋，就凑过去跟着学，因为一直都是他送东西给她，饼干、水、雨伞，每次当她有什么需要，他总是会出现在她身旁，然后很不经意地说，给，这个送给你。所以，她便很想有个机会，送给他一个什么东西。



    “我听外婆说，用挂袋把咸蛋挂在胸前，可以辟邪。”



    “哦，是吗？那我回去就找个咸蛋挂着。”



    …………



    “李甜，李甜……，你电话响了。”张常梅边开车边大声喊。



    “哦，好。”李甜一惊，揉了揉眼睛，瞬间从回忆的片段中飞回到了现实。



    电话是北京的照相馆打来了，问她这周六有没有时间去拍婚纱照。李甜愣了愣，礼貌的回绝。照相馆的店员并不准备挂机，继续追问什么时候有时间，好提前安排。



    “三个月之后。”李甜镇定自若地回答。



    挂了电话，李甜以为可以接着刚才的思绪再次回到梦里，准确地说，是还可以再想到她和他的过往，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写作文，越想文思泉涌，却越是连字都忘了怎么写。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清醒过来的李甜，看张常梅开的方向不对，瞪眼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