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肮脏的集市走到了我们下榻的旅店,我的手上还拽着那根草绳。坦白的说,我很不喜欢这的方式,因为这会让我觉得我是在牵着一头牲口,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女孩并不愿意接近我,而我又害怕把她弄丢,所以只好如此了。翻译建议我用草绳狠狠地抽她一顿,并说很多奴隶都是需要调教才愿意听主人的话。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上一任的主人并没有好好地训练过她。
我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方法,翻译虽然是一番好心,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很不舒服。但我也能理解,毕竟他从小就在这样一个世界里长大的,按照安良博士的话来说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根本就不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误的,只会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
我希望能用一种平等的方法对待这个女孩,虽然在外人眼中我们可能是主仆关系,但我还是愿意竭力去营造一个相对平对的关系,让她感受到平等的可贵。
我们来到了旅店,但旅店的老板却皱着眉头将我们赶了出来,确切点来说是不允许这个女孩子进到店里,理由是她没资格进入店里,而且她身上脏兮兮的,会影响到店里面的生意。我记得不错的话,调查团早就将整个旅店给包了下来,何来的影响生意这一说法?
显然这个旅店老板没有翻译那么好说话,在安良博士和翻译的交涉下,他允许女孩进入店里但前提是必须将她身上洗干净,并换掉那身脏兮兮的烂口袋。他吩咐伙计带着我们去了后院,那里有一口井,伙计要我们自己从井里打水,然后把这个女孩给清洗干净。我觉得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任务,安良博士带着翻译去给她买新的衣服,我则必须留下来把她给洗干净。
我解开她腰间的那根草绳,女孩闭着眼睛,等待着我的下一个举动。我没有理会她,走到井边费力地用木桶从井里打上来了两桶冰冷的水,然后示意她自己清洗干净,我则不好意思地走到了拐角的位置,守住进入后院的通道,避免别人闯进来。
我相信女孩是听得懂塔斯塔语的,所以我并没有跟她说太多。女孩呆呆地看着我离开,没过多久,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顿时觉得有些羞涩。
没过多久,安良博士带着翻译从外来走进来,手上提着一套简单的棉质衣物。他把衣服递给我,然后询问是否需要他去叫个女工来帮忙,我摇了摇头,按照女孩对陌生人的警惕性来看,让女工来无疑会让她感到畏惧。
我抓着衣服,双眼紧闭地往后院走去。在看不到周围环境的情况下,我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摸索着,用手试探着走到了后院。水声似乎已经停止了,我不知道女孩在干什么,于是把衣服递了过去,用英语告诉她穿上这套衣服,虽然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但这已经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我的手悬停在半空中,手上紧紧地拽着衣服。我不知道女孩在做什么,因为我一直紧闭双眼。但是过了很久,我都听不到任何声音,于是我开始担心女孩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又或者她因为害怕我而跳进了井里。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忽然感到衣服被什么东西给扯了过去,于是我松开手,悬停在空中的手终于可以放了下来,我感到手臂一阵酸痛。
在送完了衣服后,我转身试图离开,却一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我很明显地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声,但很快就戛然而止了。转过身后,我决定还是睁开眼睛离开,虽然有些心虚,但不至于那么狼狈。
翻译对于我的做法表示不能理解,他觉得我作为主人如果过于纵容,只会让奴隶越来越放肆。我已经不想跟他继续争执下去了,毕竟我们两个来自不同的世界,不但理念不同,甚至连人种都不同,他很难理解那种人人平等的普世价值观。
对于安良博士,我真的很感激他,今天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根本就无法将那个女孩给解救出来。我用拥抱表达了协议,但安良博士苦笑地推开了我,显然很不喜欢我这样的表达方式。
安良博士给女孩买的是那种很严实的连衣裙,按照他的说法,裙摆应该只到膝盖,但女孩却穿出了长裙的感觉来。洗净后的她看起来精神了很多,湿漉漉的头发连结在一起,不时滴出水来。身上肮脏的污垢也被清洗了出来,露出了那白皙的皮肤。
女孩注意到我们的目光,她似乎显得很拘谨,低着头双手忍不住放在胸前,我能看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井水的冰凉还是对我们的恐惧。
我们带着女孩找到了领队,表达了我们的想法,最开始领队强烈反对我的做法,并让我立刻将她弄走。但是在安良博士的劝说下,领队做出了让步,同意我留着女孩,但前提是必须看管好她,而且不能对她做任何违反规定的事。
在得到领队的同意后,我忍不住再次给了安良博士一个大大的熊抱。我看得出来,领队之所以会同意我们的请求,完全是看在安良博士的面子上。他真的帮了我很多,从我们进入异世界以后,他都一直将我当做他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真的很感谢你,达瓦里氏!
日记的最后几段写得很潦草,看得出来阿纳托利博士相当地激动。读到这里的时候,白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看到她的脸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通红了起来。
“会不会往下读就开始少儿不宜起来了?”胡道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程子昂捣了他一下,骂了一句:“乌鸦嘴!”
“哇,一天之内听了两个爱情故事,我感觉都要陶醉了,要是我的父母也有那么唯美的爱情故事就好了。”唐默说着,很夸张地往洛尔身上靠。
“你说归说,别动手动脚的。”洛尔无奈地抓着她的手说道。
“还要读吗?”白月对大家问道,眼睛却看向了洛尔。
“额,要是你愿意的话,就读吧。”洛尔说道。
“月儿,再读一段吧!”唐默靠在洛尔身上,一脸期待地说道。
“嗯!”白月点了点头,翻开了下一页。只见她默念了一遍,在确定没有任何违和的内容后,她就开口读了出来。
2030年6月x日,异世界
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会嫁给安良博士。
距离上次我们买到女孩并且带回来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里,我们两个就住在一间房间里,当然,房间里有两张床。这原本是我跟安良博士的宿舍,但自从女孩留下来后,他就搬去跟翻译住一块去了。老实说,我之前已经做好了她睡床我睡地板的打算了,但安良博士的做法让我大为感动。
三天里,女孩从抗拒睡床,到愿意睡床,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因为语言不通,所以我不得不依赖于手势。我跟翻译学了一些塔斯塔语,并希望能教她一些英语,这样可以让我们的交流不至于那么尴尬。其实也可以人翻译来跟她交流,但女孩似乎对翻译很抗拒,并不愿意跟她说话。
“我,不是,你的,主人,master,额,我是,你的,朋友,friends...”
我很费劲地用塔斯塔语和英语跟她说明情况,也希望她能学会一些简单的单词。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对我说的奇怪的语言表现出了疑惑。
“伤害,no!虐待,no!平等,yes!!”
我很夸张地用上了手势,双手交叉做了个反对的手势,并拼命地摇着头,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但女孩依然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也许是我的表达方式不对,很难搞让她明白我的意思。我猜想,安良博士应该有办法让她理解我的意思吧。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我就应该先学一些塔斯塔语,这样也就不会碰到这么尴尬的局面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女孩伸出手碰了我的手臂一下,随即又马上缩了回去,大大的眼睛惊恐地打量着我。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还是报以微笑,表现出了我最大的善意。
她看到我的笑容,再次大着胆子伸手碰了我的手臂,眼睛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到我没有反应,她揪起了我的皮肤稍微用了一点力拧了一下。看到我吃痛地皱起眉头,她马上把手给缩了回去,一脸惊恐地盯着我看。
我继续露出笑容,并摇了摇头,示意我并不会生气。看到我的笑容,她再次伸出手来,放在了我的手臂上。通过皮肤的接触,我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她那剧烈的心跳。
“平等?”终于,我听到了她用塔斯塔语说出了这个单词,顿时感到欣喜若狂。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我同意这个看法。
“伤害?”她继续问道。
“no!”我双手交叉,摇了摇头说道。
“虐待?”
“no!”我继续双手交叉,然后摇头。
“主人?”她歪着头问道。
“no!”我反对道。
“朋友?”她问道。
“yes,friends!”我试图教她读出这个英语单词。
“f...riends?”她迟疑地发出了读音。
“yes!”
我感觉很感动,觉得自己的付出总算是有了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