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章明天修~)
恰是雨天。
木子兮踏着湿透了的柏油路,步伐很慢很慢,似整个人都封锁在时光里。雨太大,以致雨水砸在地上又飞溅起来,浸湿了她的莲花裙边。伞再大又有何用?挡不住的,做什么都是徒劳。
她握伞的手越发用力,根根泛白。不过七年,却已是物是人非。连这酒巷,都变了。
当年她狼狈出国,该放下的,却是越来越深刻,每时每刻都心如针扎。这次回来,不为什么,只是想看看故土、故物,至于故人,她想她是没那个勇气的。
最终,木子兮停在一家面馆门口。她站了好久,才抬脚进去。和其他地方想比,这里竟无任何变动,与从前,一模一样。她愣了许久,直到有人招呼她:
“姑娘,是来吃面?看着面生啊,想来是第一次来吧?”
声音清脆。木子兮抬眼看去,是个年轻女子,肚子那处高高隆起,明显有身孕了。她点头,声音沙哑,与她的外貌很不相符,“一大碗牛肉面,不要葱蒜,谢谢。”
丁兰微愣后,朝里屋喊:“谦哥,一大碗牛肉面,不要葱蒜。”
等她回头,却已不见木子兮身影。寻视一番,见她在角落处坐着,靠窗,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空座出神,漂亮的大眼睛里,无半分神采。
丁兰挑眉,这情景,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她实在记不起在哪儿见过木子兮。她撑着腰走过去,刻意把凳子拉远一些坐下,八个月了,可得小心一些,本不该来店里帮忙,可老公拗不过她。
面对木子兮疑惑的眼神,丁兰友好地微笑:“你好,我叫丁兰,姑娘叫什么名字?”
“木子兮。”
“真好听的名字。哎,我看你有些眼熟啊,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人也长得很好,可惜了。可惜什么?声音着实不好听,沙哑的,像老太婆一样,可能是天凉感冒了,毕竟下着雨呢。
木子兮一愣,干涩道:“应该没见过。毕竟我不在国内很多年了。”或许,她在报纸上见过自己吧,毕竟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噢……”丁兰嘟嘴,似有些遗憾,但很快就兴奋起来,脸颊上两个可爱的酒窝晃得木子兮一阵恍惚。
她说个不停:“哇,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听说那些外国人长得都很高呢!你是在国外哪个国家生活啊……”
木子兮垂眉,连性子,都这么像呢。
直到面碗被沉稳地放在桌上,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客人,您的面。”
木子兮猛地抬头,是同样熟悉的容颜。
那人也明显一愣,眸光复杂,却很快恢复正常,全然是见故人的喜悦:“是你啊?子兮你回国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你呀!”他在木子兮反应不及时,转头对丁兰道:“老婆,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在国外的妹妹木子兮。”
木子兮面色一僵,他结婚了?她探究似的盯着他的眼睛,得到的,是坦然。他用眼神告诉她,他什么都放下了,且有了自己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