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见状似乎也瞬间明白了谢荣的用意,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蹒跚着就要冲上去将那小女孩抢过来,那老妇颤颤巍巍的,似乎全身细胞都在抖颤一般。
“你干什么,把孩子给我放下,绾意别怕,奶奶在。”那老妇就要去抢夺,可她的力量与谢荣的那强大的邪力根本不能比,谢荣瞳孔一缩,只是微微一用力那老妇就一下子被弹开了,重重的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得起来。
这时候,屋子里也跑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老头一副枯瘦模样,一把老骨头全靠手里那根拐杖支撑着,他怒火中烧见老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孙女儿又被人桎梏不得动弹,他伏身大叫:“老婆子,老婆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那老头见那老妇人没有回应,心里乱如麻,悲痛欲绝的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拐杖就要冲上来,他眼眸中的血丝牵动着,举起拐杖就要冲过来,“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他似乎连脸部神经都在用力一般,只是刚刚举起拐杖走了两步,可谢荣只是微微一动手指,那老头子便一下子被甩到一旁的门板上,瞬间鲜血不止不省人事。
那小女孩被谢荣抓住衣领整个拎了起来,她挣扎不已,看着倒地的爷爷奶奶,她又哭又闹,对着谢荣拳打脚踢:“呜呜呜,放开我,大怪物放开我,我要我的爷爷奶奶!”
谢荣冷目看着她似乎在看一个猎物,他缓缓摸出来了了一把匕首,又从体内取出来了已经炼好的赤血邪珠,他举起匕首就要朝小女孩的脖颈割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头顶处一道暗影侵来,一股凉风从那小女孩的脖颈处掠过宛如轻羽掠过水面一般,她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瞬间,“咔…!啪。”
谢荣的匕首被一把长剑砍成了两截落到了地上,谢荣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怀中的女孩就已经不见了,等他反应过来,便见一身穿白衣的少年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怀里还抱着那个心有余悸的小女孩。
宋玄青一袭白衣,发束蓝冠面目清冷,眉若凝霜唇似寒冰一般,白色袍衣腰处还配一青色玉佩吊坠,右手握着还未开鞘的一把白色长剑,剑柄上雕刻卷云花纹。
谢荣将手里的赤血邪珠紧紧捏住,横眉立目:“是你,我告诉你宋玄青,别不识抬举,坏了我的好事,现在快滚兴许我还能饶你不死。”
宋玄青将手里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寒眸一沉腾空而起,手里的玉昭剑脱鞘而出直朝谢荣逼去:“别废话,受死。”
说罢,只见一道纯白若雪的虚影手执长剑天空而起,似一道青光刹那般直逼谢荣的脖颈之处,谢荣连忙闪躲,片刻两人都悬空在半空之中,电光火石灵光交刺,只见两道灵光不停的闪动宛如雷电一般。
不过三个回合,谢荣就快败下阵了,明显宋玄青占了上风,谢荣只得一步步的往后退着,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宋玄青的灵力可是五大家族之中的佼佼者,除了几个年长的君主外,宋玄青的灵力是最高的,要硬拚谢荣无疑是自讨苦吃。
谢荣屡屡后退,显然已经有些灵力不支了,他被一道白光逼到了地面上,宋玄青与手里的灵剑几乎融为一体,垂直而落就要自逼谢荣的要害,谢荣眼里都是他那令人目眩的白光,他顿了顿暗声低骂:“找死。”
说罢,谢荣便化身变成了一条黑红色的大蜈蚣,黑色甲壳外张牙舞爪的朝着宋玄青一鼓作气,喷射黑色的毒液,这蜈蚣一族本就擅长用毒,这毒杀伤力尤大,宋玄青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小女孩看见这一幕,早吓得目瞪口呆的,可她却没有哭闹,而是匆忙的朝宋玄青大喊:“大哥哥小心,妖怪变身了!”
宋玄青余光瞥了一眼那一旁的小女孩,转眼间他立马转变了一个方向,手里的玉昭剑横向朝天空之中化了一个弧度,立马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保护罩,将外来的毒液都抵挡在外,谢荣见状也不想继续与他纠缠,想暗度陈仓,一边佯装与他争斗,其实一边早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小女孩身上了,他只要把赤血邪珠与那小女孩的血液融合了,就算整个妖界来对付他,恐怕都难以抵挡。
随即,一个分身瞬间移动的功夫,只见谢荣便已经瞬移到了那小女孩的身旁,宛如一道黑风一般让人反应不过来,小女孩瞬间被这个庞然大物吓得呆住了,呆若木鸡的看着他,心里一片荒芜……
谢荣从口里吐出来一个赤色的珠子,那珠子邪气十足全身散发着黑色的魔气,他举起那黑压压的蜈蚣脚就要朝她刺去,就在这时候一道白光从半空中刺来,宛如一条白色巨蟒一般。
“啪…!”
那谢荣举起来的蜈蚣脚就被那道白光劈成了两半。一股黑色的液体就如喷泉一般洒在一旁的土地上,瞬间草地上的花草枯死一股黑烟而起。
那小女孩还没有看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一道红光逼近她的眼眸,狠狠的撞入了她的脑门,她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宋玄青举剑手起刀落不过眨眼过分,那谢荣就被负了重伤立刻变成了人形,而那地上落下的除了他的残败肢体,还有三片赤血邪珠的碎片,谢荣躺在地上,知道宋玄青的厉害也不敢再与他争斗,还是逃命要紧,一边忍着剧痛一边连忙随手拾起落在自己身旁的一枚碎片,便化为一抹黑烟而逃了。
“哪里跑!”宋玄青提着剑就要追上去,,可余光之中他注意到了脚下的两枚碎片,怔了怔他停下脚步,捡起那两枚碎片,便放入囊中。
转身,他看见了晕倒在地的那个小女孩,他微微犹豫片刻,便将她抱起,进了院子内的屋子里去。
夜阑深深轻风微微,小院里的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从破旧的木格窗外洋洋洒洒的飘进来些许槐花的香气,月华如流水倾泻了一地,从窗外流淌进来。
陈旧的木屋里点了一盏灯,微黄的灯光若昏黄色的薄沙盖在狭小而安全的屋子里,火苗随着窗外微微漾起的微风而不停晃动。
小女孩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冷,睡梦里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醒来眼角湿润。
她缓缓睁开眼睛,趁着微黄灯光和月色朦胧中,她看见窗边凉席上坐了一个人,他身穿一袭素色华服,双腿盘踞而坐,眼睛虽然微微闭着的,但手里还是紧紧的拿着一把长剑,身板像一棵寒风中孤立的松柏一样挺拔,微风将他的青丝微微摆弄。
“大哥哥……”她支起瘦弱的小身板,眨眨眼睛咽了咽口水,朝着他的方向小心翼翼呼唤了一声。
他闻声不紧不慢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睛甚是好看,微微扇动的睫毛似乎使他未开口就已经说了千言万语一般,他看着天真无邪的她,微微启唇:“你醒了。”
“嗯,哥哥你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吧?”
那个小姑娘点点头,一边说着,肥嘟嘟的脸蛋鼓囊着,一边慢慢的爬下床来,小心翼翼的来到她的身旁,蹲在他的旁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充满了未知和好奇。
宋玄青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小孩,他突然变得很温柔,收敛了以往的冷淡,摸摸她的头又摇摇头:“我不是,只是一般寻常人罢了。”
“不是呢,哥哥就是神仙,你打妖怪我都看见了,你可厉害了。”
听着那小女孩的话,宋玄青被她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都融化了一般,这也是第一次接触人类的幼子,并没有族人说那样邪恶狭窄自私,只觉得可爱至极。
宋玄青微微沉默,斟酌片刻:“你不害怕吗?如果我也是妖你怕不怕?”
她瞪着眼睛一脸认真的模样,软软的声音跟他说道:“就算哥哥是妖,那也是好妖,我娘亲说了,妖和人一样有好坏之分,人有好人坏人,妖也有好人坏人,好妖和好人一样好,所以我才不怕。”
宋玄青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瞬间觉得有一股暖流而过,又低头问:“你可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陈绾意,因为父亲是陈姓,名字是娘亲取的,不过,爷爷奶奶说她们都死了…!”
看着小女孩云淡风轻的说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说起生死来,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哪里知道生死的意义。
“那你可还有亲人,若有等天亮以后,我便送你去可好?”
宋玄青话音刚落,那小女孩不知道何故,便毫无征兆的哭闹起来,呜呜咽咽的抽泣着。
“怎么了?”宋玄青心惊忙问。
那小女孩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哭着:“大哥哥,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我,爹爹娘亲不要我,爷爷奶奶也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宋玄青哪里见过女孩哭闹,还是一个年幼的人类女孩,一时之间没了主意,那小女孩突然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还往他的裤腿上抹鼻涕,擦完抬起头看着他:“大哥哥,你带我走吧,以后我都听你的话,好不好,求求你别让绾意一个人,晚上太黑我一个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