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院的弟子,都因为凑热闹而围了过来,纷纷看着二人议论纷纷。
如此多的师兄师弟在场,宋愠欢已是骑虎难下,若不跟她比试,断然是下不来台了。
她明白,昭平儿是故意要自己当众出丑了,不知她会耍什么阴招数来对付自己,她心中有些不安。
这时候,突然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哎我说你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给脸就要脸?”
众人陆续回头,朝声音发源处看去。
“看什么看,我说的家就是你呢。”宋未辞一副嚣张的样子,站在两人中间,他双手叉腰,毫不客气的朝昭平儿继续道:“你没听见方才小师妹说,她不想和你过招吗?她说不想就是不想,你就这样喜欢强人所难吗?”
昭平儿大吃一惊,又朝四周看了一眼,装作娇弱的样子来:“我只是想跟她交交手而已,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宋未辞一向便是浑,倒也不顾什么,直接道:“什么师兄,谁是你师兄,你是白鹤族人嘛?别把自己真的当成一回事儿了,我可受不起,我师妹只有一个。”
说罢,宋未辞便将宋愠欢一把拦在自己身后。
院中弟子一片哗然。
“你……你们欺人太甚,大伙可看见,我有欺负她了吗?”昭平儿一脸黑线,又气又恼,可又不能发泄出来,便气哄哄的转身,径直去了竹阁。
见她气急败坏的走远,宋未辞才转身:“小师妹,你没事儿吧,你别搭理她,那种人为也看不惯,她要是敢欺负你,我可不饶她!”
宋愠欢眉头微蹙,她心里担她,若真的去宋玄青那儿,添油加醋的说一番,宋玄青怕是要对自己更失望了。
“小师弟,你怎么能这样了,她也没有怎么样我,这样说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宋未辞摇摇头,坚定的看着她:“小师妹,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她就是故意找茬的,仗着她近来与大哥走得稍近了些,就想耀武扬威的,我可看不惯她这样的人,也不知大哥是中了什么邪,气死我了。”
宋愠欢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快,我们练剑,别想那么多了。”
她心中仍然有些不安,时不时的朝门口处看去。
不一会儿,昭平儿便带着宋玄青大步流星的来了。
宋玄青与宋愠欢身旁擦肩而过,他用余光淡淡扫了她一眼。
昭平儿一脸得意。
“师傅,就是师姐和师兄。”昭平儿站在宋玄青身边,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眼中还噙着眼泪,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你慢慢说。”宋玄青面不改色的道。
“师姐以前是你唯一的女弟子,我便想着,和她过招过招,也讨些心德,可师姐冷嘲热讽,拒绝了我,这本来没什么,了师兄却站出来,不由分说便对我是又顿羞辱,我本来没有做错什么,这就算了,可他还说我不是他师妹,不承认我是你的弟子,难道异族弟子,就不配得到修为吗?这开放异族弟子修为,可是仙君的旨意,难道,难道这就是白鹤一族,师兄师姐的待人之道吗?”
见宋玄青沉着脸,不语,昭平儿又继续添油加醋的道:“本来我受点儿委屈没什么,可师兄如此说来,不就是说,所有在白鹤族修为的异族弟子,都不配来此吗?”
“是啊,师兄说话,是有些过了…”
“就是就是。”
这时候,一旁的其他异族弟子,也纷纷开始议论,对宋未辞和宋愠欢指指点点。
宋玄青眼色难看,厉色问:“未辞,她说得可当真?”
“大哥,她恶人先告状,我绝不是那个意思,明明是她先对小师妹不善的,我才……”
宋未辞急忙解释,不料话未说完,宋玄青便厉色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宋玄青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他道:“你还不知错?一清早就在此霍乱人心,还张扬满口胡话,平日里学的礼仪廉耻,你是半点没有。”
宋未辞一脸失望,忙道:“大哥,难道你就真的只相信,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吗?大哥,你醒醒吧,你还要被蒙蔽多久,小师妹受了多少委屈,你都看不见吗?”
“好了,够了。”宋玄青面色难看,语气中已有怒色。
昭平儿又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急忙求情:“师傅,这件事情不全怪师兄,师兄是无心的,若不是因为师姐,师兄不会这样……”
宋未辞抬眸,朝她瞥去,凶巴巴的道:“闭嘴,,你可别再假惺惺的装好人了。”
“啪…”
宋未辞彻底懵了,他站在原地,脸颊上,瞬间一片红,宛如烈焰。
宋未辞额前的一缕青丝,垂了下来,在额前被微风扇动,清晨的晨曦,洒在他半边脸上,红晕铺满了半张脸。
宋玄青这一巴掌,彻底使那激励喧闹嘈杂的环境,立即安静了下来。
虽然四周一片死寂,但无形中,却流动着一种更加激励的气流……
“下去,好好回你的房间,好好反思反思。”宋玄青冷冷的道,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宋愠欢心疼了宋未辞,他一把将他揽在背后,像他方才将自己揽在身后那样。
“师傅,此事是因我而起,不怨小师弟,你别怪他,要怪便怪我,不干他的事。”
宋未辞愤愤不平的看了宋玄青,便扬长而去。
她的眼睛曾经清澈无一丝杂质,可现在,他却在她的眼眸中捕捉到,几丝怨,几声愁和几丝委屈。
宋玄青心中微微一颤,急忙转头,不去与她对视。
这时候,昭平儿依旧不罢休,继续道。
“师傅,师姐虽然行事说话都有欠佳,还害得师弟也不理智,但她再怎么也承认了错误,要不就算了,别罚她了吧,就罚她去担水好了,她经常担水,想必早已习惯了,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可冷静冷静。”
众目睽睽,全看着宋玄青,期待他作出回应。
他心中宛如被人揪了一下,他指尖微微一缩,纠结又心疼。
这时候,宋愠欢却坚定不移的道:“师傅,我领罚。”
她一双清澈的眸,十分平静的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着。
他与她眼神相对,他却读不出来她的喜悲。
宋玄青微微沉默,片刻才一字一句,淡然说:“也罢,那便去后院担水吧,不到日落,不得出来。”
宋愠欢静静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怨言。
“是。”宋愠欢低眉顺眼,应声答道,便直接朝大门外走去。
宋玄青看着她那孤傲的背影,渐渐消失,心中却后悔不已。
昭平儿似乎对这个处理结果,十分满意。
她脸上全是跌岩起伏的笑,满面春风的看着他,柔声道:“师傅,你教我练剑吧,昨日你教我的,我已经全然学会了,你再教我下一招吧!”
宋玄青微微侧目,扫了她一眼。
“你先练吧,今日我还有要事。”
他淡漠的说完,又朝宋忘凌道:“忘凌,你带着大家练功吧,我还有要事。”
宋忘凌点点头:“好。”
说罢,宋玄青便抬脚远去。
昭平儿看着他远去背影,丝毫不生气也不失落,倒是坦荡的道:“师傅,我会好好练剑的,等我练完,就来找你过招。”
昭平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依旧掩饰不住喜悦。
对于她来说,她已经达到了第一个目的,接下来的事情,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
不过,她似乎还是低估了他对宋愠欢的感情。
宋愠欢站在后院中,手中拿着一中水桶,一想到昭平儿那副表里不一的嘴脸,她就气得慌:“什么破东西,也敢对姑奶奶大呼小叫的,凭什么。”
她正在气头上,不料,一脚踹到大缸上,“哎呀。”
“要不是看着我身上有伤,看我削不削你。”宋愠欢又气急败坏的道。
她挑着木桶,将木桶中的水倒进大缸中:“真是,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
担了一下午,太阳已经打了西斜,她全身又软又酸,干脆将水桶丢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了石梯上。
她抬眸,看着那远处的天空,天空中一片湛蓝色,淡淡的白云,似白纱裙一样,偶有飞鸟几只轻轻飞过。
山峦重重叠叠,连绵不断,一片山青色倒影在她的眼中。
她双手垫在下巴,迷离的看着远处,自言自语:“宋愠欢啊宋愠欢,你怎么这样没用,叫人都快骑到头上拉屎了,还这样唯唯诺诺的,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儿出息。”
说着,她又从腰间的刀囊中,取出那把刀来,拔出那把短刀,青光亮眼。
她讲刀举起放在眼前,仔细的观摩:“是把好刀…师傅为何现在那么讨厌我,处处对我绝情又厌恶,他是真的厌恶我了吗?可讨厌我,为什么要将这把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刀送给我?”
“也许是看我可怜吧?”
“不对,可能他没打算送我,是为自个要的!”
“哎,这伸手要来的东西虽好,但用着始终是不太顺手称心。”她说着,便将那把刀,重新收回了剑鞘中。
刚起身,正欲转身,一道熟悉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师姐,你担水怎么还偷起懒来了,怎么做这点儿小事就偷懒了,怪不得修习了十几年,还是一无长进,不过也难怪,师傅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你撇开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