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宋愠欢便从台子上跃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那药童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她离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瞬间,一锭银子便从门口飞了进来,直接落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那药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桌上的那锭银子。
宋愠欢跟着那药童所指的方向,一路来到了袁府门口。
袁府门口庄严肃穆,还挂着红色的喜灯笼,石狮上还挂着红色的绣花,显然一副办喜事儿的样子。
只是,门可罗雀人烟寥寥,连个看门儿的都没有,大门紧闭,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宋愠欢便走上那石梯,上前敲门。
“咚咚咚…”这时候,门被人从里拉开,两个身穿灰色短衣的男人探出头来。
显然,这两人是袁家的仆人。
“你找谁?”那两人打量了宋愠欢一眼。
宋愠欢楞了楞,她还真忘了要说什么,又急忙道:“我,我找你们老爷。”
那两人扫了她一眼:“有拜帖吗?”
“拜贴?”她一脸疑惑,又摇摇头:“没有。”
话音未落,那俩人便白了她一眼:“就你,哪里来的臭要饭的,还想找我们老爷,你配吗?”
还未等宋愠欢说什么,那大门便猝不及防的,“砰”的一下便关上了。
“哎…”宋愠欢急忙后退一步,那关门关得,还差点撞了她的头。
她暗想,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来,人家断然是不会让自己进去的,得想个办法。
宋愠欢突然想到了,那药童所说的话,袁家还贴了告示。
想到这里,宋愠欢急忙朝巷外的大街走去,一把扯下了那告示,又买来了一个破旧的药箱,将自己装扮成一个郎中的样子。
一切准备妥当后,宋愠欢便再一次往袁家去。
夜幕渐渐暗了下来,四周一片死寂,分吹落叶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有些诡异。
袁家门外的两个红色灯笼,在这样宛如墓地一般死寂的气氛下,显得有些荒芜。
她上前去敲了敲门。
依旧是那两个家丁开的门,二人开门一看,还是宋愠欢,便欲一把将门关上,还不耐烦的道:“又是你,哪里来的哪里去,再敲门打死你!”
眼看着那门便要关上,宋愠欢急忙用手紧紧的拉住那门框:“哎,别,别慢着。”
“你要干什么?再不走,让你等会有来无回!”那家丁便威胁着她。
宋愠欢硬生生的挤开一条门缝,从门中伸进自己的一只手,“我是来应召的,你看这个!”
那两个家丁定睛一看,她手中所拿着的,不正是早上贴出去的告示吗?
那两家丁这才将门重新打开,两人上下打量着她,宛如打量一个买来的宠物一样,两人面面相觑,显露出一种怀疑的目光:“就你?”
宋愠欢拍拍凶铺:“怎么,不行啊,就我啊。”
宋愠欢见二人不不信,又夸夸其谈:“别不信,我可是一代神医,当年还给皇上治过病呢!”
两人半信半疑,宋愠欢怕耽搁了时间,又往里面挤,仓促的道:“快让我进去,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间,当心你们的脑袋!”
话音刚落,那两个家丁一听,也不再去考虑她是真是假,急忙让路,带着她往大厅里走。
袁家大厅里,袁寅与袁夫人,一脸焦灼的坐在大厅。
袁曼仪执意要嫁给宋玄青,还说出非他不嫁,若不能嫁给他,她就要出家削发为尼。
袁寅夫妇,膝下就这一个独生女儿,从小到大都甚是娇生惯养,哪里敢不依从她的。
就算宋玄青身中奇毒,袁曼仪也日日夜夜守着他,还杨言,他若是死了,自己也要殉情随他而去。
这话一出,袁寅夫妇可吓得不轻,全力召集了满满一屋子的郎中,为宋玄青治病。
两人爱女心切,生怕宋玄青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袁曼仪要是跟着想不开,那他夫妇二人可怎么活。
可接连请了几批郎中,大家都焦头烂额,全都束手无策,说从未见过这样的疑难杂症。
正在大家都一筹莫展时,这时突然来了这样一个自称神医的人,袁寅夫妇二人心中一惊,急忙站起身来,喜出望外的往外相迎。
“老爷,夫人,外面有一个,自称是神医的男人接了告示。”
袁夫人大吃一惊:“什么,神医?”
袁寅心中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那还等什么,快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宋愠欢便走了进来。
宋愠欢一进门,便朝二人行了一礼。
“袁老爷,袁夫人。”
袁寅急忙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好,好快快请起。”
宋愠欢说着,又讲将那告示放到桌上:“二位莫急,我是看了告示特意前来,效自己的绵薄之力的。”
“知道知道。”袁寅又急忙问:“神医从何而来啊?敢问是哪个名师下的高徒啊?”
宋愠欢猝不及防,她哪里知道这人间有什么名医啊,她正犯难说不上来时.
这时候,一道急促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袁曼仪听自己的贴身丫鬟小莹说,府中来了一个神医,她便急不可耐的赶了过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说有位神医来了,父亲,母亲,神医现在身在何处啊?”
话音未落,一道倩影已经来到宋愠欢跟前。
袁曼仪一身紫色衣裙,身子瘦了不少,面上未施粉黛,略显倦怠,神色紧张脸色苍白。
袁夫人见她这面目憔悴模样,心疼不已:“曼儿,你怎么过来了,你都守了几天几夜了,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怎么又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父亲,母亲,我没事儿。”袁曼仪摇摇,又急忙转身来看着宋愠欢。
宋愠欢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袁曼仪把宋玄青带走了,要逼他同她成亲,这才让自己找不到宋玄青。
宋愠欢原本是极其怨恨她的,因为她这样做,若是耽搁了解药解毒的时间,那么宋玄青是会被她害死的。
可又当她看见,袁曼仪为了宋玄青,面色憔悴消瘦,又费心费力的,要救他时候,宋愠欢突然又从心里面原谅了她。
那一刻,宋愠欢看着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的。
袁曼仪来到她的面前仓促的道:“神医,你快快跟我走吧,救救我的未婚夫君吧,切莫再在此耽搁时间了。”
看着她那一脸焦急忐忑不安的时候,宋愠欢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显然,袁曼仪没有认出她来。
“嗯。”宋愠欢缓缓转身,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冷不热的道:“那么姑娘就快快带我去瞧瞧你的未婚夫君吧。”
她特意加强了未婚夫君这四个字。
一直难以言喻的伤痛,从心底滑过。
“好。”说罢,袁曼仪便拉着她,焦急的往宋玄青所在的屋子去了。
一打开后院宋玄青屋子里门,一股强烈浓重的草药味儿便迎面扑来。
屋中还站在五六个老郎中,几人正在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屋内点着五六盏灯,那明晃晃的灯光,将整个屋子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可却依旧照不亮,他那暗沉的脸色。
宋玄青安静的躺在雕花床上,身上盖着棉被,脸色发黑,远远看去,依旧不似他从前那张俊华的面容了。
病态样子,叫宋愠欢心疼,她强忍着自己泪,当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差点泪奔。
跑了千山万水,历经了许多艰难险阻,她才终于找到了他,只是他的样子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