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愠欢紧紧的抱住蛊襄子的大腿。
那安遂刀锋利无比,宋愠欢的速度就极其之快,等蛊襄子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切下一块肉来。
蛊襄子猛然低头一看,宋愠欢手中还抓住他的一块肉,他的大腿瞬间鲜血淋漓不止,他眉头一皱破骂一声:“去死。”
说罢,蛊襄子便狠狠的朝宋愠欢踹去,宋愠欢直接被他一脚,踹进了一旁的花园当中。
蛊襄子看着自己的大腿,一大块肉已经没有了,森森的白骨暴露在外,所有的痛觉神经全部涌了上来,他捧着自己的腿,打叫一声:“啊…”
宋愠欢被蛊襄子的尸蛊鞭打得伤痕累累,她奄奄一息的躺在花丛中。
身旁的木槿花开得那样的繁荣,如火如荼甚是美艳,宛如她嘴角的鲜血一样。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抓着的一块血肉,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咯吱…”突然,屋子中的门开了,林初晚从屋中走了出来。
看样子已经结束了,林初晚那云淡风轻的脸,宋愠欢看着也轻松了不少。
蛊襄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出门来的林初晚。
蛊襄子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宛如仙子的女子。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与我针锋相对,处处阻碍我。”
林初晚云淡风轻的看着他:“我的确与你无冤无仇,不过我是医者,自然看不得别人处在病痛当中,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与很多人为敌了,不过,我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蛊襄子看着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蛊襄子嘴唇发白,地上还流了一滩绿色的鲜血,他捂住自己的腿,微微发抖。
林初晚看了他一眼,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粉来,递到他面前:“给你。”
“这是什么?”蛊襄子一脸疑惑又谨慎的看着她。
林初晚云淡风轻:“自然是止血药啊,难不成谁人都与你一样,用毒药粉来欺骗别人是解药么?”
蛊襄子脸色一白,有些不好意思。
林初晚又道:“这个药粉抹在你的腿部,能更好的止血。”
蛊襄子将那药粉攥在手中,他抬起头来,看着林初晚,他满眼感激双手抱拳:“谢过林姑娘!”
说罢,蛊襄子便化作一缕轻烟消失不见了。
林初晚缓缓走到了宋愠欢身旁,她将她扶了起来。
宋愠欢一把抓住林初晚的手:“师傅,我师傅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就看看他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了,如果他能挨过去,那么再调养几日就没什么事儿了!”
宋愠欢那紧张的情绪,这才稍微缓和:“那就好,那就好。”
林初晚又看了她一眼:“别担心他了,看看你自己吧,你还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啊。”
林初晚将宋愠欢扶到了屋中,简单的给她上了药。
林初晚一边给宋愠欢包扎伤口,一边道:“你去休息吧,我已经让袁小姐姑娘安排屋子了,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
宋愠欢摇摇头,坚持道:“不用,我没事儿…”
这时,林初晚给她上药,那药粉撒到伤口上,刺痛得她猛然皱眉:“嘶…轻点儿,疼!”
“你还知道疼啊?”林初晚又道:“让你去休息你非不听,这里有我就好了。”
“我就是想在这里看着他,我安心一些。”
宋愠欢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一旁躺着的宋玄青。
林初晚摇摇头,无奈道:“也罢,随便你吧。”
宋玄青脸色发白,额头上还冒着豆粒大小的汗珠,全身插满了银针。
宋愠欢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怡然自得的林初晚。
“林姐姐,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
宋愠欢微微犹豫,又道:“你明明知道蛊襄子是恶人,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呢,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林初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才不紧不慢的道:“那你告诉我,何为恶何为善呢?”
“蛊襄子要杀害我师傅就是恶,你救了我师傅这便是善。”宋愠欢义正言辞的道来。
“那你伤了蛊襄子,于蛊襄子而言你便是恶,我救了你师傅,于蛊襄子来说也是恶,我给了蛊襄子止血粉,于你们来说我便也是恶。”
听着林初晚的话,宋愠欢一脸雾水,满是不解。
林初晚缓缓放下杯子,又继续道:“这个世界和整个三界来说,都没有真正的善与恶之分,不过都是相较来分辨的罢了,谁是谁非谁对谁错呢?”
林初晚又站起身来,云淡风轻的说:“我救了你师傅,也曾经救过你们,并不是代表,我就是和你们是一条线上的人,我只是为医,行医人的本心罢了,救人不分他贫贱富贵,还是对错是非,对错是非,只是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区分的,而我是自由的,不受任何对错是非的干预,所以,你懂了吗?”
宋愠欢听到了这里才恍然大悟:“林姐姐,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仙子,你的自由,我很是羡慕,可我生在在尘世当中,必须被这些是是非非困扰…”
林初晚淡淡一笑:“是啊,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宁愿出家族来,一个人游历四方的缘故,不管人还是妖,要想彻底自由,就得心无旁骛,不站任何一条线,方可也是任何条线上之人。”
第二日,天刚刚一亮,林初晚还靠在桌上小憩,突然宋愠欢的声音传来,将她惊醒。
“林姐姐,林姐姐,他醒了醒了。”宋愠欢喜笑颜开,站在她身旁,喜极而泣的道。
“什么?”林初晚这才缓过神来。
她急忙站到床边去,只见宋玄青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林初晚急忙坐了下来,让宋愠欢打来一盆清水,她手轻轻捏着那银针,一根根的将那银针,从他的身上取了下来。
宋玄青的脸上已经渐渐的有了血色,他身上的银针里,已经全都变成了黑色。
林初晚屏气凝神,将他身上的银子一根根全取了出来,放进水中,那清水便全变成了褐色。
好一会儿,林初晚才将宋玄青身上的银针拔出。
林初晚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宋愠欢道:“好了,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再养几日就没事儿了,你不必担心了。”
宋愠欢点点头,她面色疲倦脸上还挂着两个又黑又大的眼圈,显然她担心得一夜未眠。
她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来,她已经精疲力尽了,脸色苍白得宛如白纸:“好,谢谢你了林姐姐。”
林初晚摇摇头:“没事儿,你快下去好好休息吧!”
“嗯。”
话音未落,宋愠欢刚刚转头,便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就倒在了地上。
她真的太累了。
等宋愠欢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
她缓缓睁开笨重的眼皮,眼前迷糊的一片,一片朦胧,她轻轻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事物才缓缓变得清晰起来。
她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檀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房间里燃着淡淡的香薰,透过面前淡色薄纱屏风,她看见红色漆木的桌上,放着精美的杯具,柔软的地毯上一尘不染。
宋愠欢挣扎着欲起身,可一阵疼痛便袭遍全身,她低头一看,自己全身被裹得像一个粽子一般。
她起身的轻微声音,还是惊扰到了,屋中小憩的林初晚。
林初晚从梳妆台旁缓缓起身,走了出来,轻轻掀开薄纱屏风。
林初晚轻轻问:“你醒了?睡的怎么样。”
“林姐姐,我,我睡了多久了,我怎么被裹成了这样?”宋愠欢好奇的问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纱布裹缠着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