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声本来就烧得通红的脸更红了，他全身都烧了起来。



    玻璃瓶里是乔西给他的糖果，乔西不要的小镜子，乔西挂在他衬衫扣子上的珍珠耳钉……



    乔西抬起眸子看看卓远声，又看看手里的玻璃瓶。



    卓远声难得这么窘迫，他觉得自己在乔西眼里一定变成了奇怪的人。



    乔西将玻璃瓶放回卓远声的柜子上，“这是你的东西。”



    有她送给他的，有她不要的，还有她丢在他那里的。



    “我只是……”卓远声讷讷的解释，“你也不要了，丢了又怪可惜的……”



    没说两句话，他又狠狠的咳嗽起来。



    乔西给他倒水，扶着他坐起来，卓远声就着乔西的手喝了一杯水，乔西放下水杯，去拿湿毛巾拧干，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



    卓远声舒服了一点，他解释：“昨天就有些不舒服了，流行性感冒多发季节，公司很多人都在咳嗽。”



    乔西想，他又在睁眼睡瞎话了，他这样明明就是夜里冻得。



    乔西低下头，垂着眸子，看着地毯的花纹。



    她能感觉到卓远声的视线沉沉笼罩着她。



    他的目光是温柔的，又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唐突了她。



    过了一会儿，卓远声才轻轻问：“怎么了？”



    乔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抬起头，目光有点迷惘，又眷恋依赖的看着卓远声。



    卓远声被她这样的视线看得心尖一阵柔软。



    他的手伸出来，又不太敢去握她，孤独又寥落的搁在床沿上，还是乔西主动握住他的。



    卓远声的手将乔西的手包在掌心，掌心的温度相贴，乔西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我看不得你这么病恹恹的样子。”



    卓远声竟然也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外表来，他拧起眉，不自觉转脸的想去照衣柜前的镜子：“我现在的样子是很丑吗？”



    他唇干眼红，面色苍白的，一定是很丑了，卓远声无比担心，他知道乔西一向喜欢漂亮的东西。



    乔西想，这家伙又在装可爱了。



    “不是的”，乔西的脸在她掌心蹭了蹭，“我是觉得你可可怜怜的，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让我又不想走了。”



    卓远声诧异的看着乔西。



    她是还想留下吗？



    可是昨天还发生了那么不愉快的事情。



    乔西一直关注着瓶子，看着最后一滴液体流光，乔西拔下卓远声手背的针头，舟白进来，将东西都清理出去。



    卓远声按着手背上的止血棉球，眼睛一直黏在乔西身上。



    墙上的复古挂钟时针指向12，乔西局促的站在床边，从背包里拿出睡衣，进了浴室，出来时已经换好了睡衣。



    她爬上床，掀起卓远声旁边的被角，滑了进去。



    “再睡一次吧，昨天的不算”，乔西闭上眼睛。



    像是一直乌云密布，滞涩沉闷，空气凝结的天终于乌云散开，下出了细而密的春雨，温柔的落在湖面，拂过花蕊，浸润大地，掀起青涩而沁人的气息。



    丝丝缕缕，润物无声。



    她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