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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季昭然当着宁稚安的面,拨通了影后李安安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李安安有些惊讶,但还是惊喜居多地说“今天什么日子呀,怎么想起我了”



    温婉动听的女性声音从听筒里流出,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季昭然向宁稚安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近点儿。



    宁稚安特别配合,挪起小马扎坐到季昭然跟前,双手叠在膝盖上,仰头看向季昭然的模样儿乖巧又讨喜。



    季昭然目光落在眼前的小王八蛋身上,动了动嘴唇,声音平淡又平静,一字一句清晰地李安安说“给我写几张签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早就见惯了大场面的李安安,却从这几个字里听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小王八蛋却毫无察觉,双手托腮眼巴巴望着,听清季昭然说的话,眼睛一亮,甚至张大嘴巴无声地提醒手写。



    于是季昭然又毫无感情地补充“还要手写这张签名,送给我忠实的仰慕者。”



    电话那头的李安安放下电话,再次确定打来的人是季昭然没错后,才复又拿起电话“季昭然,你要是被绑架了,就咳嗽两声。”



    宁稚安“”



    季昭然“”



    季昭然惜字如金地对着话筒吐出两个字“没有。”



    宁稚安今天还有戏要拍,刚笑着听季昭然打完电话,就被剧务老师叫走了。



    这样的从色匆匆在剧组是常态,季昭然干脆跟周唯鱼一块儿坐在监控器前,从一方小小的屏幕里看着宁稚安。



    今天和宁稚安拍对手戏的是扮演顾听泉义父的赵听松。



    赵听松拍了几十年戏了,演技熟练老辣,情绪拿捏的分毫不差,宁稚安和他对戏的时候,心里常常会有点紧张。



    宁稚安原地跳了两下,眼尾扫到坐在监控器前的季昭然,忽然有一种考试时候被监考老师看卷子的紧迫感。



    季昭然目光落在监控器上,倏然轻笑了一声。



    周唯鱼“咦”了一声“你不要在我耳边这样轻浮的笑,虽然你最近像只公孔雀一样骚的不行,但是我俩是不合适的,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保持一些界限。”



    季昭然嘲讽意味十足的笑了一声。



    从周唯鱼手里接过一支烟在指间摆弄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季昭然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周唯鱼一句“你觉得,我跟李安安,谁更好”



    周唯鱼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季昭然无视他的痛苦,沉吟片刻,换了种说法“我跟李安安,让你选一个,你会选谁”



    周唯鱼一边咳嗽一边不可置信地锤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你他妈老房子着火,能不能别往我这儿扔火星子性别都不一样,这种问题你竟然问的出来”



    季昭然目光微敛,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到衣服兜里,两秒过后,捏起一张身份证亮到周唯鱼眼前。



    他嗓音既凉且薄,冷冷落入周唯鱼耳朵里“给你三十秒,看清上面的信息,然后告诉我自己看到了什么。”



    身份证上,一张锋芒毕露的矜傲俊脸正面无表情地对着周唯鱼,好像下一秒就要说出你看什么看。



    周唯鱼都他妈服了,正常人谁没事儿把身份证揣兜里



    这人真是太不正常了。



    他不着痕迹地挪了挪椅子,坐得离季昭然远了一些,拿起喇叭,气沉丹田喊了句“演员准备一下,马上开始了”



    片场里,宁稚安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的戏有场情绪的爆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顾听泉后知后觉发觉了武馆的异常。



    比如常年紧锁的仓库,比如半夜到访的陌生人,比如他义父看着他时,有些奇怪,又意味悠长的目光。



    但此刻他还没有把自己敬仰的义父,和偷销鸦片联系到一起。



    又一次发现了陌生人造访后,顾听泉在后院堵住了自己义父,怕义父还把他当小孩,顾听泉瞪着眼,让自己看起来气势汹汹的。



    “父亲,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义父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笑的滴水不漏“你想问我什么呢”



    顾听泉理所当然地问“我想问刚才那个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给你那么多银票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哦。”义父点了点头。“泉儿,你还看到了什么,不如一起说说”还不待顾听泉回答,义父便向他逼近,半垂着眼,缓慢地说“顾听泉,你好奇心就这么重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我对你忽然捡回来一个人的态度一样。”



    事态云谲波诡,背后调查他的人扑所迷离,义父有些失去耐心,他举高临下地看着顾听泉“今天义父再教你一个道理,有些事情,没必要刨根问底。”



    听到自己敬爱的义父这么说,顾听泉既气且伤心,眼泪当即就有些控制不住地涌出眼眶,他狠狠抹了把泪,踹了下旁边的假山。



    “孩儿孩儿只是为您担心,孩儿只是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有什么错吗”



    “咔”周唯鱼喊了停。“这场过了,休息一下准备下一场。”



    监控器里,宁稚安一双漂亮的杏眼蓄满泪水,眼尾染着一抹红,神色却依然倔强执着,不掩少年意气。



    周唯鱼半斜在椅子里,叼着烟感叹道“有灵气,他应该再去大荧幕磨练磨练。再给他十年,未必成不了你。”



    季昭然视线专注地落在监控器上,他懒懒的咬着烟蒂,并没有点着,也没有答周唯鱼的话。



    周唯鱼接着感慨“可能这就是新老交替,影视行业的传承吧。”



    柔煦的阳光缓缓垂下,照在周唯鱼胖乎乎的脸上,显得既愣,且憨。



    这话也不知道哪个字儿让季昭然不爱听了,季昭然拍了拍周唯鱼“起来,你太占地方,挡我路了。”



    周唯鱼



    周唯鱼眼睁睁目睹着季昭然单手拽着他的椅子,游刃有余地发力,自己将近一百八十斤的体重,连人带椅子就这么被挪开了。



    然后季昭然不以为意地甩了甩手腕,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撂下一句“你以后还是少吃点宵夜吧”就朝宁稚安走了过去。



    周唯鱼愣怔看着季昭然的背影,心想这还算是个人吗



    他又不是不给季昭然腾地,你想给人小宁递纸巾,你为什么要顺带侮辱我



    气愤过后,周唯鱼认命地坐在监



    控器前。



    宁稚安自从进了组,一直非常省心,听话懂事不说,跟谁都是一副笑模样,都快成了剧组团宠。



    跟蒋扬仿佛两个极端。



    想起热搜,周唯鱼头疼地搓了搓手。



    想什么来什么,蒋扬的经纪人带着蒋扬走了过来。



    经纪人赔着笑脸“周导,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蒋扬年轻气盛的,嘴上没个把门的,一不小心惹了些麻烦。”



    经纪人说着,扯了一把蒋扬。



    以往蒋扬在剧组仗着自己有靠山,都心高气傲的,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怕,因为很快就能摆平。



    但这次事情发展的特别邪门,那些爆料,那些扒他的人,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压都压不住。



    现在让他当众道歉,蒋扬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他张了张嘴,声音很小“对不起,周导,我说错话了,我以后我会注意的。”



    周唯鱼当即嗤笑一声“小蒋年纪轻轻,说出的话可真是不得了,我听都吓一跳。现在网友全盯上了咱们剧组,还有人私信问我,小蒋在我这剧组有没有欺负人,有没有耍大牌啊。”



    “这你让我怎么说我可真不好回答啊。”



    周唯鱼根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监控器附近的人都听见了,虽然神色各异,但都安静下来,等着听周唯鱼接下来的话。



    经纪人忙拽着蒋扬赔不是,周唯鱼却并不领情。



    “我看小蒋好像觉得道歉挺难为情,要不算了,别勉强自己了吧”监控器里放着宁稚安刚才的那段戏,周唯鱼语气淡淡的。“可能我们这种只会努力的普通人,不值得蒋少爷这么委屈自己。”



    监控器里宁稚安的声音和周唯鱼的那句蒋少爷掺杂在一起,砸得蒋扬脑袋嗡嗡的,他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一丝发颤“对不起,周导,我真的知道错了。”



    制片人许有也来打圆场“嗨呀老周,消消气,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



    他说着,凑到周唯鱼耳边说“蒋扬背后的资方马上要过来了,有什么事儿,也等资方来了再一起谈。”



    他们说话的时候,宁稚安离的远,也没注意那边的动静。直到今天收工,才听到剧组的人说,蒋扬背后的那个金主,马上就要到剧组了。



    沈叶原本正高兴地用小号转发抽奖,抽奖理由也非常损,照搬蒋扬的那条微博今天是个好日子。



    听到这话忽然又发了条微博垮起个批脸jg



    沈叶小声跟宁稚安聊天“你说蒋扬究竟有什么魅力啊,能让人金主这么不离不弃。”



    下戏了,宁稚安就要回酒店了,想到等到酒店楼下的那些鬼,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那个人眼神不太好吧。”



    今天的戏都拍完了,剧组这会儿忙忙乱乱,场务在搬东西,演员三三两两往外走。



    “也有这个可能吧。”沈叶叹了口气,跟宁稚安挥别“我走了啊,明天见。”



    宁稚安“明天见。”



    告别了沈叶,宁稚安目光在剧组四处扫视,也没见到季昭然人在哪儿。



    季老师不会自己先回去了吧



    想到楼下的那些鬼,宁稚安忙给季昭然发了条微信。



    我妈生我必有用季老师,您在哪呀流泪猫猫头jg



    我妈生我必有用您已经回酒店了吗



    季昭然回复的很快。



    j在导演室,跟周唯鱼说事儿呢。



    知道季昭然人还在剧组,宁稚安松了一口气,要是只有他自己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酒店门口的那群鬼。



    但是紧接着,宁稚安又有些犯难。



    他昨天喝的晕晕乎乎的,随口找了个十分粗陋的理由就蹭进了季昭然的房间里。估计季昭然看他喝多了,懒得跟一个醉鬼计较,也就好心收留了他一晚上,



    但是今天他又没喝酒,人清醒的很,还要去季昭然的房间,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可是如果让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光是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鬼,宁稚安从心脏到脊柱就都是一片冰凉。



    他自从写文以后,也见过一些鬼了,可是害怕是生理性的,并不是靠勇气就能战胜和克服的。



    宁稚安脑袋忧愁地抵住墙面,墙面冰凉,没两秒钟他白皙的脑门就有些微微发红。



    他浑然未觉,还照着墙面懊恼地磕了两下。



    让你喝酒让你叛逆让你发公告



    宁稚安,傻了吧你



    宁稚安指尖在对话框来来回回地敲击,删删减减,每版都不太满意。



    季老师,我能再去您房间给您做一宿按摩,尽一下我绵薄的孝心吗太轻浮,不好。



    季老师,实不相瞒,我惹上了一群鬼,他们追杀到了酒店门口,只有您能救我。季昭然可能会建议他先治治脑子,不好。



    季老师,其实我就是传说中的失业小明星,还是个荣誉阴间人,我能有幸在您房间借宿一下,跟您彻夜长谈,给您介绍一下阴间的风采风貌吗宁稚安,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阴间话



    宁稚安紧紧握着手机,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正黯然神伤之际,对话框里忽然蹦出来一条新消息。



    j今天还想家吗



    宁稚安赶紧回想



    季昭然似乎真的很忙,一分钟后才又回复他。



    j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