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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宁稚安的微博铁证如山,明明白白地扯下任逾山虚伪的面具,将所有恶行暴露于阳光下。



    许是抵不住各方压力,任逾山终于发表了一篇道歉声明,还这场迟到四年的恩怨一个真相。



    最先崩溃的是书迷。



    她们有多喜欢这本书,当初就有多维护任逾山,然后把伴随而来的恶意倾数赋予宁稚安。



    原来宁稚安才是受害者,才是夜挽长风的创作者,这样的结果让她们怎么接受



    卑鄙、无耻、禽兽不如,当初扣在宁稚安头上的辱骂成倍地还给了任逾山。



    不仅宁稚安要向他提起诉讼,出版社、投资商也要一一找任逾山清算,任家在娱乐圈几十年的经营自此全部毁于一旦。



    然而,就在网友以为这件事已经到此结束的时候,一个营销号忽然发出一段令人大跌眼镜的视频。



    地点是个地下车库,主角除了任逾山,还有夜挽长风的男一号于锐。



    视频中的两个人先是四下望了望,然后肆无忌惮地接吻,一吻过后,似乎觉得不太过瘾似的,两人相继钻进一辆私家车里。



    紧接着,价值不菲的汽车开始了长达十几分钟的晃动。



    视频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全网,成为广大吃瓜网友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得不说,于锐私生活挺精彩。



    任逾山这老混蛋艳福不浅,不过不知道现在俩人关系是不是还如胶似漆哦



    任逾山的男一号不好当啊。



    我没记错的话,于锐是不是说过自己没谈过恋爱啊



    没谈过恋爱,不代表没上过床,清纯男明星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于锐,该你出来走两步了。



    于锐,任逾山不给你开房吗还是就爱刺激啊



    同性恋在娱乐圈尚属于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忌讳,粉丝私下磕磕c就算了,真人上阵有实锤的,这是头一遭。



    宁稚安当初一张似是而非的照片,都能在有心人的引领下让他差点丢掉角色,更遑论这种情况。



    于锐做事不地道,在娱乐圈有不少对家,好不容易出了事,不少人都忙前忙后地帮于锐“出圈。”



    水深火热的那个,很快轮到了于锐自己。



    不得不说,他能混到今天这个样子,确实是有点本事在的。



    于锐迅速地发表了一篇微博,先是解释车里的情况,并非大家想象的那样。他避重就轻地表示自己被任逾山的表象欺骗、蒙蔽,仰慕他的才华,然后才很伤心地知道了任逾山的真面目。



    大量的水军控制住舆论,仿佛于锐真的只是个纯情的受害者。



    抛开性别不谈,谈恋爱遇到人渣不值得同情吗



    上个车就是车震,有些人脑子能不能干净一点啊



    有些人能不能善良一点,于锐也是受害者。



    真心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应该被口诛笔伐的事情吧。



    舆论战争分夺秒,谁处于先机,谁就能更快的占据有利地势,前一秒还是香艳视频男主角的于锐,下一秒就摇身一变,成了可怜的小白花。



    但显然,有人并不想让于锐好过,连这明显的水军反扑都好像只是对方的欲擒故纵



    次日,那条营销号再次发了一条视频,是上一条的续集。



    与任逾山分别后,于锐很正常地与朋友聚餐,聚餐后,他独自前往某夜场,在里面和一名衣着暴露的女性发生极其暧昧不堪的肢体接触。



    散场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某酒店。



    第一条视频或许可以解释,第二条视频或许只是单纯的男欢女爱,但两条视频发生在同一天,就实在匪夷所思。



    那篇声情并茂的微博恰好证明了于锐的满嘴谎言。



    全网哗然。



    品牌解约,剧组除名,背负着这样恶性的丑闻,于锐的演艺生涯似乎已经可以一眼望到尽头。



    沈洛泽关掉微博的时候,清晰地听到自己倒吸气的声音,他不禁感到心惊肉跳,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平复心绪。



    他是圈里人,比大众知道的东西要多一些,也更深一些。



    这两天厄运缠身的其实不止于锐一个人。



    陈海被万橙辞退,与此同时,所有人娱乐公司都很有默契地拒绝了陈海的示好,换而言之,他在圈里再也混不下去了。



    有个跟宁稚安发展路线有几分相似的明星,忽然丢掉了所有正在谈的资源。



    这些人的处境各不相同,却都有一个共同点



    宁稚安被污蔑时,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或买水军,或找人发布谣言,或买通营销号挑拨,让宁稚安本就艰难的处境再添荆棘,恨不得让他彻底消失在娱乐圈。



    沈洛泽心脏一阵狂跳,忽然无比庆幸在宁稚安遇到难处的时候,自己选择了坚定地站在他那一边。



    沈洛泽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季昭然唯独只让他一直发微博,又让所有人都真的相信了宁稚安孤立无援。



    季昭然要的不是一场及时而得体的危机处理。



    他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宁稚安惹不得。



    他要的是永绝后患。



    接到电话的时候宁稚安正弯腰整理出院的杂物,他接通电话,声音清脆地“喂”了一声“您好。”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宁稚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说“您好”



    半晌,话筒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



    “我是任逾山。”



    宁稚安收敛了笑意。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缓慢地站直身体,问“找我有事吗”



    任逾山的声音似在发笑,却令人很不舒服“我做的事,全都承认了,我什么都没了,娱乐圈呆不下去,编剧也做不成了。”



    宁稚安不明白他特地打这一通电话的目的,“哦”了一声,“所以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虚伪,我没有道德心,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任逾山自顾自地说,声音越来越高亢。



    宁稚安莫名恼火,克制地踢了沙发腿一脚。



    他皱了皱眉,尽量平静地说“你说的这些没有意义,在我看来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而且我并不认为你的道歉有诚意,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任逾山刚开口,通话就响起一阵噪音,斑杂的电流声传进宁稚安耳廓,听得人很烦。



    宁稚安将手机拿远了一些“你还有别的事吗我很忙,准备挂了。”



    “别挂”任逾山忽然激动地说“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放过我吧,我跟你道歉,你就放过我吧”



    宁稚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莫名其妙地挂断了电话,又把号码拖进黑名单。



    任逾山看着屏幕上无法呼叫的界面,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已经快半个月了,他被恶鬼缠身,电视里、浴缸里、阳台外,那些鬼无孔不入地在他身边狞笑,连梦都不属于自己。



    只要一睡着,他就会被面目灰白的白衣鬼差带到一个满是尸山血海的地方,不管他如何地跑,如何地挣扎,都会被后面的恶鬼抓住。



    他不敢闭眼,不敢睡觉,已经快到被这种煎熬折磨到精神崩溃。京市没有一个高人敢接手他的事情,只含含糊糊地说他得罪了不得了的人。



    “笃、笃、笃。”不轻不重地敲门声响起。



    又来了,那些鬼又要来了,任逾山瘫在地上,绝望地抱住脑袋。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敲击声由远及近,从门廊到卧室,吊灯忽然一盏一盏自己灭掉,明目张胆地将任逾山从光明拖拽进黑暗里。



    脚步声不紧不慢,最后停在离他不远处的单人沙发。



    任逾山满眼血丝,双目猩红地抬起头



    沙发上的人双腿交叠地坐着,坐姿从容优雅,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闯进别人家里的不速之客。



    “你是谁”任逾山嘶哑地问。



    那个人慢悠悠地点了支烟,猩红的火光舔舐黑暗,映出一道优美的剪影,又似浓云迷雾看不真切。



    “给他打电话了”他开口了,嗓音低沉,音色有些发凉,任逾山不记得自己听过这样的声音。



    “果然果然是你们”任逾山低喃着,连日的压抑与崩溃让任逾山情绪极不稳定“你到底是谁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杀你”那个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否认道“放心,我不会这么做。”



    他语气很轻,毫不避讳地在陌生人面前吐露出一点温柔来“他胆子那么小,吓到他怎么办”



    任逾山似乎有了点底气,面目狰狞地说“你不怕我说出来吗我自己过不好,宁稚安也别想好,大不了一起玩完,拉个垫背的我也不算亏”



    “你可以试试啊。”那个人吐了一口烟雾,在黑暗里漫不经心地说。



    下一秒,任逾山眼前出现一条猩红的河流,河水黏稠阴冷,河底白骨累累。见到任逾山,岸上的鬼全部停下动作,冷冰冰地盯着他。



    河水陡然大震,岸边狂风四起,浪涛拔天而起,誓要将他吞噬。



    任逾山吓得脚底发软,连滚带爬地后退,跑了几步,竟真让他重新跌回熟悉的黑暗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到了。



    任逾山低头竟然是他的身体



    他被他的身体绊倒了



    任逾山目眦欲裂地惊叫“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似乎觉得无趣,随意地挥了挥手,他就被重重的撞进那具身体里。



    生魂回到身体有种强烈的共鸣感,任逾山狼狈地倒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满脸涕泗。



    “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沙发上的人身体微微前倾,懒得再伪装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人还是要学着聪明一点,你说对吗”



    “您您说的对。”



    似乎是满意于他的识相,对方大方慈悲地说“从今天起,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再缠着你了。任编剧,你可以安心地活着。”



    说完,他站起身掸了惮衣袖,黑暗中那道长身玉立地身影缓缓朝外走去。



    任逾山不知道磨难是否真的会如他所说就此结束,但这番话还是在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行至玄关那位不速之客忽又停下,很轻地笑了一下。



    “不过,你最好日夜祈祷,千万不要死的太早啊。”



    季昭然回到病房的时候,宁稚安正心花怒放地盯着屏幕,见他进来,连忙做贼心虚地扣上手机,还先发制人地说“您怎么不敲门啊”



    季昭然“我进我病房还要敲门的”



    “当然了,”宁稚安有一堆歪理对季昭然说“我们写东西的都很在意这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欲盖弥彰地将手机藏到身后,季昭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倒也没有追问他。



    过了一会儿,宁稚安觉得理亏,自己凑到季昭然跟前,刚准备开口,忽然狐疑地朝着季昭然领口嗅了嗅。



    宁稚安仰头问道“怎么有烟味”



    “”季昭然“二手烟,别人抽的。”



    宁稚安不信“真的吗”



    季昭然反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宁稚安立刻就信了,气汹汹道“抽烟的人未免太没素质,最好别让我遇见,否则要他好看”



    他暗自恼怒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地跑去护士站咨询,脑震荡病人不小心吸了二手烟会不会有不良反应,与护士再三确认后才踏实下来。



    回病房的路上,宁稚安顺便打开手机,在刚才突然中断的聊天界面中慢慢地敲字有机会



    地府,怀特蹲在萧条的树根下,盯着一连串的聊天记录,愁得直嘬牙花子。



    宁稚安我心里是很有计划的,虽然不想让季老师再被蒙在鼓里,但是也不能太冒进,最好是徐徐图之。



    怀特



    宁稚安我记得季老师很讨厌鬼,甚至称得上厌恶。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跟你们自己风评差也有关系。



    怀特是吗



    宁稚安但我已经不嫌弃你们了,我准备先和季老师一起看几部善良鬼的电影,再给他讲一些感人的民间传说,改变他对鬼的刻板印象。



    宁稚安再“不经意”地聊起我偶然遇到的几个鬼,让他明白阴间也有情阴间也有爱。循序渐进,最后坦白的同时再用自己在阴间的河景别墅诱惑他对了,能给我拍一下我那栋别墅的照片吗



    怀特都想求宁稚安不要再说下去了,他真的不想知道太多啊



    宁稚安继续意气风发地说季老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感觉这样一定能行。



    宁稚安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现在浑身都充满干劲。



    怀特想了半天,最后虚弱地回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宁稚安有机会我们一起给你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