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见她的怂样,开口解释道:“其实云翳仙人教你隐匿妖气,你学得很好,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你大可不必这样害怕。”
白梨挠了挠头,有点不可置信:“真的?”
“嗯。”
“没骗我?”
“嗯。”
“你也看不出来?”
“……”
“你看得出来对不对!”
“……嗯。”
白梨噘了个嘴。
苏越叹气:“我见过这么多妖,没什么妖能在我面前遁形。这并不能说明你学得不好。”
成吧,你本来也不是一般人。
好在这个这么厉害的降妖大将军,如今不是自己的敌人。
走了小半天,出现了个问题。
在京川里也就罢了,不能驰马,咯噔噔地骑马不算难。
可到了外头,白梨还是这个速度,两天是怎么都不可能到得了葫芦镇的。
无奈苏越教了半日,白梨还是没法做到跟着马儿的节奏,最多也就是嘚嘚嘚的小跑。
苏越看着眼前这只委屈巴巴的小狐狸犯难。
“其实我……自己跑的话,也没事儿。”
骑什么马呀,自己本来也四条腿,虽然连跑两天是有点久……
苏越想了想,从自己的马上翻身下来,又一声不吭地开始解缰绳。
见苏越不言不语,白梨心中七上八下的,嘴上还嘟囔着:“我真能自己跑……”
话还没说完,就见苏越捶了一下马屁股,没了缰绳的马,嘶鸣一声便转身跑了。
白梨一愣:“你怎么把它放了?”
“他认得回去的路。”苏越答了一句,回身就跃上了白梨的马。
“哎?!”
“我带着你走。”苏越边说,边将方才解下的缰绳塞进马背上的布袋中。
还由不得白梨反应过来,身后的苏越就环过了她的身子,握紧了缰绳。
“怕的话就抓紧马鞍。”
苏越撂下一句,就一夹马肚喊了声驾。
白梨心头闪过一丝不想的预感。
还没等她缓过神,夜影就像是换了匹马似的,顿时将方才温顺的模样丢了个光,撒开蹄子就跑了起来。
唔!!!!
白梨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紧紧闭着嘴唇不敢喊出声,觉得自己屁股都要被颠碎了。
风从耳边呼呼刮过,白梨死死抓着手下的马鞍,浑身僵得不行。
等到日栖西山的时候,夜影的脚步总算慢了下来,驮着二人慢慢到了一处客栈门口。
走近之时,苏越在白梨耳边小声道:“待会儿不要说话。”
“哟!二位,打尖住店呢?”外头正在忙碌的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一间上房。”苏越下了马。
“一间上房!”小二扬着嗓子朝里喊了一声。
白梨还在马上愣着,磨蹭了半日才下来,苏越当然不知道是因为她屁股疼得厉害。
苏越将缰绳递给小二,又递了个银块给他:“好好照顾。”
小二连声应是,点头哈腰地就将马儿牵走了。
白梨跟着苏越身后,朝着客栈里头走去,一边好奇地小声嘀咕着:“为什么只要一间房啊?”
让她别说话了还说!
苏越都没来得及瞪她,就听得里头传来个悠扬又带了似媚意的声音:“可真是稀客呀!”
白梨从苏越身后探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媚眼如丝的女子扭着腰臀走了过来。
那女子眼尾微扬,巧鼻红唇,黑如乌木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鬓间几缕青丝衬得面庞雪白。
她一身枣红广袖长裙飘然,腰间盈盈一握,领口却是松散敞着,光洁柔嫩的香肩若影若现。
白梨看得都快愣住了。
这……是?
“苏将军,许久不曾来看六娘了——”
那自称六娘的女子一手端着细长的烟管,另一手的纤纤两指夹着张薄如蝉翼的纱帕,朝着苏越的胸口轻轻一拍,似笑非笑。
苏越稳稳站着,只低头看了看她,却不曾回话。
白梨咕咚咽了咽口水,六娘的眼光顿时落到了她的身上。
“呵。”六娘笑意更深,转过身去,婷婷袅袅地走着,“方才苏将军,要了一间房?”
“是。”苏越迈步上前,白梨也只能赶紧跟上。
来到了柜台边,六娘纤白细嫩的手划过墙上一片片的钥匙,慢条斯理地问着:“当真,只要一间?”
“一间房。”苏越语气冷淡。
六娘哼笑了一声,夹过一片钥匙,啪地拍在了桌案上,不轻不重。
“多谢。”苏越伸出右手手拿过钥匙,微微侧身,左手却一把抓过了白梨的手。
嗯?
嗯?!
白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苏越拽上了楼。
等到了房里,落了锁,苏越转身就看到白梨懵然的眼神。
“怎么了?”
“可以说话啦?”白梨小声地问他。
苏越一噎:“现在想起来我怎么叮嘱你了?”
白梨下意识地讨好一笑,顿时又想到这个冰山不让自己笑,忙伸出爪子摁住了自己的脸。
苏越见状,心下觉得好笑,面上不察,只背过了身去,走向床边。
“晚上你睡床,我在罗汉床上打个盹儿就行。”
苏越边说,边从床铺上拿了些被褥。
“哎不用不用,”白梨赶忙上前,“我睡觉跟赤婴一样,就一小块地方,你睡床吧。我有把椅子就能睡。”
苏越一愣,跟赤婴一样?
白梨以为他没明白:“我们狐妖睡觉,大都是变回狐狸蜷起来的,那样舒服。”
“噢——”苏越怔愣了一番,方才只是心里想着避嫌,她到底是个姑娘。
“哎没事儿,反正我们狐狸晚上也睡不好,”趁他犹豫的间隙,白梨已经拿过了一小块被子折了起来,铺在圈椅宽大的椅面上,“你看,这样就行了。”
见她这般雷厉风行,苏越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成吧。”苏越应下,又叮嘱道,“就算晚上睡不着,也不要出门。最近我们只能夜伏昼出,勉强你了。”
白梨眉间一挑,这个冰山还会跟自己客气呢?
“怎么啦,怕你老情人半夜来找你呀?”白梨嘻嘻一笑,蹦了过来。
一给梯子就上房揭瓦,苏越皱了皱眉,伸手就崩了她的脑壳:“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