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户照射进屋内,倾斜的明亮中飞舞着点点细小尘埃。
小枝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回复声后,才用手肘帮着推开门捧着水盆进了屋内。
一夜好眠的如久,面色红润光泽,洗漱完后坐在梳妆镜前。
如瀑的青丝被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握住,一边扎着马尾,一边透过铜镜看着正忙活着给她找衣服的小丫头。
“小枝,你可想好了?趁着契约没有去衙门盖章生效还能反悔,不然……”
“小姐放心,小枝昨夜就想好了,我都知道的,不会反悔。”
小枝担心她又提起让自己回家的话,赶紧扯开话题,“小姐,今天穿哪套衣服,这些新送来的成衣看着都很好看呢。”
早两天在秀庄定制的成衣,掌柜的已经让人全部送来,颜色大都是青,白,黑三色,还有几件稍亮丽的颜色。
布料舒适做工精细,听从如久所说的简单并没有绣花,只在袖口或是领间加了些好看的各类福纹。
“就黑色滚桃枝银边的这件。”
随意挑选了件,如久未从小枝的心意,还是接着之前的话继续往下说道,“绥原府离苏陵远不止万里,即使不停歇赶路,单去也得大半年的时间,这一走你可能再也回不来见不到家人了。”
低下头,眼尾有些发红。小枝轻轻嗯了声,细碎中杂着哽咽,“小姐,我知道。可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您。”
“行。倔吧,到时想回我就敲断你的腿让你啊爬回来。”
已经见识过她丫的倔脾气,如久假意咬牙恶狠狠的吓唬完,眼不见为净的出了门。
……
大堂内,小二们腕上搭着白巾手上托着木盘子来回穿梭。
“小九这儿呢。”
早在她一进来就发现了的阎难寻挥了挥手,“今儿倒是起的挺早哈。快,赶紧吃点好吃的。”
“小姐。”“小姐早。”
“沈小姐。”
在别桌坐着的几人纷纷起身行礼。
朝着他们点点头,如久直接坐在阎寻的对面,不客气的一手接过他递来的点心咬了大半。
见她吃的心急,阎难寻连忙给倒了杯热水放在她的面前,就怕她一不小心就给噎着。
“确定好什么时候走了?”
“嗯,明天就出发。”
“这么快?不多待两天了吗?”
用手背蹭掉嘴角的点心碎屑,如久慢条斯理的举起茶杯,“如果不是为了给这几个拖油瓶打底,我怕是会今天就走。”
想到今天过后便到来的分别,阎难寻心里堵的难受,可也知道即使再不舍也没用,早晚得有这么一遭。
桃花眼底满是落寞,连同眉峰都跟着往下低垂。
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久笑的肆意,“不是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
“当如是。”
举起满杯茶水,阎难寻跟着她爽朗一笑,压下那些突然涌起的离别伤感。
两人默契的碰杯,一饮而下。
“不过小九,你刚刚说的打底是个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嘛。”
“嗯,大概。”
“那听者有没有份?”
“呵~天儿果然是大亮啊。”
一番嬉闹笑骂声中总算是吃完了早饭。
先让燕飞帮忙前去官府给契约盖章,而其余人则跟着如久一同回到了天字七号楼的客厅。
从背包里取出了两个白瓷药瓶。瓶底一个刻着九炼,另一个刻着锻塑。
“苏米。”
“小姐。”望了看向他的苏粱一眼,快速的上前几步,苏米躬身行礼。
把玩着刻有九炼的药瓶,如久神色莫名的看着他,“我的身边不跟无用之人,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承受。
九炼,九次的伐筋炼骨不但可以彻底将身体潜质全部激发,还能除去修复体内所有隐疾暗伤。
当然需要承受它给的痛苦也是一次次叠加,忍受不了不仅前功尽废,还会有很大可能丢了命。”
苏米随着她的话,眼中的亮光越发惊人,没有害怕只有遮掩不住的跃跃欲试。
毫不迟疑的笔直跪下,苏米颔首低眉,“谢谢小姐,小的愿意以命相搏。”
可不是以命相搏吗,若如成了他不再是个让人可怜的乞儿,不再是他人眼中渺小的蝼蚁。
不成……不,他苏米一定会成功的。
清楚的看见他眼底的狠劲,如久满意的暗暗点头。当机会摆在眼前还不拼死把握,那也就不需要别的什么期望了。
视线转到明显焦急的苏粱小枝身上,哦,还有更急切的阎寻,如久好笑不已,“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可却不是每人都适用。”
“锻塑同样有锻骨塑筋的效果,且药性温和,使用简单。你们一人一颗就行了。”
阎难寻不满的嘟囔,“这一听就知道高低,小九给我九炼呗。”
“你过了年龄,用了除了死没别的了,你要一心求死我当然愿意成全你。”
“呵呵……这,这样啊,那不用了,锻塑就好锻塑就挺好。”
“谢谢小姐。”“谢谢沈神医赐药。”
摇摇头不理这个二货,如久看向他们,“锻塑没有什么忌讳,你们各自回房静心打坐,服下后等着发挥药效就行。苏米你留下,我给你护法。”
“小九,我也想留下看看,你口中的九炼到底怎么个恐怖法。”
“随你。”
其他人捧着药丸一一退出了房间。
剩下的如久他们三人相继来到沐浴室。一米高的长形木桶内已经放好了满满的冷水。
扒开木塞,墨绿色的药丸滚出,捻起一颗扔进水中,本平静无波的水突然像是烧开了般沸腾翻涌,如凸起的泉眼。
浓烈的药味迎面扑来,辛苦中带丝腥甜。
清澈的水慢慢变成了墨色,黑漆漆的十分诡异。
“脱去外衣下水。”
“是。”
咬了咬牙苏米顾不上羞涩,快速的脱掉衣服,只着中裤进入了木桶中。
“除了头部,其它全部入水。不论多痛一定保持清醒。”卷了方帕子粗暴的直接塞进他的嘴中,“咬住。”
“呃...嗯...”
苏米露出水面的脸,五官一片狰狞扭曲,额上的青筋暴起,往外鼓出的眼球血丝布满,只是看着就知道他在承受多大的痛楚。
“嘶——”
阎难寻倒抽了口冷气,咽了咽口水,“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还只是刚开始。九炼这药也是随着人来的,自身潜能越大承受的痛就越大,所以越痛越证明这个人习武的资质有多恐怖,只要熬过去前路必将一片坦途。”